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温暖、矜贵,高不可攀。
不同的是那东西被谢无殃亲手打造成了谢家最珍贵之人的点缀,而眼前这一个……未经雕饰,不会是谁的装饰物,也不会是闪烁的灯光下谁的猎物。
因为这一个,在这一方天地里本就充当着猎人的角色。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肖星野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过来,目光幽深而温暖,这也让谢一心中升起一股错觉,觉得如果不是刚才自己的呵斥和之前的警告此刻肖星野的手指已经抚上他的眉梢上。果然这就是被他骚扰过多的后遗症吧。
“你为什么会来风岩道?”
谢一低下头,轻声问道却不再直视他,一是不想因为自己无端的猜测而影响对肖星野的判断,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惹起什么无端的臆想,尤其对象是肖星野的时候。
一生没有害怕过什么东西的谢一突然有了一种荒唐的预感,他总觉得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会被这只野狗叼回他的窝里去。至于叼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那是他不愿意去想,也不会去想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看到在自己低头的一瞬间,肖星野的舌尖轻划过犬齿让痛和快意一并划过时的神情和猎狗发现猎物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我来找东西呀。”
找东西?
谢一抬头看向他。
“风岩道里除了妖兽还有别的东西?”
“可能有吧,你没听说过一种江湖传言吗?凡是有妖兽聚集的地方必有上个文明的产物。”肖星野十指指交叉紧紧扣着,指骨微微泛白。“所以我来看看,就当是寻宝了,可惜呀一无所获不说还险些丢了小命,最后被艾德曼大叔捡了回去,沦落成了被人饲养的丧家之犬好。”
“怎么被我饲养委屈你了?”
艾德曼大约是支着耳朵听肖星野的动静,这么小声的嘀咕都能背被老头儿捕捉到,并且实时加以吐槽。
“岂敢岂敢!”肖星野连忙摆手。“这不是庆幸自己留条儿小命嘛。”
艾德曼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谢一身上高声说道:“小子,别信他。这家伙的话一句都别信!”
谢一勾动了一下唇角,笑了笑没说话。肖星野的话是不是真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要命的江湖传言从何而来?
他的手不自觉的摸想腰间的硬物,熟悉的复合材料的质感一而再的提醒着他这东西的来历,这种工艺、这种材料不是没有相应的技术和人员迭加绝难实现。
所以这种传言你和这东西有关?
“你呢,阿一?你来做什么?”
肖星野悄悄的贴近他,低声问道。
大约是因为刚才被艾德曼嘲讽过的缘故,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些,像是贴着谢一的耳朵在呢喃一般。
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想了想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他默默的在心里换了一种形容,屡教不改的王八蛋!
但是此刻他有些累,懒得再去纠正肖公子的不良举止了。
他打了个哈欠,他在惊觉眼睛有些发酸,于是一边揉着发酸的眼睛,一边回答道:“我来找人。”
这个答案引起了肖星野的警觉。“找什么人?”
谢一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死死按住时谢无殃停在自己视线里那双悬泪的眼睛,泪水滴落打湿了自己的鼻梁、脸颊以及整个灵魂。从那以后自己的世界就是潮湿的,无论沉睡多少年,无论经历多少岁月,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谢无殃身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面对谢无殃他总是手足无措的,怎么都做不了最符合时宜的选择,但那都不重要。
他只想陪着谢无殃,谢无殃哭就陪着他一起哭,谢无殃死就陪着他死,谢无殃要做亡命之徒,那他就把他就把自己的命双手奉上。
“来找一个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
肖星野默默的在心里揣摩这四个字,觉得自己也挺符合这一形象的,但可惜谢一口中之人绝非是自己。
“是曾经救过你的那人?”
谢一点了点头,那时的自己年纪小又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对那些事知之甚少,可谢无殃就不同了,他虽然总是在谢将军和夫人面前装乖宝宝,可是出去外面却凶的很。他亲眼看着他把那人揍的死去活来犹嫌不解恨,最后把那人扔进犬舍一夜蹂躏后打包送去了太平洋。虽然这件事最后还是被谢将军知道了,一顿皮带抽的谢无殃**蚀骨,但那人从不知后悔为何物,化成灰飞都能能剩下一张嘴,可见嘴巴硬到什么程度。
最终发现得不到儿子低头认错的谢将军,秉承不能真的抽死继承人的原则把他打包扔进了太平洋舰队。后来谢一偶尔会恶趣味的想谢无殃和将军不愧是父子,两人对太平洋的钟爱一模一样。
他不自觉的晃神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自己唇角扬起的笑意,那样轻柔、那样温暖让他一身的清冷的霜雪之气淡化成了三月的烟雨。
肖星野看着那抺笑眼眸一暗。真可惜,谢一口中那人不是自已,不过没关系,如果那人不幸还活着自己必定亲自抹杀他。
“这个人对你重要吗?”
我杀了他,你会心痛吗?
谢一愣了一下,谢无殃对他重要吗?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个人对他而言不是重要或不重要那么简单就能定义的存在。
他呆愣的那片刻足以加重肖星野心里的杀意,但谢一对此毫无察觉,他只是收起所有飘忽的思绪伸手拍了拍肖星野胸前的伤囗,看着肖星野痛到呲牙咧嘴的模样他才开口说的:“我觉得你先给自己的伤口涂药会比较重要。”
“没良心的小东西。”肖星野捂着胸口做死鱼状。“这些伤口可是拯救你的勋章,你不该亲自动手处理它们吗?”在谢一即将出口反驳的一瞬间,肖星野两手一摊,挑着眉直直的看着他,活像市井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那般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些伤口我根本碰不到,一事不烦二主,动手吧!”
言下之意摆明了谢一不帮他处理伤口他就打算痛死自己。
谢一被他气笑了,在他的世界大部分男人都是坚毅如刚的,虽然也有互相称呼对方为儿子的时候,但是这么死皮赖脸求关注终究稀少,当然变态除外。
话说回来肖星野这厮接近于变态的类型吧?
谢一无奈的在他身边蹲下来,接过肖星野递过来的药膏,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思索这个问题。
应该是吧?要不然怎么会自己一碰他的伤口,他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呢。
痛吗?不,这种颤抖绝不是单纯的疼痛那么简单。
第一次被男人骚扰时他年纪还小,不清楚那人兴奋的点是什么,但是现在……
他感受着指腹下紧绷的身体冷笑一声,沿着腥红的伤口游走听到肖星野喉咙间的吞咽声时突然用力,肖星野脊背上立刻冒出层薄汗,脖颈处主动脉绷紧,轻微的颤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爽。
以前的朋友曾经告诉过他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会因为痛而觉得爽。谢一盯着肖星野线条硬朗、感观动人的背看了一会无声的摇了摇头,他懒得去探查这种变态的心理活动了。
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口谢一拍了拍肖星野的肩膀,往后一退倚着一块儿石头去当点头企鹅了。
肖星野回头看过去,谢一已经挺着脊背睡过去。
风寒霜重的,小青竹居然纹丝不动,也算本事了。
肖星野认为身为陪睡者的自己不能让这棵小青竹形只影单,于是放轻脚步蹭了过去。两个人靠在一起,在微弱的篝火外依偎着取暖。
现在的谢一不复初见时那般清俊无瑕,雌雄难辨的俏脸上涂满了血渍,有些狼狈,时间将这副精致的工笔小画被泼上了名为杀伐的浓墨,美则美矣,但现在的他开始有点北部人的气质了。
不过还是不够!
感觉到光影晃动的肖星野眼未睁,手中剑却已经刺了出去,被遮盖了火光的黑暗里,剑尖在一颗瞠圆的眼珠前闪动,微弱的锋芒刺激下那颗眼珠瞳孔瞬间放大。
肖星野神情舒展,一点儿没有被人袭击的紧张感,相反他握剑的手稳得很,像是一个已经布下陷阱随时恭候猎物上门的猎人。
“雷尼,小心哦。”
“小心你大爷!”
雷尼冷哼一声,一掌朝他手腕处切下来。
肖星野手腕一转,短剑沿着雷尼的手打了旋儿后又翻了回来,重新停在他眼睛上。
剑光闪烁,无声的对峙重新开始。
“我大爷你就不用小心了,他老早就被我爸送下去了。”
常言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但肖星野不同,这厮手持利器大杀四方时总是心情愉悦的,常常能看到他荡漾的笑容,就像现在这样。
“你他妈……”
雷尼张口欲骂,肖星野手中的剑刃便往前递近一分,逼的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我妈也不能打扰我睡觉。”肖星野嘴角扬起狰狞的笑意,他的手虚沿着谢一脸部优美的线条游走,直到指尖轻风般掠过谢一的下巴。“尤其是美人在怀的时候。”
“你这个变态!”雷尼咬牙切齿的骂道:“等死吧你!”
肖星野对此等评价嗤之以鼻,他呲着森白的牙优雅的对雷尼说了一个滚字。
让他等死的人多了,谁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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