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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循环陷阱

林夏的指尖触到老宅门框上的粉笔划痕时,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的玻璃碴。那道 “×” 是她半小时前用苏瑶的粉笔画的,此刻边缘却歪歪扭扭,像是被谁用指甲反复抠过,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木头纹理,细看竟渗出细小的血珠。

“我们根本没逃出去,对不对?” 她的声音发颤,尾音带着未散尽的哭腔。右手腕上的勒痕又在发烫,那道红痕从昨夜开始就没消退过,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越收越紧。

苏瑶蹲在青石板上,用半截粉笔圈出一串血脚印。粉笔灰混着雨水在她指尖凝成泥团,蹭得虎口处一片灰白。这串脚印从巷尾老宅一直延伸到她们脚下,鞋跟的磨损痕迹和林夏的帆布鞋完全一致,但三小时前,这串脚印明明属于那个穿病号服的老者 —— 当时她亲眼看见老者的解放鞋踩在血泊里,鞋帮还沾着几根白猫的胡须。

“循环保留了污染。” 苏瑶抬头时,睫毛上的水珠滴进灯笼的光晕里,碎成无数个细小的彩虹,“每次重置,巷子会吃掉我们一部分记忆。就像…… 就像人会自然遗忘痛苦的梦。” 她顿了顿,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冲进老宅的吗?”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像是被水泡过的纸,模糊成一团。她只记得苏瑶拽着她往前跑,灯笼的幽蓝火苗在风里扯成细线,还有陈浩在后头骂骂咧咧地踢开碎玻璃。可具体跨过门槛时的触感、门环上的锈迹蹭在手心的感觉,全都消失了,像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我记不清了。” 她的声音发虚,低头看见自己的帆布鞋尖沾着暗红的黏液,和三小时前老者鞋上的一模一样。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昨夜在诊所看见的黑猫尸体猛地撞进脑海 —— 那只猫的肚子被剖开,内脏拖在青石板上,拉出的痕迹竟和眼前的血脚印重合。

陈浩突然踢开脚边的碎玻璃,脆响在巷子里荡出回音。他的手机屏幕裂成蛛网状,边缘还沾着半片干枯的猫毛,但录像功能还在顽强地运行着。他用袖口擦了擦镜头,点开最新的视频文件,音量键卡着根铁锈丝,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画面里的林夏正对着空气尖叫,脸涨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冷汗粘在皮肤上。而五米外的墙根下,“姐姐” 的镜像体正缓缓抬起头,左眼窝的蜈蚣已经爬到了下巴,节肢上的倒刺勾着几缕黑发。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视频里的林夏手里举着的,是那把巷尾老者用来杀猫的锈刀,刀刃上还挂着半块猫肉。

“这是第四次循环了。” 陈浩关掉视频时,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突突直跳。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不知是咬到了舌头还是牙龈,“第一次,我们以为逃出了巷子,结果撞开的是宿舍的门 —— 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扑到窗边,看见楼下便利店的风铃倒着转。”

林夏的后背泛起寒意。她当然记得。第一次循环结束时,宿舍的日光灯管正往下滴水,李婷的枕头底下渗出暗红的液体,而她自己的书桌上,摆着那盏本该留在巷子里的灯笼,灯面上的婴孩图案正对着她笑。

“第二次,苏瑶说老宅门牌是‘7’。” 陈浩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但我手机里的录像显示,当时门牌上的数字是‘4’,血写的‘4’,还在往下滴。” 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第三次……”

“第三次怎么了?” 林夏追问,指尖摸到他袖口的湿痕,带着铁锈味。

陈浩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突然变得躲闪:“第三次,你对着空气喊‘妈妈’,然后把自己的手腕咬得血肉模糊。”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你嘴里还念叨着‘该献祭了’,像…… 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苏瑶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粉笔 “啪” 地断成两截。她弯腰去捡时,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嘴角却在微微抽搐:“记忆错乱,” 她把断粉笔塞进裤兜,“巷子在篡改我们的时间线。现在,我们每个人记住的‘真相’都不一样。”

巷子深处突然传来猫的惨叫,凄厉得像是被踩断了脊椎。林夏下意识摸向灯笼柄,竹骨上的黏腻触感让她胃里一紧 —— 是血,但三分钟前,她明明用校服袖子擦得干干净净。血珠顺着竹纹往下爬,在灯笼穗子上积成小小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细小的红花。

“这次要标记更多细节。” 苏瑶突然扯下校服袖子,露出小臂上刻着的符咒。她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在腕间划了道小口,血珠立刻涌了出来。她走到墙边,用指尖蘸着血写字,“1997 年 5 月 17 日,实验体 7 号……”

“你怎么知道这个日期?” 陈浩眯起眼,手悄悄摸向裤兜,那里藏着半块锋利的玻璃片。

苏瑶的手顿了顿,血字在墙上晕开个小团。她回头时,眼里的灯笼光晕忽明忽暗:“我奶奶的日记里写的。她说那天,夜啼巷第一次出现在现实世界,精神病院的围墙突然多出个门,门牌号是‘7’。”

话音未落,墙上的血字突然扭曲起来,笔画像是活的虫子,慢慢蠕动着变成 “2007 年 6 月 23 日”。林夏的太阳穴猛地一跳,这个日期像根烧红的针,扎进她混沌的记忆里 —— 那是妈妈去世的日子,殡仪馆的冷气里,她第一次闻到那种福尔马林混着腐叶的味道。

“别看!” 苏瑶拽着她后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两步。但陈浩已经凑到了墙边,鼻子几乎要贴到血字上,呼吸把墙面吹得微微发颤。

他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手指疯狂地在墙上抹着:“不对!日期在变!1987、2017、1997……”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哭腔,“还有 2016 年!林夏,你姐姐失踪那天!”

灯笼里的烛火突然变成青紫色,火苗尖上卷着细小的黑烟。林夏看见墙缝里爬出无数只黑蜘蛛,指甲盖大小,每只背上都刻着不同的日期。有几只爬到了她的帆布鞋上,冰凉的腿毛蹭着脚踝,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苏瑶的尖叫和陈浩的咒骂声在耳边重叠,像两把钝锯子在来回拉扯。林夏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变形,指尖变得细长尖利,指甲泛着青黑色,正一点点扎进青石板的缝隙里。她能感觉到石板下传来的震动,像是有无数东西在底下蠕动,顺着指尖往她的胳膊里钻。

“小夏!看脚下!”

苏瑶的声音像是从水里传来,隔着厚厚的玻璃。林夏拼命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墙上分裂成两半 —— 一个影子提着红灯笼,另一个影子举着锈刀,而真正的她,正被两个影子往相反的方向撕扯,骨头缝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红灯笼的影子突然转过头,灯面上的婴孩图案对着她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锈刀的影子则举起刀,刀刃上沾着的猫血正往下滴,滴在地上,变成一个个小小的 “7” 字。

林夏猛地闭上眼睛,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稍微清醒。再睁眼时,蜘蛛已经不见了,墙上的血字变回了 “1997 年 5 月 17 日”,而她的双手还好好地长在手腕上,只是指甲缝里多了些青灰色的泥。

“循环在加速。” 苏瑶的脸色惨白,用断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圈,把三人的脚都圈在里面,“每次循环间隔越来越短,第一次是六小时,第二次四小时,第三次……”

“两小时十七分钟。” 陈浩突然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藏着张纸条。他展开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时间,“我记着呢。每次重置前,巷口的铜铃都会响,第一次响了七声,第二次五声,第三次……”

“三声。” 林夏的声音发颤,想起第三次循环结束时,那三声铜铃像是敲在她的太阳穴上,震得她眼前发黑。

苏瑶突然抓住林夏的手,指尖冰凉:“你灯笼上的符咒,是不是由很多‘7’组成的?”

林夏点头,突然想起昨夜在老宅供桌上看到的牌位,最中间那个写着她名字的牌位,底座刻着的就是这个符咒。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符咒的每个转折处,都嵌着片细小的指甲。

“1997 年的实验,用了七个孕妇。” 苏瑶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风声吞没,“她们的预产期都是 5 月 17 日,最后都死在了精神病院。我奶奶说,那些未出世的孩子,成了夜啼巷的第一缕执念。”

巷口突然传来铜铃声,这次只响了一声,短促得像叹息。林夏的心脏猛地一缩,看见青石板上的血脚印开始变淡,像是被雨水冲刷过。而她们脚边的粉笔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黑色。

“要重置了!” 苏瑶拽着两人往老宅跑,灯笼的幽蓝火苗在风里剧烈摇晃,“进阁楼!那里有我奶奶留下的……”

话音未落,林夏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苏瑶的脸在她眼前变成了妈妈的脸,嘴角还带着七年前临死前的惊恐。陈浩的身影则和那个穿病号服的老者重合,手里的玻璃片变成了锈刀,正往她的喉咙凑。

“别看她们!” 林夏猛地闭上眼,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是苏瑶的校服外套,带着淡淡的樟脑味,和她奶奶留给她的那件一模一样。

再次睁开眼时,她们已经站在老宅的阁楼里。楼梯口的蛛网沾着几只死蜘蛛,每只背上都有模糊的日期。苏瑶正用粉笔在门板上画符,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做,而陈浩靠在墙角,脸色苍白,手里的手机屏幕还在闪烁,显示着最新的录像时间 ——00:07,和第一次进入巷子时一模一样。

“第十次循环了。” 陈浩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的袖口不知何时渗出了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指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这次我们撑了多久?”

苏瑶看了眼灯笼,烛芯上结着个小小的灯花:“四十三分钟。比上次多了十分钟。” 她指了指门板上的粉笔符,“我试着在符里加了我们的血,也许能延缓记忆流失。”

林夏的目光落在阁楼角落的旧报纸堆上。最上面的那张报纸边缘发黄,标题用粗体字印着 “精神病院集体失踪案”,日期是 1997 年 5 月 18 日。她走过去蹲下身,手指刚碰到报纸,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是陈浩的袖口,血已经浸透了整个袖子,正往他的牛仔裤上蔓延。林夏突然发现,他的右手腕上,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勒痕,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献祭新人。” 陈浩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平静。他盯着林夏,像是在看一块待宰的肉,“苏瑶的奶奶说过,夜啼巷的循环需要祭品。只要杀一个新进入的人,我们就能出去。”

林夏的后背猛地抵住身后的木箱,箱盖没盖严,露出里面的东西 —— 是些泛黄的婴儿衣物,上面绣着和灯笼上一样的婴孩图案,针脚里还嵌着黑色的黏液。她想起昨夜在老宅供桌下看到的虫子,那些虫子背上的符咒,和这些衣物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你疯了?” 林夏的声音发颤,指尖摸到木箱里的一把剪刀,是老式的铁剪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纤维,“我们根本没遇到新人!”

“有的。” 陈浩咧嘴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锈刀。刀身布满缺口,和巷尾老者用的那把一模一样,只是刀柄上多了个小小的 “7” 字,是用指甲硬生生刻出来的,“每次循环,巷子会复制我们的恐惧。但这次不一样……”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的录像正在播放。画面里,穿白裙的 “姐姐” 正站在巷口,左眼窝的蜈蚣已经爬到了锁骨,节肢上的倒刺勾着皮肤,拉出细小的血痕。而她的右手,正提着一盏红灯笼,灯面上的婴孩图案在幽蓝火焰下缓缓转动,金漆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黏液。

“她不是镜像体,是真人。” 陈浩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你看她的脚链,上面缺了颗水钻,七年前你姐姐失踪时,脚链上就缺了这颗。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林夏的胃里一阵翻涌,记忆像是被打开的闸门,七年前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姐姐失踪那晚,她躲在衣柜里,听见客厅传来激烈的争吵。妈妈的声音尖利得像是被踩住的猫:“你不能用活人做定位锚点!她们都是无辜的!”

然后是姐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可已经开始了…… 夜啼巷需要七个锚点,妈妈,我也是其中一个……”

“定位锚点……” 林夏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灯笼是锚点,所以姐姐七年后才寄给我…… 她想让我接替她?”

“所以她该死!” 陈浩突然激动起来,锈刀猛地抵在林夏的喉咙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抖,“只要杀了你,用你的血重燃灯笼,我们就能定位到现实世界!院长的笔记里写着,第七个锚点的血,能暂时打开空间裂隙!”

苏瑶突然抓起地上的粉笔砸向陈浩,粉笔头在他额角砸出个红印:“那是污染!巷子在利用你的愧疚!” 她冲到林夏面前,用身体挡住她,“陈浩,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她就是 1997 年那七个孕妇之一!”

陈浩的动作僵住了,锈刀悬在半空。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茫,像是刚从梦里醒来:“我妈妈……”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她不是难产死的吗?”

“她是被院长活剖的!” 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是她奶奶留下的那本,“笔记里写着,实验体 4 号,也就是你妈妈,在临产前突然清醒,院长怕她泄密,就……”

日记突然从苏瑶手里滑落,掉在地板上翻开的那页,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七个孕妇,穿着病号服站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每个人的肚子上都贴着个编号。4 号孕妇的脸被圈了出来,和陈浩有七分相似,而站在最右边的 7 号孕妇,眉眼间竟和林夏的妈妈一模一样。

巷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阁楼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要塌下去。林夏看见墙上的报纸开始脱落,露出后面的砖块,砖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正顺着墙壁往下爬,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溪流。

“记忆在恢复!” 苏瑶抓住林夏的手,往阁楼深处跑,“快!进密室!我奶奶说那里有能稳定记忆的东西!”

陈浩没有追上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锈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的 4 号孕妇,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砸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水渍。

密室藏在阁楼最里面的衣柜后面,门板上刻着和苏瑶小臂上一样的符咒。林夏帮忙推开衣柜时,手指触到柜底的布料,是件小小的婴儿服,上面绣着的婴孩图案,眼眶处用红线绣着,像两滴血泪。

“我奶奶在这里藏了七年的记忆。” 苏瑶用指尖按住符咒的中心,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石阶,“每次循环到第十次,密室才会打开。她说,只有同时拥有锚点血和实验体血的人,才能……”

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铜铃声,这次响了七声,悠长而凄厉,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哭泣。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见石阶上突然出现一串血脚印,从密室深处一直延伸到她们脚下,鞋印的大小和她的帆布鞋完全吻合。

“快走!” 苏瑶拽着林夏往下跑,灯笼的火苗在狭窄的通道里忽明忽暗,照亮两侧墙壁上的符号 —— 和灯笼上的符咒一模一样,只是每个符号中间,都嵌着片带血的指甲。

“这些是……” 林夏的声音发颤,认出其中一片指甲上有个小小的月牙形缺口,那是她小时候不小心被门夹到留下的。

“每个进入巷子的人,都会留下印记。” 苏瑶的声音带着回音,“我奶奶说,夜啼巷其实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叠加,我们每次循环,都是在不同的时空里穿梭。”

石阶的尽头是间小小的密室,正中央摆着个石台,上面放着七盏红灯笼,和林夏收到的那盏一模一样。每个灯笼下都挂着个小小的木牌,写着不同的名字,最右边那盏的木牌上,赫然是林夏的名字,旁边用小字刻着 “第七个锚点”。

“姐姐早就知道我会来。” 林夏拿起那盏灯笼,竹骨上的符咒烫得惊人,“她七年前就选好了我。” 灯笼里的烛火突然变成血红色,照亮了石台上的一本笔记,封面上写着 “陈明远” 三个字 —— 精神病院院长的名字。

翻开笔记的瞬间,林夏的呼吸几乎停止了。第一页贴着一张照片,年轻的院长和姐姐站在精神病院的实验室里,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盏红灯笼,灯面上的婴孩图案还没完工,眼眶处是两个空洞。

“实验日志,2018 年 6 月 13 日。” 林夏念着笔记上的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第七个锚点已找到,林夏,十七岁,与实验体 7 号(母)基因匹配度 98%……”

苏瑶凑过来看,突然指着笔记里的一幅插图:“这是空间裂隙的稳定公式!需要七个锚点的血同时注入灯笼,再用……” 她的声音顿住了,插图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需献祭第七个锚点的直系亲属,以魂补位。”

巷子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密室的墙壁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无数人的血。林夏手里的灯笼突然变得滚烫,她下意识松手,灯笼掉在石台上,烛火瞬间变成幽绿色,照亮了石台下的暗格。

暗格里堆满了婴儿的骸骨,小小的骨头被红线捆着,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最中间的那颗 “星”,是个完整的婴儿头骨,眼眶里嵌着两颗黑色的珠子,在幽绿的火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1997 年的孩子。” 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们的骨头被用来稳定空间…… 我奶奶说,这是夜啼巷的根基。”

林夏突然想起姐姐寄来的灯笼,灯面上的婴孩图案眼眶处有暗褐污渍。原来那不是污渍,是血,是这些婴儿的血。她还想起七年前在姐姐的房间里,找到的那本日记,最后一页画着七个小小的灯笼,每个灯笼下面都标着名字,最后一个是她自己。

“陈浩说的是对的。” 林夏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害怕,“我是第七个锚点,只有我的血能打开裂隙。” 她捡起地上的锈刀,刀刃在幽绿的火光下闪着寒光,“但献祭的不是姐姐,是我。”

苏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疯了?笔记是院长写的,他根本就是想利用我们打开夜啼巷,让里面的东西跑到现实世界!”

“那又怎样?” 林夏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流,“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了,苏瑶。第十次循环,每次重置都会吃掉我们一部分记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变成和那个老者一样的怪物,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她举起锈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就在刀刃即将碰到皮肤的瞬间,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陈浩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段新的录像 —— 画面里,穿白裙的 “姐姐” 正被无数只手从地下拖走,她的嘴张着,像是在喊 “小夏快跑”,而她的脚链上,那颗缺失的水钻正躺在青石板上,闪着微弱的光。

“她是真人。” 陈浩的声音发颤,“院长的笔记里写着,镜像体不会流血,但录像里,她的脚踝在流血,和七年前失踪时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缩,记忆再次涌现。姐姐失踪那晚,她从衣柜里跑出来时,看见客厅的地板上有一摊血,旁边就是那颗水钻。当时她以为是姐姐的血,现在想来,那血的颜色太深了,更像是……

“是妈妈的血。” 林夏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了七年前妈妈为什么会死。她不是心梗,是被献祭了,用她的血来稳定姐姐打开的空间裂隙,“姐姐当时是想救妈妈,结果……”

密室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外面的青石板巷。穿白裙的 “姐姐” 站在巷口,左眼窝的蜈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不断往外渗出黑色的黏液。她的右手举着一盏红灯笼,灯面上的婴孩图案正在旋转,发出细微的哭声,像是无数个婴儿在同时哭泣。

“小夏,过来。” 姐姐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吸引力,林夏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挪,“最后一次循环了,结束它吧。”

苏瑶想拉住她,却被陈浩死死按住。陈浩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让她去!这是唯一的办法!院长的笔记里写着,第七个锚点自愿献祭,能彻底关闭空间裂隙!”

林夏一步步走向姐姐,灯笼的幽绿火苗在她身边飞舞,像是无数只萤火虫。她能看见姐姐脸上的裂纹里渗出黑色的黏液,那是被空间污染的痕迹,和她在循环中看到的无数个 “自己” 一样。

“姐姐,对不起。” 林夏的眼泪滴在灯笼上,血红色的灯笼纸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符咒,每个符咒中间都嵌着片带血的指甲,“七年前我不该躲起来的。”

姐姐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黑洞般的左眼突然渗出两滴血泪:“不怪你,小夏。是我太贪心了,想救妈妈,结果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 她举起灯笼,“现在,用你的血和我的魂,一起结束这一切吧。”

林夏举起锈刀,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腕。鲜血涌出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苏瑶的尖叫和陈浩的哭喊,还有巷子深处无数个婴儿的啼哭声,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告别。

当她的血滴在姐姐的灯笼上时,整个夜啼巷突然陷入一片白光。林夏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在飞。她最后看到的,是姐姐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消散,嘴角还带着那抹释然的微笑,而那些被红线捆着的婴儿骸骨,正化作点点星光,往天空飘去。

再次睁开眼时,林夏躺在自己的宿舍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照在她的手腕上 —— 那里没有伤口,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小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到的。

上铺的李婷正在吃泡面,香味弥漫在宿舍里,熟悉得让她想哭。“你终于醒啦?” 李婷转过头,脸上带着惊讶,“你睡了一天一夜,还说胡话,吓死我了。”

林夏摸了摸枕头底下,没有灯笼,没有纸条,什么都没有。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日期 ——7 月 15 日,距离姐姐失踪七周年还有三天。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林夏笑了,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

李婷递给她一张纸巾:“梦到什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梦到姐姐了。” 林夏擦干眼泪,看向窗外。楼下的便利店风铃正迎着阳光转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让我好好活下去。”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林夏的心猛地一紧,点开短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夜啼巷永远欢迎你,第七位点灯人。”

她猛地抬头,看见宿舍的窗户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子举着一盏红灯笼,灯面上的婴孩图案正对她微笑,眼眶处渗出两团暗褐的污渍,和七年前姐姐寄来的那盏一模一样。

而在影子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校服外套,另一个手里举着手机,屏幕的光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林夏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和梦里姐姐的微笑一模一样。她知道,循环还没结束,或者说,夜啼巷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出口。她们永远被困在了这里,在无数个平行时空里,重复着相同的故事,直到变成新的 “老者”,等待着下一个 “第七个锚点” 的到来。

灯笼的幽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宿舍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正在变成红色,像一条细小的血线,慢慢往上爬,最终停在她的太阳穴,轻轻跳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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