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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长安城内太久没有这般的热闹看,许多百姓都聚集在珠宝行外瞧个热闹,进去的人却寥寥无几。元微第一次踏进这家珠宝行,她四处打量,瞧着与别的珠宝行无甚不同。

这样的铺子,何至于会进到价值连城的玉镯?

她随手拿起陈设在檀香木柜上的鎏金簪子,见掌柜的在打量着她,便索性将簪子丢给他,说:“鎏金的簪子掌柜的也放在最显眼处,到底是这簪子真假莫辨,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掌柜的接过簪子,不甚在意地放在柜台上,倒是对元微感兴趣。

他坦然承认:“公子好眼力,簪子不过是在下筛选今日来人的一种手段,若是连鎏金和真金也分辨不出来,便是有着再多的银钱也登不上大雅之堂,又如何能有资格一观稀世奇珍呢?在下早对元若显元公子略有耳闻,也知元公子不涉朝政,只关心我们平头老百姓的民生。能得元公子青睐,是小店的福气。”

元微把玩着从何煦那里顺来的手捻,她的手指摩挲着,似念经人虔诚地摩挲佛珠一般一下又一下。

珠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迟迟不见元微接话,掌柜隐隐有着不安,想着要不要将元微请出去的时候,听见她漫不经心地问:“我对掌柜的玉镯很感兴趣。只是思索片刻觉得散了千金只为观赏一番,未免不够值当。不知掌柜的要多少银钱,才能割爱?”

掌柜听了她的话,一瞬间讪笑取代了眼底的警惕。他笑呵呵地讨好元微:“元公子见过便知,这千金值得。”

“那这镯子,是否还有旁人与我竞价一观?”元微瞥他。掌柜的识相,对身后的伙计招手让他闭铺。她回头看,瞧着那扇木门将外头探寻的眼光隔绝,也隔绝一切喧嚣。

笃志见状,从胸口衣衫出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伙计。元微巍然不动,目光冰冷地盯着站在内室入口的掌柜,仿佛要直击他的灵魂。掌柜巧妙地躲开了元微的眼神,轻声提醒:“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无,今日这笔交易怕是不能成了。元大人,请随在下来。”

他颇为神秘,与伙计带着被蒙住眼睛的元微与笃志穿过好几扇门,下了地室,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元微听到他毫无歉意的道歉:“元公子可是不知,在下这宝行有许多地室,路是弯绕了点,但胜在安全,只能委屈公子和公子的随从了。另外,在下将这门打开之后,可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公子若是观了却不买,未免贻笑大方。”

“你在这守着。”他吩咐伙计,言罢又请她转过身去:“在下要开地室了。”元微嗤笑,“本公子可没有透视眼,掌柜的何必如此,白白失了信任。”

“您自是君子,是在下猜忌了。”

哐铛一声,随着石门的打开,元微的遮眼布也被掌柜的摘下,扑面而来的却不是元微意想之中的耀眼夺目。

待看清被置放在正中的玉镯时,她大失所望,“竟是断镯?”元微佯装愤怒,她故意低沉的声音在这地室里被放大数倍,竟也让人感受到森森寒意。

“你这鼠辈便是拿这种货色来诓骗我。打着‘有钱无权’的旗号,是知晓这断镯会让官宦世家愤而掀了你这家店。我元若显虽与朝堂无关,但在这长安城也并非掀不起风浪!”

“元公子息怒,此断镯乃人为截断成三截等长,目的便是镶上这金虎头啊。”掌柜急忙为玉镯辩解,他拿下来递给元微细瞧:“白玉镶金寓意着金玉满堂,您再瞧这和田玉,玉质细腻,再加上工匠的巧思,是不可多得的一件珍品。”

元微皱眉,沉吟不语。掌柜的见她这般神情,他眼睛到处乱转,心里也拿不住这位元公子究竟作何想。他瞧着元微和笃志之间甚至连眼神交流也没有,生怕放走了元微这个冤大头,没有迟疑地走到旁边的箱子里,掏出一枚簪子递给元微。

元微轻轻一瞥便移开眼睛,“掌柜的这是作甚?我今日是为玉镯而来,如今这镯子不合我意,掌柜的便要用这枚簪子打发我吗?”

她忽然有些庆幸是何煦识破了她没有喉结这个事情,若非他,如今掌柜的靠她这般近,怕是早就识破。她清清嗓子,装作从来没有见过这枚簪子似的,“这簪子上的玉石瞧着倒是块好玉,只是不如玉镯的细腻。”

掌柜赔笑,“元公子好眼力,这也是西域来的和田玉。若觉得断镯不详,可瞧瞧我这簪子,虽不及玉镯细腻,但如你所言,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元微摇头,“簪子虽好,只是作为生辰贺礼赠与家母终是不妥,倒更像是小女娘的玩意;至于玉镯,若非是白玉镶金,元某人必会重金订下,可惜了。”

掌柜的听出了元微有意要离去,意有所指:“元公子已见过我这宝物,但又不买,着实让小店为难。”他面露寒光,话里敬词犹在,但人却一步步向元微逼近。

笃志警惕地盯着掌柜,簪子上沾了立骊的血,若是再沾上元微的一分一毫,怕是何煦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他正打算拔出剑来护住她,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地将他往她身后推。

元微按住笃志的剑柄,同时死死地盯着掌柜,一字一句:“我元家背景复杂,即便家中无人为官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你若动我,想好如何同这天下人交代否?”

掌柜的自是听过元若显大名,也知他素来神秘且深得民心,家财万贯却从未听说过与京城大家有过来往。

他怕惹出麻烦,便也不强留,“元公子既为了元大夫人的生辰贺礼而来,这玉镯与簪子怕是入不了大夫人的眼,也是这珠宝无福。元公子请回吧,只是似元公子这般不守我规矩之人,他日还是不要踏进小店了。”

-

福惠楼。

“怎回来得这么快,还以为要好些时候。”何煦瞧着神情凝重的元微,话却是对着她身后的笃志说的:“如何了?”

笃志看着元微的背影欲言又止。

何煦疑惑,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笃志果真成了元微的人?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仆从,强调一遍:“问你呢,瞧元娘子做甚?”

笃志这才如梦初醒,他点头,证实了何煦的猜想,回话道:“那确实是娘娘的玉镯,白玉镶金,节与节之间中空,有小金条相连。在下敢肯定这长安城内不会有第二只这样的手镯了。”

何煦表示自己知道了,瞧着默不作声在兀自出神的元微,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他召来裹夏:“去给元娘子要一份红烧狮子头,笃志说前次来她爱吃……”

“何煦,”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她突然唤他的名字。

何煦始料未及。

有那么一瞬间,好似窗外接连不断的吆喝声归于平静,计时的沙漏也没了窃窃声。

他轻轻的呼吸声还有那愈跳愈快的心糊住了他的耳朵,封闭了他的听觉。

何煦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几刻钟前他是如何坐在包厢的窗边盯着珠宝行的一举一动,好在元微甫一出来时,他便能注意到。而在元微刚返回包厢时,他又敏锐地察觉她轻轻打了寒颤。

裹夏和站在元微身后的笃志都默契地不再出声,何煦抬眼,对上的便是元微故作镇定的神情,还有她难以察觉的空洞无措。

他心跳漏了一拍。

“嗯?”他眯起眼睛,探究地看着元微。

她好似从未唤过他的名字,此番还是第一次。

“我见到那枚簪子了。立骊的簪子。不,是何皇后的簪子。”元微喃喃道。

何煦皱眉。

“杀死立骊的人是掌柜。”

她说,“掌柜的最大秘密是那枚立骊戴过在头上的簪子。”

“镯子是宝贵,但镯子既被拿出来作为拍卖的噱头,便是他对这枚玉镯的顾虑未必有很多。他放出镯子的消息,一是为了敛财,二是为了筛选,筛选出不知这只簪子来历,并愿意重金求购的人。只是立骊刚死,簪子本不该此时拿出来。”

“掌柜认为我便是那合适的买家,若不是我对那白玉镶金的镯子失去了兴致,他断然不会为了留我而拿出簪子。簪子你我曾见过,明明是在立骊戴着,缘何又回到掌柜的手里?我推测立骊怕是因为簪子而死。”

元微吞吞口水,她接着往下说:“既是因钱财交易往来而死,你我查案身份想必还未暴露,可惜《兰亭集序》真迹的线索随着立骊的死也断了,只剩下皇后珠宝失窃案。如今只能顺着掌柜这条线去查皇后其他珠宝的下落,但愿会摸到真迹的蛛丝马迹。掌柜可疑,他既与立骊的死有关,也与皇后失窃的珠宝有关。”

或许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元微打了个哆嗦,“皇宫与朝堂深不可测,我何苦要来蹚这趟浑水。”

如果此刻元微低头看进何煦的眼底,便会发现这位查案前还被她说是纨绔的贵公子,眼底已经有了她的影子。

何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元娘子高知,推断滴水不漏。既然知道猜到凶手,又何需害怕?”

“谁害怕了?何三公子可莫要抹黑我。”元微依旧站着,居高临下地瞧他,刚才的慌乱被她巧妙地藏了起来,“在地室里我可是护住了笃志,你倒是坐在此处优哉游哉。”

何煦笑笑,也不拆穿她。

他起身将元微按在坐榻上,安慰她说:“并非是在下松弛,而是元娘子过于悲观。我何煦虽不知凶手是谁,但却有百分把握能查出真相。元娘子若时刻随在下身侧,定能知晓真相。届时,也能对尚书大人有所交代。”

“何三公子今日倒是与抓我那日不同,那日如此焦急恨不得把我送至何家严刑拷打,今日这般,倒像鬼上身。”元微见他十足淡然,正一心一意在对待那壶茶,忍不住用话噎他。

他候了一会,将那壶新沏好的茶倒了些许进元微面前的茶盏,才慢悠悠地说:“在你进去簪子的拍卖前,我确实很焦急,不信你可以问你的侍女。但在你从珠宝行里出来之后,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还要追问,“什么主意?”

何煦摇头。红烧狮子头也适时地被送上来,他将筷子递给元微,任凭她再怎么问也不说。

“若是好了,便不要贪恋这里的景色,我们往街上走走吧。”何煦唤她。

元微还沉浸在案子里,百无聊赖地问他:“同你有何好逛的?若是被人瞧见元若显和太子太傅家的三公子在一处,那不便就暴露了?”

何煦无奈,“在下只是想同元娘子解忧,并无二心。若是元娘子在意以男装示人,在下可赠元娘子一套衣裙,只求赏面同赏这雪景。”

“你连方才的哑谜也不解答,我为何要答应你?”

他失笑,原来是在福惠楼宴请还不足以让她弃掉这个话头。

“你若是答应,我便告诉你。”何煦说。

“好,我答应你了。快告诉我。”元微这才挪了挪身下的坐垫,离何煦更近了些。

“在下是瞧见元娘子心神不宁,认为案子再焦急,也没你的轻松肆意重要罢了。”她听见何煦说。

元微愣神。

如果说刚刚的何煦只是心神一晃,那么现在的元微便是溃不成军。

她何时听过有温润公子在她面前对她说这番话?

还是出自权倾朝野的何家、那位貌若谪仙的三公子。

虽然人人都在传何三公子是个纨绔,可他也是京城里家家相求的贵婿。她此前待在民间,因他传言中的纨绔,还有二人的殊途,对他是只知名号,毫无兴趣。但这些日元微同他相处下来,却觉得他是个比君子还要君子的人。

此间此刻,他便在此,真诚地对她说出这番话。她内心对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成见轰然崩塌,元微觉得,她的真心马上要掏给何煦了。

何煦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瞧着元微呆住的神情,轻轻一笑,“走吧元娘子,再这般瞧着在下的脸,在下今日便无法踏出这福惠楼了。”

“何公子好不害臊。”她嘴硬。

“请吧。”他以扇为引,让元微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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