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上午忙的不可开交。
所有医生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天入地’,忙前顾后。
张悦作为实习生本应该跟着师父去病房学习,尽管师父休班了,她也得跟着其他的医生涨个眼力劲儿,打个下手。
可她现在竟然被赖上了,连门都出不去。
只因为先前自己说了一句:“全医生是我师父。”
那双擦得铮亮,纯手工制作的皮鞋在桌子上晃来晃去,每晃一下都让她心有余怵,让她根本没有心思看大长腿了。
这男人看起来帅的流油,性格好像比疯狗还……
不然他身边的助理怎么跟宫里的太监似的,弯着腰杆,卑微到极点。
这么憋屈的活儿他是怎么干下去!
“你师父看样子无所畏惧啊。”半晌后男人唇角一挑,显出了小说中那标志性的略带戏谑和挑逗的声音,好像下一秒要吞人似的。
张悦咽了下唾液:“她…她今天…休班。”
男人手中的蓝色帽盖喇叭‘吱’地响了一声,声音好刺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要不您先去挂个脑科再等等?”
“……”
“我师父说的。”
张悦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才把全无给卖了。
她还想去厕所,很急,现在只想把人打发走。
男人哼笑了声,他旁边的助理倒吸一口气,心思这姑娘怎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这不是间接在说他家总裁脑子有问题吗?
助理出主意:“要不然你给全医生打个电话?”
张悦觉得此事可行,毕竟这人来头不小,不是她一个实习生能左右得了。
刚才还给副院发了个消息,说是有人闹事请他出面管管,可副院似乎知道些什么,让她务必服务好这个男人。
自己却消失匿迹了。
要是这事儿再不解决估计她就要尿裤子了!
电话拨通后,还不等张悦说话,全无就给打她了一剂安心针。
“我到医院门口了,马上到办公室。”
男人听到这话后,将喇叭扔给了助理,又将大长腿从桌上拿了下来,起身拽了拽被西装的边角,双手抱胸正坐在桌子上,正对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猎物进网。
然后漫不经心地瞥了张悦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又看了一眼碍事的助理:“你也出去。”
“……”
全无进门就看到都铕单手插兜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另一只手还拿着吕清妍送给她的入职礼物,也是她最喜欢的加菲猫陶瓷摆件。
都铕在她面前晃了晃摆件,取笑:“看来全医生喜欢丑东西成癖好了。”
全无夺过他手中的加菲猫,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然后将包放下走到衣架前穿好隔离衣,再坐到位置上,全程没给他一个眼色。
她就知道是他。
除了他,不然谁还能做出这么无脑且幼稚的事,还讨伐,他以为自己是商纣王吗。
“什么病状?”全无拿出来全新的病历本,看着他,说话的声音跟对待平常病人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工作还得认真做。
都铕在病人专座上坐下,目光慵懒地扫过那些锦旗,尽量使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讽刺:“看来全医生很受患者爱戴。”
“还行,所以您放心,不会医死您。”
“……”
想起他在手术室那么排斥女医生,全无真想问他一句:男医生就能医好人,女医生就能医死人吗?
但是出于服务宗旨以及事后不究的原则,她断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人就该有点人样儿。
“全医生看人下菜碟?”都铕觉得手术室里的那件事在全无这里大概是过不去了,不然她怎么老是想着用此事编排他,但他的傲气告诉他,此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全无不解:“什么意思?”
都铕:“你对其他病人都那么负责,怎么到我这里就撒手人寰了,是我给的钱不多?”
全无:“我只拿工资不接受贿赂,您给的钱在哪儿或是给了谁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是我知道,您脑子有问题,您不该挂中医科,得去神经科或是脑科。”
“……”
他才说了一句话,这女人怎么跟机关枪似的,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怎么突突要他命啊。
“你把睡着的病人扔在沙发里,自己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这负责吗?你不该等病人醒后问一句怎么样了,好多了吗?”都铕此刻有些像小孩子撒娇又或是像留守儿童,父母一年回不来几次,回来一次就产生了眷恋,不想让父母走的样子。
全无无语住了,他这么大块头,又是他自己躺在沙发里的,她能把他扔到哪里?
难不成拖去垃圾站吗?
还有,要是她真的带走一片云彩,此刻她应该蹲在局/子里了。
全无假笑:“那您怎么样了,好多了吗?”
都铕暗喜:“马后炮,这都过去多久了才问,你也不想想,万一你不小心少拔了一根针,我小命还有吗?”
“我若真想要人命,不会只留下一根针。”
“……”
都铕被噎住,她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上学的时候,全无性子很淡,谁欺负她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是习惯了,说话时又像极了圣母,让他都无从向欺负她的人下手。
可慢慢与她接触下来后,都铕觉得她骨子里是打不死的小强,平时虽不怎么说话,但一说起话来就让人感觉挨了一棒子似的。
那也是温柔棒。
哪像现在,简直是枪神附体,字字像子弹。
“你求人的方式还真独特。”都铕从西装内里拿出来一张粉色猫耳的便利贴,上面写着:我求求你。
全无怔住。
没想到他会大摇大摆的将这纸条拿出来,更没有想到他还会留着。
都铕:“你是生怕我看不见,特意贴在我的……”
全无屏住呼吸,不知道他会怎么形容那个部位。
都铕:“脑门上!”
“比起某人我可不瞎。”
“……”
全无看他漆黑的眸光,眼角自然上挑,冷漠不似冷漠,温柔不似温柔,倒是一脸贱笑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他套进去了。
她伸手去抢那张猫耳便利贴,若是留在他手里估计又是什么定时炸弹。
“抢什么?是你的东西吗就抢。”都铕擒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劲儿下意识重了些。
全无吃痛,喊他名字:“都铕。”
都铕没留一秒的空余时间,回她:“你犯规了,陌生人。”
他忽然收起眼底的柔意,语气生硬令人难耐,更像是冰川,直接将全无的心给冰冻住了。
不过也没有正经过一秒。
“卧槽!你谋杀啊!”
都铕松开攥着全无手腕的手,弯腰捂住自己割阑尾的地方,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又或是难过?
她竟然捶他的伤口,好狠心的女人!
“你还有什么病想治?”全无知道自己下手有点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特意关心了他一下。
都铕呼着重气,语气中难免带了丝埋怨以及委屈的意味:“老子没病,对身体不好的东西老子都没碰,好着呢!”
没病干嘛还来割阑尾了?
全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为了尊重这条狗,她用酒精洗洗手得了,就不去打狂犬疫苗了。
她换下白大褂,拿起椅子上的背包就要离开,她也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明明知道是他在胡闹,可还是没有拗过自己,屁颠屁颠地就来了医院。
她的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身后传来:
“全无,我是不是…想你了。”
-
全无坐在公交站牌前的凳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经过,连自己要坐的那班公交都没有理会。
脑海里都是都铕那句:全无,我是不是想你了。
他的再次出现好像打破了她无比平静的简单生活,又好像是她灰暗的世界里透进了一束光。
难道是那束光又回来了吗?
她真的犯规了吗?
好像是的,说当陌生人的人是她,率先打破这层尴尬的人彷佛也是她。
可要问她有没有想他。
她的答案是……
“怎么回事,守不守交通规则,开豪车了不起啊,干嘛占用公交车道。”全无被周围谩骂地声音唤醒。
眼前停着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车窗慢慢落下,露出了一张神级侧颜。
男人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过似的,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扇形阴影,高挺的鼻梁从眉骨顺势而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他的嘴唇微微抿着,尤其是下颌线,线条流畅而硬朗,为他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深邃与冷峻,可能更多的是性感。
这不就是她方才心里想着的那束光吗?
要是问她有没有想他,在这一秒,她的答案是很想,很想。
“上车。”都铕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星光落入深海,而后他微微启唇。
见全无没有动,都铕不得不动用公共资源,劳民大众:“对不起啊,这是我老婆,她怀孕了,跟我闹了点小脾气,现在都不认我了。”
说着,他就矫情地抹了把眼泪,像是哭了一样。
“……”
全无这次才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讨伐的滋味。
周围的人看似都在劝说她,最起劲的大概就是上了年纪的大妈。
“小姑娘你怀孕坐公交很辛苦的,你老公好多,吵架还出来找你,我家那口子,吵架后我就站在门口都不带出来找我的,恨不得连行李都帮我收拾好。”
“就是就是,你老公这么帅还这么有钱,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人这一生就这样,再不顺心有了孩子也得凑合过。”
“是啊,大不了生完孩子后赚笔财产再甩了他,那时候便是重生,你现在怀孕可正是用人的时候。”
这句话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说的。
“……”
前面人说的话似乎说到了都铕的心坎上,他乐此不彼,直到那位年轻的女性说完话后,他似乎不开心了。
“上车!”
全无终于起身,主要是因为她看到不远处来了辆公交车,她只是不想再让他占着公交车道了。
打开车门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他狡黠的笑容,随后他往里挪了挪给她让出座。
“谁是你老婆。”全无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都铕咂了下嘴:“谁让你耳聋了,我不采取非常手段你能上车吗?”
“那你干嘛非要我上车,云盛好像不走这条路。”
“闲的。”
“……”
全无终于懂了为什么古代会有掌嘴这项惩罚了,古人的智慧不容置疑。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顺路,而且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又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关东,无心地小声吐槽:“我又不像某人,走到哪里还得带着个保姆,还是男保姆。”
但她疏忽了,车内坐着的两个男人的耳朵简直比狗的耳朵还敏感。
前面正在开车的男保姆关东:“?!”
“……”
30红包
男保姆?
还是都铕宝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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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的嘴都抹了毒,看谁先毒死对方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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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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