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羽第二天下午被舞团一个电话给叫回去了,临走时她苦着个脸说自己还欠了她一天半的假期,下次得给她补上。
“让你家骆序深给你补吧。”说完秦纾就把她的脸隔绝在门外。
度假酒店附近有个叫龙渡山的景区,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她周日早晨打了个车过去。
景区面积不大,部分地方还被围栏挡着没有开放,因此游客不多,上山的时候只碰见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逛完下山统共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山脚下有个上了岁数的白发老头支了个小摊,他面前的地上铺了层旧布垫子,上边摆着几本老黄历和卦书,外加几串铜板。
“姑娘,算命吗?”这一块儿刚开发不久,好不容易逮到个人影,老头主动吆喝起来。
秦纾当做没听到,目不斜视的走过。
几秒后,秦纾又折了回来,坐在算命摊前面的小方凳上。
老头面上一喜:“姑娘想算什么?”
秦纾想了想问:“你能算什么?”
那老头特别热情,一边讲解一边指了指立在地上的小纸板,上边用马克笔歪七扭八的写了几十个字。
【无需八字,只看面相就能算出你的事业感情,二百元一次。】
秦纾摘下口罩,清清嗓子:“那你给我算算事业吧。“
老头眯着眼睛一看:“哎呦,姑娘可是大富大贵之人啊。”
“没了?”秦纾心想这也叫算命?
“别着急啊。”他又拿起摊上的老卦书,翻到其中一页默念了几句,然后抬头道,“紫气升腾,事业大昌,哪怕姑娘有不顺心的时期,只要平稳度过,最终定会扶摇直上。”
此话虚实不知,不过深得她心,秦纾心里雀跃,认为两百块花得挺值,权当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也挺好。
“那感情方面呢?”兴许是前天跟温羽聊到这个话题,不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老头谄媚一笑:“这是另外的价格,得再给二百。”
……行,二百就二百吧。
老头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姑娘命里并不缺桃花,可惜情缘线纠缠错乱,若非良配实在难近你身,可纵有良缘,也受各方阻挠,历经起伏和坎坷,饱受内心挣扎煎熬,这过程并不好受。”
秦纾拧了拧眉,心想这说的是她吗,都让她那么痛苦了,还算哪门子的良缘?
“我可以给姑娘一个法子破解,不知姑娘可愿尝试?”老头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秦纾斜了他一眼,悠悠说:“又得加二百是吧。”
对面咳了几声:“此举乃会折损我的阳寿,平时都收一千的,今日我跟姑娘有缘,就收你八百吧。如何?”
满嘴瞎话,这是把她当傻子坑呢。
秦纾拿出手机,迅速扫了地上的收款码。
听到支付宝到账四百元的声音后,秦纾站起身,一板一眼道:“大不了我以后断情绝爱,也不能让您因为我折寿啊。”
老头望了望远处的艳阳高照,在她身后喊道:“纵观天象,姑娘是要天降大运了。”
秦纾轻笑一声。
大运还没到,小霉先来了。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秦纾找了个还没通车的站台避雨,她看了眼打车软件,上面显示这附件一辆车都没有。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酒店前台,询问他们能不能安排辆接驳车过来。
雨势渐急,汇成一片朦胧的雨幕,一阵带着水汽的冷风掠过,吹得秦纾打了个寒颤,她拢紧衣襟,只能寄希望于酒店的车能尽快到。
“梁总,那好像是秦小姐。”
梁益舟顺着萧凡说的方向望过去。
秦纾穿了件吊带长裙,白色衬衫外套更是薄的紧贴在身体上,她微微侧身站立,想尽量避免被雨点打到。
在无边的水幕和雷电的喧嚣下,女人纤细的身形显得过于单薄和脆弱。
萧凡见上司的目光从窗外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试探问:“梁总,我们要不要带她一程?”
“给你发那么高工资,就是让你遇到点事问我的?”梁益舟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意思。
萧凡噎住了。于公,秦纾是恒兴的合作伙伴,他们顺带帮个忙很正常。于私,有酒店的事在前,他作为下属询问老板的意见,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天边又闪过一道惊雷,酒店的接驳车迟迟未到,秦纾催了好几遍,对面一直说因突发暴雨,接驳车供应不够,还在调度。
她后悔来这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景区了,在酒店躺着享受不好吗,干嘛给自己找罪受,这下好了,被坑了四百就算了,大运还没到呢,说不准先被雷给劈死了。
不久,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停在秦纾的面前,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
“秦小姐是回度假村吗,需要捎你一程吗?”
秦纾一愣,她不认识这人。
见秦纾在犹豫,萧凡主动开口解释:“我是恒兴的员工,之前秦小姐来公司对接工作时见过面。”
换做平时秦纾肯定会拒绝的,可现在她处境这么狼狈,完全没有纠结的必要,甚至都懒得分辨对方话里的真假。
她是上了车才发现后座上还有一个人。
秦纾看着梁益舟神态倨傲的侧脸,张了张嘴,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看到我后悔上来了?”梁益舟说话间眼睛依旧盯着屏幕。
秦纾不解他何出此言,正准备否认,却没控制住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温度调高点。”梁益舟吩咐完司机,接着又从后排的储物箱里拿出毛巾递给她,全程动作自然流畅,然而没有赏她一个眼神。
“谢谢。”秦纾抬手接过,擦了擦身上沾到水的地方。
她对梁益舟这个人的观感十分复杂。
如果说对他的初印象的话,那就是成熟稳重的商界精英,把房间让给她,并且没有为难她,让她认为这人格外绅士。
可第二次他在电梯里话里话外的故意逗弄自己,又让她仿佛看到了这人一副正经皮囊下透露的几分不正经,对她的心里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萧凡停车带她一定是经过梁益舟首肯的,可自己上了车他又说那样奇怪莫名其妙的话。
总结一下就是梁益舟的个性过于阴晴不定,或者说他对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他当下的心情,非常随心所欲,是作为领导者的特质。
车窗紧闭,窗外的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逼仄的车厢内被沉默充斥,只偶尔听到几下轻巧的键盘敲击声。
梁益舟身躯高大,存在感太强,在她身旁就是一道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让秦纾觉得动一下都感到不自在。
距离酒店只有不到五公里的路程,她想不明白怎么会如此漫长。
大概是刚刚的遭遇有点凄惨,此时被空调暖风包裹的秦纾舒服的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秦小姐,其实我女朋友是你的影迷,她很喜欢你。”声音从前座的副驾驶发出。
秦纾从困意中清醒过来,她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谢谢,需要我帮她签名吗?”
说完她意识到车上可能没有纸笔,又道:“需要的话你给我留个号码吧,回头我让助理联系你,她把签名照给你邮寄过去。”
“那麻烦秦小姐了。”
秦纾探过身从萧凡的手里接过名片,余光发现梁益舟正在看她。
她侧头回望过去,对上了他深邃沉敛的眼眸。
身为一名合格的演员,这种对视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可或许是梁益舟的眼神太过幽沉,恍若一片漆黑无波的深海,几欲将她淹没在里。亦或是她自己没办法做到心无旁骛。
秦纾手指动了动,攥紧了掌心里的名片,最终败下阵来,率先挪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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