这庄芷薇堂堂妖神,还能穷到没钱修房顶不成?再说了,她们这些妖魔鬼怪,修东西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除非将这屋顶冲垮的并非是寻常天雷雨水。
“娘子放心,睡觉的床用了特殊的材料,不会弄湿的。”
程茗山闻言便拿过初九手中的伞,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坐下,将伞撤走后,当真不见一滴雨滴落,床的周围都被避开了。
“好神奇,那为什么不用做床的材料做屋顶呢?”
“因为这材料难得啊。”初九解释道:“这个材质的床,在整个苍华殿只有两张,一张在殿主房中,一张便就是在这了。”
“当年殿主离开苍华殿寻找传闻中的引魂镜,结果引魂镜没找到,反倒在途中遇到了一颗万年巨树,于是便砍了那巨树,打造了这避雨木床,传闻那巨树的年龄,也要从开界时算起了。”
初九说着又奇怪地捏着下巴思考起来,咂着舌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
“初九就是觉得奇怪,别说是富有神性的万年巨树了,就连人间普普通通的树林都有护林员,殿主是如何如此轻易将这避雨木带回,还毫发无损的呢?”
奇了怪了,这初九口中所说的事情,在书中一个字儿都没有提起过,这落雨阁在原著里也是一笔带过,初九的出场不过两行字。
难道是因为程茗山没死成,这才导致剧情失控,偏得越来越离谱了?
“你们殿主可是妖神,称霸这瞭荒岛的妖王,砍颗树而已,不在话下吧?”
“若真只是砍棵树也就罢了,奇怪的是传说这巨树仙气缭绕,但却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也是从那时起,落雨阁便正成了落雨阁。”
她们也只敢往落雨阁离天空近那边想。
程茗山将脚上的鞋子撇到一边,手掌撑着脑袋侧躺到了床上,思索着回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落雨阁每每下雨都跟下瀑布似的,是因为你们殿主砍了那巨树,守护那巨树的人来报复你们了?”
初九闻言大惊失色,连连摆手道:“奴没说奴没说,都是姑娘自个儿的猜测。”
“分明是那巨树的守护者失职,才让庄,才让你们殿主有了可乘之机,怪不得别人的。再说了,这落雨阁距离你们殿主的住处相隔那么远,她又听不到,你怕什么?”
再怎么也是人家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坏话,怎么着都过意不去。
况且初九还是个犯了罪被罚来此处的小妖侍。
“罢了罢了,你且退下吧,我要休息了。”程茗山吩咐起下人来,还有模有样的。
“那姑娘有什么事,随时唤奴。”初九行了礼,便匆匆退下了。
程茗山见初九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后,便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这屋顶看去。
她当年高考要是有这么厉害掩人耳目的法术,还怕考不上清华北大?
光是想着她便忍不住美滋滋地笑了起来,出于好奇,她还是打起了伞,来到了卧房门口,朝着灰暗的天空远远望去,像是要把这天空看穿。
谁知道没多久,她看向的那个位置,猛然间直直地朝她劈过来了一道闪电!
“啊!”
程茗山的双眼被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捂着耳朵跑回屋里,只不过眼睛看东西时久久都在处于泛白点的情况里。
不过还好下意识的反应够快,那闪电只是劈在了她刚才站立之处。
于是那块地方,便出现了一个有一米深的窟窿,冒着雾气,黑布隆冬的。
程茗山惊魂未定地朝着那个冒烟的地方看过去,眼睛被闪的那一下感觉视力都下降了,眯着已经揉搓了好一会儿。
届时落雨阁的小妖侍蜂拥而至,纷纷围在了那个黑窟窿边上,不止落雨阁的小妖侍,就连那远在云归院的妖神都来凑热闹了。
跟着一块儿来的扶葶,它拾起一块石头,朝着围在一块儿的小妖侍丢了过去。
众妖回头一瞧,瞬间吓得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了一地,脑袋死死地叩在地面。
“拜见殿主!”
他们这群小妖自从被罚过来,这千年里都未曾见过庄芷薇一面,素日里打雷下雨的事儿也不少,也不见会引得这祖宗前来,今日真是翻了天了!
庄芷薇也没有打伞,落下的雨全部都避开了她流向别处。
程茗山还保持着那个蹲在木桩子后边的姿势,远远地和那眼神冰冷的狐狸眼对上目光。
这眼神,简直比在千语山的冰窟还要冷,像是来问她赔钱的。
不至于吧……这雷又不是我要打的!我要是不躲,穿个洞的便是我了!
程茗山心道,手也抖得厉害。
但不是因为被庄芷薇的眼神震慑到才抖的,完全是因为被刚才那道闪电吓得不轻。
那闪电像是冲着她来的,光是回忆起都直犯怵。
“都滚下去。”
庄芷薇的声音一出,地面上的那几个小妖侍“嗖”的一声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五颜六色像灰尘一样细小的亮粉浮在空中,又很快消散。
庄芷薇已经朝着程茗山越走远近,她便立马慌乱站起身来,显然她是还没有适应及地长裙的长度,起身时踩了一脚,一整个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这不正是一个接近庄芷薇的好机会吗!说不定这一摔,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她怀里撒个娇,卖个萌。
正做着美梦,程茗山便见眼前的人朝着旁边躲了躲,好像连她的裙摆都格外嫌弃碰到她。
结果程茗山一整个面部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脑门差点没磕到了门槛上。
该死的裙子……
“程姑娘是客人,不必行此大礼。”庄芷薇说着便大手一挥,原本往下掉的雨被她的法术给隔绝开了。
什么意思?就算没有情丝,那正常有同理心的人,不都应该伸手接一下的吗?这庄芷薇未免有些太过狠心了!还是说在单崇羽死之前,根本触发不了和庄芷薇的亲密接触。
“没事,已经摔习惯了。”程茗山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前的浅蓝色衣服湿乎一片,还在往下滴水。
庄芷薇垂眸看了一眼那被天雷砸出来的大坑,便问:“你得罪那风执雷了?”
“什么雷?”程茗山猛地想起书中写过这号人物,立马摆手否认道:“不不不,不认识!我不认识那电击小子,但我刚才好像看见他了,在天上?”
那么远,我怎么看到的?程茗山自我怀疑了一会儿。
“本殿不管你怎么得罪他了,要么让他下来把这块地给本殿修好,要么你亲自来修。”
“我上大学学的动漫设计,不……不是土木工程。”程茗山说着便尴尬地前后挥着手。
庄芷薇一头雾水地看了她一眼,神情中很快多了些不耐烦:“不修,我便将你丢回景阳宗,是死是活本殿都不再管你。”
“这落雨阁反正也被你遗忘了,缺一块少一块的,有什么稀奇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会修这个?”
“……明日一早让那只垂耳兔,送你去清晨山,挖二十四泉的土回来填上。”
还好今天下了雨,明天的土很松,挖起来轻松。
程茗山暗自松了口气,殊不知庄芷薇让她挖的那块土,本就长在水里,但挖起来可一点也不轻松。
天才刚蒙蒙亮,初九便来拉程茗山起床了,还给她准备了短铁锹和背篓。
她总算穿上了没有盖住脚的裙子,袖子也是用襻膊束起来的,活动非常方便。
-
瞭荒岛到底是瞭荒岛,是世间所有妖的居所,所以光怪陆离的事情常有发生。
虽然目击和看文字的差距较大,但程茗山的接受能力良好。
只要没有对她进行实质性的攻击,她就觉得没什么害怕的。
这次是初九这千年来第一次离开落雨阁,前一晚在程茗山因为这事儿苦恼的时候,她兴奋得一夜没睡。
“程娘子,其实那个窟窿我们用法术就能修好的,您是不是得罪了我们殿主,她故意刁难你呢?”
“我觉得是了。”程茗山一副要去上早八的半死不活模样。
“初九,我们还要走多久?”
“大概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吧。”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用法术飞过去呢?”
初九回:“奴倒也想,但清晨山设了禁制,就算是九重天上的真神来了,也是法力全无的。”
程茗山闻言整个人都精神了,她转着眼珠子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又问。
“你的意思是说,凡是进了这座山的人,都会变得跟凡人一样,不会使用法术了?”
“是的。”
那若是把单崇羽引进来,杀他岂不是简单很多?
程茗山心道:“还好还上大学那会儿,参加过两节武术社的体验课,略懂一些拳脚,看本姑娘不轻松拿捏你个死渣男!”
她想着便开始扑腾起来,做了一个八段锦里的其中一式“左右开弓似射雕”,尽管做得并不标准。
“程姑娘,清晨山上很安全,您不用备战的。”
程茗山尴尬地傻乐了两声,没再说话了。
她们要找的用来填补窟窿的土,是在[二十四泉]底下的软泥,常年被附有灵气的泉水浸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用在修筑房屋方面格外坚固。
但他们这些妖啊魔啊仙的,大手一挥就能凭空出现一处住所,都不需要这些。
大多都是听着传闻而来的凡人,想取此泥来建房,这样雨打不散,洪水也冲不垮,甚至可以当做是祖传宝房,用个三四代都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凡界距离妖界隔着十万八千里。
尽管凡间的[鬼市]有专门通往两界的入口,但凭凡人的凡胎□□,进了瞭荒岛后,走上个七七四十九天来到清晨山,一次取一背篓的泥,都不够砌一面墙的,累都累死了。
就算是有幸能用此泥来筑起一座房的,也是在凡间极其有权有势的富人,他们有人力物力,甚至可以买通修仙人引路,取点泥比喝水简单。
程茗山看着自己放在地上的背篓,头疼道:“咱们这是要铲多少才够用?我看那窟窿还挺深呢。”
“至少也要三个来回吧。”
三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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