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飞的“成功秘籍”，一条都没能做到。
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些所谓的心理暗示的影响，他只觉得自己完蛋了。
比赛结果可想而知。
段小飞站在赛道边缘，失败的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直到一只厚重的手掌按在他肩上。
“来，飞仔。”威龙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抬手示意摄像师止步，揽着他的肩膀，走到更隐蔽的角落。
“别灰心，这是节必修课，每个车手都要经历。”他声音温和，循循善诱，“分站赛就是这样，今天来的都是K市顶尖选手，连我都捏了把汗……输给强者不丢人，知道吗？”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能忍住委屈，可一旦被人安慰，情绪就加倍翻涌。
“我明白。”段小飞声音哽咽，“就是学费……太贵了。”
“嗯？学费？”
“谁说不是呢？”鞠天宇的声音像冰冷的刀，劈开这片温情，“威哥又来给我们家飞飞上课了？也不知道这收费高不高？”他咄咄逼人道，“不如我来教教你，‘趁人之危'四个字怎么写，放心，我免费交。”
威龙猛地转身，怒火中烧：“趁人之危？你骗人签约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威龙怒吼不停：“一个刚出社会的孩子就被你骗了，你还有良心吗？你知道自己耽误了他多少宝贵青春吗？”
“我又没糟蹋你闺女，更没糟蹋你。”鞠天宇摊开手，冷笑道，“很遗憾，他现在吃我的用我的。威哥您除了会空口说白话，还会干嘛？”
“哼，我能教他的东西，不是你这种外行能懂的。”
段小飞左右为难，眼泪早被吓了回去，慌乱地拉架：“老板，别说了……”
鞠天宇怒火更盛，甩手怒道：“你还向着他？”
威龙毫不退让，震声道：“车手要的是专业训练，和娱乐公司混在一起就是胡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出点小钱就了不起了？以他的天资，参加正规车手培养计划，拿到的资源不会比你差——不，是强得多，强百倍千倍！这小子也是真傻，轻轻松松被你忽悠了！”
鞠天宇眯起眼睛，深呼吸变得又深又沉，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
“忽悠你妈！”鞠天宇爆发道，“要掰扯的话，他认识你比认识我早。你当初看不上他，现在看人出了成绩，闻着味儿就来了？一边挖墙脚一边演惜才的戏码，合着好事都让你占尽了是吧？”
“混账东西，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威龙目眦欲裂，几乎要冲上来动手，被队员死死拽住，“你根本不在乎他的前途！我是不想看着一棵好苗子被你毁了！”
他被队员们七手八脚地拖走，仍在不甘地大吼：“教练——操！你至少给他找个教练吧！？”
这一击正中要害，打得鞠天宇哑口无言。
长久的静寂后，段小飞试探着开口：“老板……我们走吧？”
鞠天宇冷哼一声，迈开长腿就走。段小飞赶紧小跑着跟上，声音里带着讨好：“老板，直接回去吗？要不您先休息一晚，等到明早……”
鞠天宇猛地停步：“威龙不是要你吗？去啊，直接跟他走！”
“老板！我们签了合同的！”段小飞惊慌发誓，“我会好好干，一定不让您白花钱！”
鞠天宇沉默良久，时间仿佛静止，段小飞紧张地冒汗。
“好好干。”鞠天宇声音里带着疲惫，强笑着、揉了揉段小飞的头发，“教练的事……哥给你想办法。”
段小飞松了口气，嗫嚅着：“谢谢……谢谢哥。”
鞠天宇说的是“想办法”，不是“解决”，也不是“保证”。这意味着没有承诺，不作担保，仅仅是一个模糊的意向，或者，一句空头支票。
段小飞茫然无措，他原本也不敢奢求太多。事到如今，除了继续埋头苦干，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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