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膝盖抵在胸口,后背紧紧贴住宿舍铁架床的栏杆。铁皮床架被她蹭得吱呀作响,像只生锈的关节在暗夜里转动。指尖反复摩挲着快递盒里的褪色灯笼,竹骨上的毛刺勾住了毛衣线头,拉出一缕灰白的纤维,缠在刻着符咒的地方。
那符咒刻得歪歪扭扭,收尾处有个明显的颤抖,是姐姐林秋独有的笔迹。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姐姐趴在桌上写作业,铅笔在草稿纸边缘留下的就是这种弧度 —— 当时她总说自己手抖,后来才知道,那是被什么东西缠上的预兆。
灯笼纸泛着令人作呕的暗黄色,对着台灯照过去时,能看见纤维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黑点。林夏用指甲刮了刮,碎屑落在床单上,凑近闻有股福尔马林混着腐叶的味道。这气味让她想起七年前的殡仪馆,妈妈的遗体从冰柜里推出来时,盖着的白布边缘就沾着同样的味道。
“别点灯。”
纸条被她捏得发皱,边缘卷成了筒状。这三个字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纸背对应的位置凸起着毛刺,能摸到深浅不一的划痕。林夏把纸条翻过来,对着光看,发现背面有片模糊的水渍,形状像只摊开的手掌 —— 大小刚好能罩住这三个字。
宿舍窗外突然传来风铃声,是楼下便利店挂的塑料风铃。那声音本该清脆,此刻却拖得很长,像是有人用湿手捂住铃铛摇晃。林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红色数字正从 23:58 跳动到 23:59,秒针走得格外响,咔嗒咔嗒砸在耳膜上。
十二声钟响从远处的钟楼飘过来,第一声刚落地,手机屏幕突然开始闪烁。林夏的拇指悬在电源键上方,还没来得及按下去,时间从 23:59 跳成 00:00 的瞬间,灯笼里的红烛 “嗤” 地一声冒出幽蓝的火苗。
那火焰像浸了煤油的冰,明明在燃烧却透着寒气。林夏的呼吸猛地顿在喉咙里,看见自己的影子被这幽蓝火苗拉得老长,贴在对面墙上微微蠕动,像是条刚被剖出的肠子。
灯影在墙上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宿舍的白墙开始渗出水珠,洇出深褐色的痕迹。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后面青灰色的砖块,砖缝里塞着枯黄的纸钱。林夏伸手去碰,指尖穿过灯影的刹那,现实中的墙壁传来冰凉的触感,还沾了点墙灰 —— 那触感真实得可怕,绝不是幻觉。
“只是幻觉……” 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撞出回音。上铺的空位还堆着李婷的东西,那个总爱半夜吃泡面的女孩三天前突然退学,临走时说宿舍墙里有人哭。当时林夏只当她是考研压力太大,现在才发现,李婷的枕头底下确实有片暗红的污渍,形状像被人按上去的手掌印。
下一秒,手机屏幕突然炸开雪花纹,白色噪点里浮沉着无数细小的人脸。时间死死卡在 00:00 不动,下方却缓缓渗出一行黑色的字,像是用毛笔蘸着墨在湿纸上拖过:
“夜啼巷开放时间:23:00-03:00”
林夏的拇指按在电源键上,按了三次都没反应。手机像是被灌了铅,沉甸甸地坠在掌心,背面的苹果 logo 烫得惊人,像是块烧红的烙铁。她想把手机扔出去,手腕却突然传来钻心的灼痛 —— 灯笼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手腕,竹骨嵌进皮肉里,留下五道月牙形的血痕。
“烫……” 她下意识松手,灯笼却像长了根无形的线,悬在离床铺三十公分的地方。幽蓝火焰突然暴涨,把整个宿舍染成诡异的血色,书桌上的镜子反射着红光,照出她瞳孔里跳动的火苗,还有嘴角那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僵硬微笑。
再睁眼时,林夏发现自己的帆布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鞋底陷进石板缝里的淤泥,拔出来时带出长长的银丝,像极了医院太平间里见过的人体组织。手中的灯笼轻得离谱,竹柄上的符咒正发烫,烫得她指腹发红。
夜啼巷的空气黏稠得像未干的血,每吸一口都带着铁锈味,黏在喉咙里咳不出来。林夏摸出手机,信号格全是刺眼的红色,但时间正常显示着 00:07。她刚松了口气,屏幕突然弹出一条系统通知,背景是纯黑色的,文字是惨白的:
“规则 1:必须持灯笼行走。灯灭即死。”
通知弹出的瞬间,灯笼里的烛火猛地跳动起来,火苗尖上裂开个细小的口子,渗出半滴黑色的蜡油。林夏死死攥住竹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竹纤维刺进掌心,带出细小的血珠,滴在灯笼纸上,立刻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巷子两侧的木门都关得严实,门环是黄铜的,却锈成了暗红色,上面的花纹被腐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林夏数着门环的数量往前走,每走三步就忍不住回头看 —— 七年前姐姐失踪时,警方提供的监控录像里,那个跟在姐姐身后的黑影,就总爱站在第三个门环下面。
脚下的石板突然发出 “咯吱” 声,像是有人在底下用牙齿啃骨头。林夏猛地停住脚,低头看见石板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正顺着纹路往她的帆布鞋缝里钻。她想起小时候外婆讲的鬼故事,说淹死在井里的人,会在雨夜把路过的人往下拖。
“小秋……”
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带着潮湿的水汽,尾音微微发颤。
林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太像姐姐了,像极了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姐姐躲在衣柜里打电话时的哭腔。那年她才十五岁,缩在被子里听着姐姐压低声音说 “它在敲窗户”,后来警察来的时候,衣柜门上确实有七个深浅不一的指印。
她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灯笼在手里晃得厉害,灯影在墙上扭曲成各种形状,像医院 X 光片里的骨骼阴影。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石板被踩得咕叽响,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棉鞋在追赶。
“姐姐?” 林夏的喉咙发紧,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她明明知道不能回头,身体却像被按了播放键的旧磁带,僵硬地转过去。
十米外的雾气中站着个穿白裙的女人,裙摆上沾着深褐色的污渍,手里提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灯笼。女人的头发很长,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嘴角那抹熟悉的梨涡 —— 姐姐从小笑起来就有这个梨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震得她大腿发麻。林夏掏出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一条规则,文字边缘带着锯齿状的毛刺:
“规则 2:不可回应任何呼喊。”
白裙女人突然抬起头,林夏看清了她的脸 —— 确实是姐姐,但左眼窝空荡荡的,黑黢黢的洞里渗出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右眼却大得离谱,瞳孔裂成无数细缝,像蜘蛛的复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小夏,我好冷啊。” 女人往前走了两步,白裙摆动时露出脚踝,上面有圈深深的勒痕,和姐姐失踪前戴的脚链形状完全吻合。
林夏转身就跑,帆布鞋踩在积水里溅起水花,冰凉的液体溅到小腿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能听见身后的黏腻脚步声,还有指甲抓挠石板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在她的后颈上。
跑过第五个门环时,林夏撞到了个硬东西。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发现是个嵌在墙里的邮箱,铁皮已经锈穿了,露出里面塞着的泛黄信封。最上面那封的邮票是七年前发行的,邮戳日期是姐姐失踪那天。
“别看……” 她咬着牙往前走,却忍不住又回头。白裙女人还站在原地,但手里的灯笼变成了红色,灯影里映出个模糊的婴儿轮廓。
手机又震了,这次的规则带着血色:
“规则 3:巷尾老宅门牌号每日变化。勿入。”
林夏的视线落在巷子尽头,那里的雾气最浓,隐约能看见座老式宅院的飞檐。她想起姐姐日记本里的画,画的就是这座宅院,旁边写着 “7 号藏着秘密”。当时她只当是姐姐的幻想,现在才发现,日记本的纸页边缘,有和灯笼纸一样的黄色污渍。
灯笼突然发烫,林夏的手腕传来灼痛,像是被烙铁烫过。她低头看见竹柄上的符咒在发光,原本模糊的纹路变得清晰起来,仔细看竟是由无数个 “7” 组成的。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跑过的门牌号都是倒着排的,从 13 号往 1 号走,每个门楣上的数字都像是用血写的,边缘还在往下滴血。
“喵 ——”
一声凄厉的猫叫从左侧的门后传来,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林夏停下脚步,看见门板下方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还夹杂着几根白色的猫毛。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奶奶杀猫前总会用红绳绑住猫的四肢,说这样能镇住猫的怨气。
“滚开!” 她对着门低声吼道,声音却在发抖。七年前姐姐失踪前,也曾在电话里这样吼过,背景音里也有猫叫,只是当时被雷声盖过了。
脚下的石板突然塌陷了一小块,露出底下黑黢黢的洞口。林夏往洞里瞥了一眼,看见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是被困在地下的萤火虫。她猛地跳开,脚踝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发现是根暗红色的线,正顺着裤脚往上爬 —— 和姐姐最后一次回家时,缝在她袖口的线一模一样。
灯笼里的烛火突然变成青绿色,林夏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两个。一个影子举着灯笼往前走,另一个却蹲在地上,像是在捡什么东西。她想起精神病院的医生说过,人在极度恐惧时会产生视觉分裂,可她清楚地看见,那个蹲在地上的影子手里,拿着片带血的指甲。
“小夏,救我……” 白裙女人的声音更近了,带着哭腔,“我在井里好冷……”
林夏捂住耳朵往前跑,帆布鞋踩过水洼时,听见水里传来气泡破裂的声音。她不敢看水面的倒影,七年前在姐姐的卧室里,她曾在镜子里看见过同样的倒影 —— 姐姐的脖子上缠着根红绳,绳端系着个小小的灯笼。
跑过第 7 个门环时,林夏的肩膀撞到了个温热的东西。她以为是白裙女人追上来了,吓得差点松手,却听见个年轻女孩的惊呼声:“小心!”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拽了两步。林夏站稳后抬头,看见个穿牛仔外套的女孩,头发乱糟糟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女孩手里也提着个灯笼,灯面上画着只黑猫,猫眼用绿漆涂着,在幽蓝火焰下闪着光。
“你差点撞上门板上的钉子。” 女孩指着门环上方,那里确实有根生锈的铁钉,尖端闪着寒光,上面还挂着片布料,颜色和林夏的毛衣一样。
林夏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毛衣贴在皮肤上,冷得像冰。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是堵着团棉花,带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 和七年前在医院太平间闻到的一样。
“我叫苏瑶。” 女孩擦了把汗,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镯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你也是被‘它’骗进来的?”
林夏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却带着哭腔:“你知道这是哪里?”
苏瑶的眼神暗了暗,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夜啼巷。1997 年就该被填掉的地方。” 她指了指自己的灯笼,“我奶奶是守巷人,她去世前把这个交给我,说如果哪天灯笼自己亮了,就说明‘它们’要出来了。”
诊所里弥漫着浓重的福尔马林味,混杂着霉味和中药味。墙角堆着几个生锈的铁桶,里面装着暗褐色的液体,桶壁上贴着模糊的标签,能辨认出 “酒精”“福尔马林” 的字样。苏瑶从铁桶后面拖出个木箱,上面的锁已经锈死了,她用石头砸了三下才打开。
“看看这个。” 苏瑶把木箱推到林夏面前。
箱子里堆着发霉的报纸和一本硬壳日记,报纸的日期都是 1997 年 5 月的,头条标题用粗体字印着:“集体癔症?二十三人同时声称‘见到红灯笼’”。林夏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边缘已经脆得一碰就碎,照片上是群穿着病号服的人,举着红灯笼站在巷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日记的封面是黑色的,上面用红漆写着个 “陈” 字。林夏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来,墨水晕染的地方像片干涸的血迹。1997 年 5 月 17 日的记录刺痛了她的眼睛:
“实验体 7 号今天突然开口,说‘巷子里有好多灯笼’。我们以为她疯了,直到监控拍到…… 她对着空气说话,而她面前,真的有一盏红灯笼。灯影里有个小孩,穿着白裙,和她描述的一模一样。”
“7 号……” 林夏的手指颤抖着划过这两个字,七年前警方在姐姐的储物柜里,也发现了本日记,最后一页同样写着 “7 号”,后面画了个灯笼。
苏瑶凑过来看,突然指着日记里的一张插图:“你看这个符号。”
插图上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和林夏灯笼上的符咒一模一样,只是旁边多了行小字:“母血祭灯,子魂归位”。林夏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起七年前妈妈去世时,手里攥着的半张灯笼纸,上面也有这个符号。
“砰!”
诊所的窗户突然炸裂,玻璃碴飞溅到林夏的手背上,划出细小的伤口。她抬头,看见 “姐姐” 站在窗外,白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左眼窝里爬出条蜈蚣,正顺着脸颊往下爬,右眼的蜘蛛瞳孔死死盯着她们手里的日记。
“把灯笼给我……” 她伸出手,指甲突然暴长,刺穿玻璃,带出细碎的玻璃碴,“小夏,你不想知道妈妈怎么死的吗?”
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七年前妈妈去世的那天,她正在学校上课,接到医院电话时,妈妈已经断气了。医生说是心梗,但她清楚地记得,妈妈的左手紧紧攥着,掰开时掉出半张染血的灯笼纸,上面的符号和日记里的一模一样。
“你撒谎!” 她尖叫着把日记扔出去,却在日记本落地的瞬间,看见里面掉出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妈妈,抱着个婴儿站在夜啼巷的入口,旁边的门牌号是 7 号。
灯笼突然烫得惊人,林夏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扭曲起来。苏瑶的脸变成了妈妈的脸,诊所的墙壁渗出奶水般的白色液体,墙角的铁桶里浮出无数婴儿的手,正朝着她的方向抓来。
“闭眼!别看她的眼睛!” 苏瑶猛地拍她的后背,力道大得让她咳出一口痰,带着铁锈味。
林夏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货架。玻璃瓶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让她想起七年前姐姐房间里的动静。那天晚上,她听见姐姐的房间传来瓶子碎裂的声音,还有姐姐的尖叫,等她冲进去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玻璃碴和一盏熄灭的红灯笼。
一本旧相册从货架上掉下来,封面已经发霉,翻开的那页上,是年轻的姐姐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男人胸前的工牌上写着 “精神病院院长,陈明远”,照片背景是精神病院的花园,角落里有个模糊的红灯笼影子。
“陈浩的爸爸……” 林夏喃喃自语。陈浩是她的同班同学,七年前突然转学,临走前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别相信穿白大褂的”。当时她以为是恶作剧,现在才发现,纸条的边缘和姐姐留下的纸条一样,有被指甲抠过的痕迹。
门外抓门的声音突然停了,诊所里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苏瑶凑到猫眼前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门牌号变成‘7’了!老宅的门开了!”
她们冲出诊所时,林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穿白裙的 “姐姐” 已经消失了,地上只有一摊暗红色的液体,形状像只摊开的手掌。巷子尽头的老宅大门敞开着,门内飘出 1997 年的报纸,头条标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集体癔症?二十三人同时声称‘见到红灯笼’”。
林夏的灯笼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烛火在风中挣扎,像个濒死的心脏。她拼命护住灯笼,却看见灯影里映出无数张脸 —— 妈妈的、姐姐的、陈浩爸爸的,还有那些在精神病院死去的病人的脸,他们都在无声地说着什么,嘴唇的形状像是在说 “7 号”。
“快!进老宅!” 苏瑶拉着她往大门跑,“只有那里能暂时安全!”
跨进大门的瞬间,林夏听见身后传来烛火熄灭的声音。她回头,看见自己的灯笼掉在地上,幽蓝的火焰变成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双手从地下伸出,抓住她的脚踝,冰冷的触感像蛇一样缠上来。
“姐姐” 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带着满足的笑意:“欢迎回家,小夏。”
林夏的视线落在老宅正厅的供桌上,那里摆着七盏红灯笼,每盏灯笼下都挂着个牌位,最中间的那个写着她的名字。供桌前的香炉里,插着七根香,最后一根刚刚点燃,冒出的烟圈在空中组成了 “7” 的形状。
苏瑶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林夏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像被灌了铅。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个和姐姐一样的勒痕,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老宅的二楼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像生锈的钢锯,锯着她的太阳穴。林夏想起灯笼上画着的扭曲婴孩,想起姐姐头皮上的符号,想起妈妈攥在手里的灯笼纸 —— 原来她们都在这里,在夜啼巷 7 号,在这盏等待了七年的红灯笼里。
烛火彻底熄灭的前一秒,林夏看见供桌下钻出无数只黑色的虫子,爬满了她的身体,钻进她的耳朵、鼻子、嘴巴。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终于看清了虫子背上的花纹 —— 是那个熟悉的符咒,由无数个 “7” 组成,和姐姐的笔迹一模一样。
故事越来越刺激了!怕黑的宝宝一定要打手电筒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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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探夜啼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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