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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

庭院内,传旨官屏退众人,同傅声闻单独而处,上前两步行礼问安并用极隐秘的方式将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另一只玉轴织锦送入其手中,低声解释道:“此乃密旨。国师有言,只可交予殿下一人。”

而早在这位传旨官踏进庭院那一刻,傅声闻便已注意到其官袍革带上系的玉璇玑,待人走近又瞧见了袖口那道暗花云纹,眼下听其所言,终可确定其乃国师之人。他打开锦轴一看,上面什么都没写,竟是一道空白圣旨,顿时目色一凛,迅速将之合起。

“国师还说,一切皆安排妥当,只待殿下归京。”

“我知道了。”

“殿下可还有话需要老奴带回京中?”

傅声闻略作筹谋,沉声道:“告诉谢孝安,同朝臣们放出风声,说我已生反心。”

传旨官没有多问,颔首应是,躬身告退,于当日暮时离开了宣城。

沈寒枝望着车队缓缓驶出城门,直至再也看不见,转身去找了傅声闻,一见面便朝他伸手:“你的呢?”

傅声闻明知故问:“我的什么?”

“圣旨!”

傅声闻蹙眉低笑:“你怎么知道我也有?”

“因为我还没有重要到让那个老传旨官亲自跑这一趟。”沈寒枝大有自知之明,对传旨官说的那些恭维话是一字不信。她又伸了伸手,催促道,“快点,我看看。”

傅声闻虽觉无奈,但还是把圣旨拿给了她。

沈寒枝展开玉轴,仔细审视上面的内容,愈发觉得不对劲,眉头渐紧:“这……”

傅声闻倒是笑容舒朗:“有何不妥?”

沈寒枝凝眸看他:“这分明是你的字迹。”

她记着他的字迹,仅此一点便令他甚为欣喜。傅声闻笑眼盈盈,毫无顾忌地点头承认:“对,是我所写。”

反观沈寒枝,目中尽是掩不住的忧色,犹豫着问:“你……当真要这样做?”

傅声闻再次应是,言简意赅地说:“年后启程回京,春日前,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沈寒枝指尖摩挲着绫锦织布上的字,分析说:“依我看,你是让传旨官回去后,拉拢言官在朝堂上参你功高盖主、揣度你生了反心,营造舆论,再借由这道回京受审的圣旨,光明正大地进入京城。沿途或可施恩于百姓,顺民意、赢民心,最终令臣民皆认为当今官家乃不辨是非、颠倒黑白的昏君,理当……”

“咳咳。”傅声闻悻悻耸眉,轻轻一嗽打断了沈寒枝的话。他走过去拉住她的双手,一边微微晃动,一边带着恳求意味说,“知你聪颖,可也没必要把这些登不得台面的话拿到台面上讲吧……你想想看,我不这样做的话,那些佞臣定劝谏官家提防于我,只叫我驻守边关,此生无诏不得入京。若真如此,我再回京便是抗旨,且不说难以谋成大业,即便成了也定会被人当面诟病得位不正,实难服众。现下我利用这道圣旨,再如你所说施恩百姓,便是恭承民意、天命所归了。”

造反要造的名正言顺。沈寒枝并非不懂这道理,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不免会多几分担心。她拢拢神儿,轻声道罢,有些感慨说:“我忽记起,师父当初让我读兵书,书上写‘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可咱们一路走来好似全然相反……也算有趣。”

傅声闻言笑:“女将好雅兴,竟以为战场打杀有趣?”

“错。”沈寒枝伸出手指比在他唇上,纠正道,“是沈将军。”

“是是是,沈将军!是我失言了。”傅声闻失笑,握住她的指尖浅浅亲了两下。

沈寒枝等他亲够了才收回手,又问:“为何非要赶在春日前?”

“因为我查到你的生辰是在四月。”

他的语气极尽温柔,深邃的眼神仿若春水一般缓缓流淌进心田……沈寒枝却不知为何并未像往日那般回应他,而是不动声色地避了避,淡淡道:“既已决定回京,便应想好走哪条路……”

傅声闻绕到她身后,抬手圈住她的双臂,弯了弯腰将下巴抵在她颈窝,同她耳语:“自然是经樾州去骨阆郡看萧忴,我知道你一直很挂念他。”

沈寒枝神色稍缓,思忖片刻,提议说:“这消息应当先派人传去樾州。”

“为何?”

沈寒枝微微挣动一下从他怀中脱身,拿出隐客的亲笔手书递过去,如实说道:“前几日我收到师父的信,他听闻最近发生的事,要我提醒你可设伏暗计,待他日成就大业便能及时树威、震人心魄,令旁人不敢贸行异举。我想着,当初谭德伍从驿丞直接升任太守正是拜了州牧胡阼非当靠山,今后若欲整顿吏治,或可借此事为突破口,诛一儆百。”

傅声闻讶于她的缜密心思,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指尖捏搓着手上的信纸,蹙眉问道:“隐客怎知你在宣城?你与他一直有书信往来?”

沈寒枝信任隐客,故而不曾思考这话的深层含义,问什么便答什么:“师父四海游历,认识的人多,许是他的朋友无意间见到了我,便同他说了。这段日子我一直与你忙各种事,哪有工夫同师父书信。”

“话虽如此,可……”

见傅声闻神色犹疑,沈寒枝终于发觉不对:“怎么了?”

傅声闻踌躇不决,一番权衡下终是将心中狐疑诉诸于口:“这信纸是皇家专用的莹白蜡笺,表面光滑、质感密实,背面还拓有极其浅淡的纹路,我绝不会认错。隐客一介布衣,何来此物?”

“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什么……我师父武功高强,出入皇城大内如履平地、来去自由,偷一两张纸岂不容易?”

这理由不足以打消傅声闻心底的疑虑。他没应声,把信还给了沈寒枝,问:“你要给他回信吗?”

沈寒枝叹一口气,道:“不,师父找我容易,我找他却难得很,不知他在何处,写了信也送不出去。他啊,以前总嫌我管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停止浪迹回来寻我的。边关日趋安定、流民越来越少,师父放下了心事,估计躲在哪间酒馆里醉生梦死去了。”她笑了笑,又指着信纸说,“这信上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傅声闻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并无不可,我明日便让霍钺先去樾州……”

“你等等。”沈寒枝冲他手边那道圣旨努了努嘴,“先告诉我,你准备何时把那圣旨公之于众?”

傅声闻沉吟少顷,道:“入京前日。”

“既如此,便只有以我的名义行事了。”沈寒枝思索着说,“如今圣旨已下,朝野无人不知我是武侯流落在外的女儿,名门之后身份尊贵,当官的必然不敢怠慢,这其中便包括胡阼非。此人鬻爵纳贿既非从谭德伍开始,也断不会从谭德伍结束,等到了樾州,我便住在他府上,他定会说什么纡尊降贵、蓬荜生辉、荣幸之至的虚词,继而私下贿赂拉拢,到时候我留下证据,他日必有所用。”

傅声闻从头听到尾,忍不住问她:“那……我呢?”

“你?你自是当我的小跟班了,路上暗中搜集各地官员的违法罪证,便于日后揭露。”沈寒枝理直气壮。

傅声闻无言以对,好半晌才挤出一抹苦笑问道:“我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你同行啊?”

“你说为何?”沈寒枝看着他,幽幽开口,“事以密成。”

傅声闻当然明白,只是这样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地在她身边总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或者说,不甘心、不安心、不痛快、不……

“还有一事。”

沈寒枝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傅声闻抬了抬眼,见她顾盼流转,噙着别有深意的笑意又问自己:

“不知你这两日有没有听到兵弁间盛传的一些……话。”

傅声闻一顿:是了,封将旨意一下,流言蜚语顿起,自己自然有所耳闻,且前天夜里斛元已把那瓶祛疤良药送了过来……他故作淡定地点点头:“嗯,听到了。”

“承认便好。”沈寒枝双手负于身后,边往屋外走边说,“那么,入京后我再讨债吧!”

眼睁睁看着她毫无留恋地走了,傅声闻心里空落落的,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讪讪地关上了屋门。

宣城内外家家户户都在恭贺新禧、辞旧迎新,殊不知这看似寻常的日子下是静水流深,暗藏汹涌。

傅声闻命霍钺先行樾州,又召严旺、田胜和兆家父子暗中集结兵马驻守城外,待正月一出便立即以护送沈寒枝回京归家为由启程南下。

朝中有国师相助,是以无人在意傅声闻何去何从,他便隐匿身份藏于队伍中,白日里以沈寒枝的贴身护卫身份行事,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则与兆烈商议入京之事,对着皇城舆图仔细谋算每一步。

“入京第二晚亥时初刻,我会假借奉旨复命从承熙门进入皇城,经夹城赶至承天门。兆将军领着镇关兄弟直接在承天门外等候,我自会安排人打开城门接应你们。严旺随沈寒枝回侯府,田胜领兵守在城外。当夜京城的大门不会关闭,一旦发生意外,立刻撤出京城!”

兆烈颔首应是,又与傅声闻核对入城人数。

傅声闻道:“无需太多,将军且带八十人马即可。城外有兵三千,届时田胜会再领兵增援,再有严旺带百人守在侯府,还可加上侯府的府兵,怎么都能解一时之急。”

兆烈问:“此事可要提前告知侯爷?我怕到时……”

傅声闻摆手截住其言:“不必担心。”

“殿下这般有把握侯爷会帮您?”

傅声闻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他帮不帮我,我不知道。但合浦珠还,沈侯爱女尚来不及,不会不明白该作何选择的。”

是这道理,可……兆烈总觉得哪里别扭,斟酌着问:“那么,此次行动又是否要告诉沈姑娘一声?”

傅声闻仍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他睨一眼兆烈,似不经意地提起,“对了,兆荩怎么没来?我记得我派人传信时可是说了,叫他也来见一见世面。况且他擅口技,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兴许还能在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呢。”

此话听上去貌似惋惜,细究内里却藏有暗锋,隐隐透着威胁之意。兆烈心头一紧:此行关乎皇位更易之争,个中凶险远甚于与外敌战,决不能叫儿子一道犯险,这位四殿下不可能不懂自己的心思……

罢了,眼前之人毕竟出身皇家,再英雄少年也无法湮灭骨子里的狠辣无情。兆烈默叹,神情亦有些不自然,勉强笑道:“犬子不懂事,孩子心性贪玩得紧,呆在颍玉城便不愿回来了。我若强行把他拉来,只怕是会给殿下添乱。”

傅声闻点到为止,只再提醒兆烈平日里多帮衬沈寒枝,未言其他。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一路沈寒枝同样借了他这个四殿下的名义行事:建义仓、设药局、发衣放粮……可说是倾尽家财、博施济众,只为给傅声闻争得世间盛名。

沈寒枝还亲自选了几个镇关兄弟组成一支小队,扮作穷苦流民混迹百姓中营造呼声,以至于所过之处百姓无不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军。如此种种费心竭力,终究没有枉费,平民百姓和各县邑官衙已然出现了一些声音,说是四殿下比起当今的官家似乎更像是一国之君……

“只是‘像’而已。”

进入樾州前一夜,傅声闻又一次摸黑溜到沈寒枝房中,同她说了这句。

沈寒枝笑笑,指尖弹出一颗石子打灭了烛火,顺着傅声闻的臂弯侧靠在他怀中,轻轻昂首去吻那片薄唇,含混不清道:“会是的……”

傅声闻低着头回应她,片刻后忽想起一事,有些不舍地推了推,哑声说:“明日见到胡阼非,不管你有多厌恶他,都要忍一忍。”

“我明白……”

话音未落,她作势又吻。傅声闻摇头笑着,抬了抬下巴害她扑空,又说:“不,此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沈寒枝嘴角一沉:“行,那你说说怎么不简单。”

“胡阼非人在樾州,却是背靠京中纪家的势力。我现在根基尚浅,不可树敌太多。而且,此前孝安送来密信,称纪家愿意助我、与我同心……”

“我懂的。”沈寒枝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忘记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了?”

这话不仅令傅声闻想到他二人初次相见时的场面,更提醒了他接近沈寒枝的最初目的……他呼吸一滞,移开目光,随口敷衍道:“嗯,没忘。”

“彼时如何,今亦如何。”沈寒枝同他讲安心,想了想,又眯起眼睛问他,“不过,纪家为什么愿意帮你?”

傅声闻心虚得不敢直视她,含糊其辞道:“纪费弛是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选择。”

沈寒枝仍觉不对,紧紧盯着傅声闻的眼睛,笃定地说:“不,这件事才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傅声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允了纪家什么……”

“没有。”傅声闻言之凿凿,俯身亲吻沈寒枝的眼睛,边亲边说,“纪家为臣,我为君,君要臣死,臣都不敢不死,又哪轮得到臣子以下犯上,同君撒野?”

这话蒙不住沈寒枝。当下她虽没说什么,却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待傅声闻亲得差不多了、连夜先行潜入樾州寻找胡阼非贪腐证据后,她便立刻去找兆烈询问纪家的情况。

旁的便罢了,那纪家却有一女名叫殊娆的,令沈寒枝心中不甚痛快。

“沈姑娘,你问纪家做什么?”

“没什么。”

沈寒枝面无表情地回去了。

原定于翌日卯时进入樾州,不知怎的直至辰时还不见队伍行来。霍钺在城下等得心急,索性直接去城外驿馆寻人,见严旺和田胜守在驿馆门口抱着手臂比肩而立,紧盯驿馆大门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

“你说他们啥时候出来呢?”

“我咋知道……啧,这,殿下还真行啊!”

“去去,你个不正经的!”

“我说啥了我……”

霍钺静步走到二人身后突然喝问:“怎么还不入城!”

二人吓了一跳,齐齐回头瞪去,顿又惊喜不已,激动地与霍钺抱作一团,笑闹了好一阵儿。最后还是霍钺拦下了他们,冷静地说:“好了,不闹了。我问你们,为何还不动身入城?”

田胜冲驿馆大门挤眉弄眼:“这不是在四殿下和沈姑娘出来嘛!”

严旺小声耳语:“说不准都还没起来呢……”

霍钺虽也知道事情左不过便是那般,仍严肃提醒二人:“别乱讲,再等等吧。”

又过一刻钟,众人终于等到沈寒枝从驿馆走出。只见她头戴帷帽、身着襦裙,姿态轻盈、娉婷袅袅,宛若话本中的佳人,却是不见与之相伴的才子身影。

霍钺忙走上前,朝驿馆里看去。

“不必找了。”沈寒枝压低声音告诉霍钺,“他另有要事,昨晚便已入城。咱们也不在樾州多呆,顶多一两日,出了城再与他汇合。”

霍钺安心应是。

沈寒枝迈着略显轻碎的步子走向马车,动若迎风幽兰,捉裾而步,又被随从搀扶着踏上马凳,生怕摔着似的小心翼翼地坐进了车里。

门口三人见状,不约而同地露出复杂之色,一人半句接连疑道:

“沈姑娘莫不是……”

“被什么脏东西……”

“附身了?”

“……”

周围寂静无音,几句话分外清晰地落入沈寒枝耳中。她嘴角一抽,忍不住切齿,帷帽下的脸色霎时阴沉,连带着声音都冷硬了几分:

“还不快走!”

三人长出一口气:这才对嘛!

车队大张旗鼓地行入樾州。胡阼非为表诚敬,两个时辰前便已恭候于州府门前,喝了八壶茶、换了六个手炉另又在太师椅上加了四张厚垫,总算等到了这位侯府遗珠。见对方阵仗颇大,他心里甚是不满,暗暗啐骂:拿腔作势,呸!若不是官家看重沈侯,自己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小女子而这般遭罪!凭她也配?哼,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是……

“阿嚏!”

胡阼非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一长串鼻涕珠子顿时水灵灵地挂在了身旁的小厮脸上。

恰在此时,车队行至州府门前。胡阼非连忙蹬了蹬腿踹开小厮:“滚滚滚,快滚!瞧你那脸什么样子……”随即冲到马车旁,待车帘一掀开,他立时伸手抬臂、躬身垂首,殷殷勤勤地迎道,“沈小姐,天寒地滑,您慢着点儿!”

沈寒枝冷眼轻瞥,勾勾唇无声嗤笑,顾自走下马凳,碰都没碰手臂一下,甚至下车之后还与手臂的主人拉开了距离,匆匆往州府内走去。幸而她戴着帷帽,未叫旁人瞧见她那实在难藏的、万分嫌厌的脸色。

胡阼非自觉尴尬,面色略僵,不及抬头顿觉臂上一沉,侧眼看去,勃然变色:“哪里来的猴子!去去去!滚!”

人同咧着嘴嬉笑,摇头晃脑、抓耳挠腮,身手灵巧至极,不论胡阼非如何轰赶始终攀臂不放,从其手臂绕至脖后又爬到脑瓜顶,作弄于人。

沈寒枝停步回望,抬手将帷帽薄绢左右撩开,歪了歪头,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水润眼瞳且散发出楚楚可怜的神采,掐着嗓子柔柔发问:“它是我的小妖宠,州牧大人,有何不妥吗?”

“啊?这、这样啊……没有!没有不妥!没……呵呵呵……”

胡阼非连连摆手,任由这只野猴子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嘴上说尽好听的话,心里却想:旁的大家闺秀不过养猫儿养狗儿,再不济养只鸟儿,这侯府遗珠倒是新鲜,居然养猴子?还是只妖——

啊!妖猴!

胡阼非猛地反应过来,再不敢乱动半点,便这么直挺挺地跟着沈寒枝迈进州府大门,使劲上翻眼皮欲看清妖猴的模样。却不知此番模样在外人眼中似与僵尸无异,比猴子滑稽可笑多了。

“沈小姐纡尊降贵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这个……下官能为武侯效力,当真是深感荣幸!荣幸之至!”

“大人不必客气,我不过在此地借住一晚,明日便启程,还望大人莫嫌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呵呵……呃!咝呵!这猴子……”胡阼非谄笑幅度稍大了些,头上的人同便立刻装作害怕的样子用爪子死死扒住其额际,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爪痕。

胡阼非痛得龇牙咧嘴,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忘记同沈寒枝邀功:“下官听闻沈小姐有故友在樾州,昨、昨日便已叫来他们!此刻,他们正在偏厅候着……”

沈寒枝轻应一声,趁胡阼非与人同暗暗较劲之际,悄悄地冲人同比了个手势。人同便松开爪子朝她跑来,老老实实地蹲在她脚边,轻轻地捏住她的裙摆。

“大人费心了,我现在便去偏厅见他们。”沈寒枝蹲身抱起人同,假模假式地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嗔怪道,“小宠淘气,害大人伤了,我替小宠向大人道歉。大人今后若有不适,还请务必书信家父,家父定遣侯府医道最高的明医赶来樾州为大人诊治。”

“哎哟,沈小姐可真是折煞下官了!这不碍事的,两道小痕,哪里算得上什么伤呀!”胡阼非有苦难言,只能吞咽回肚中。

“如此甚好。”沈寒枝说完,把怀中人同往肩上一托,大步流星地往偏厅走去。

她步伐迅疾、行动如风,肩头妖猴坐得却稳……胡阼非看在眼里,气在心头。

更完这章,接下来就要好好闭关囤稿了,而且生活中会很忙很忙。为了保证逻辑上不会有太大的bug、错别字别太多等情况,基本上是囤稿到完结。安啦,预计就是六十章完结的[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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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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