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他其实并不相信有神明。
雪夜之中，浑浑噩噩之下，叶陌音恶狠狠地许了愿。
尽管他知道没什么用。
叶陌音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压抑恐惧，让自己平静下来。
梦里那场雪，本应该落地无声，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声音。
没事的，都过去了……
看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在耽误上班都要迟到。
叶陌音搓搓脸，从床上蹦下来。赶去自己工作的地方。
他其实挺喜欢自己的工作。
说出去不是很光彩，却能来很多钱，而且不需要任何人帮助。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富人。有钱的女人更是遍地都是。
对没错，他的工作是个牛郎。
每天只要有女客人来点点酒，自己就能衣食无忧。
当然，叶陌音承认自己有些懒惰，从来不主动拉生意，业绩一直不怎么好，这在这个圈子里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叶陌音并不担心。
有钱就用没钱拉倒，能活就活，活不下去，那就活不下去。
好在他长得不错，惊为天人那种，就算他在烂脾气在臭，凭着他这张小白脸，总是能有莫名其妙的客人，将大把的钱财放在他身上。
虽然是牛郎，叶陌音当然不挑食，什么活儿都接，女客人招待，男客人也招待，他无所顾忌。
摆烂摆成什么样，他都能捞到大价钱。
连老板都说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叶陌音对于自己的工作很拼命，纸醉金迷不是他的理想，他一心求死到是真的。
当然老板怕自己的摇钱树玩出命，老板主动充当他监护人，担起职责，看他看得也紧，不让他单独出去，也没让他接到些什么不干不净的活儿，能让他陪的客人都得有体检报告，他就算玩得在花，还是健康的离谱。
叶陌音倒也懒得实现自己求死大计，乖乖听老板话，顺其自然。
反正现在和那时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自己也做不了别的，反正真正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都无所谓。
叶陌音来到店里，白天的这里冷清的很，有几个保洁有一时没一会儿的打扫着卫生，没有其他人。
没睡好，叶叶陌音打算夜晚来临前，打个盹儿。
昨天的噩梦，声音犹在耳畔回响。
不知什么人和自己说：“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长命百岁。条件就是你永远也找不到真爱，还有就是……。”
叶陌音记得自己在梦里抓住了什么东西，像是华丽绸缎一角。
那也是他最真诚的希望有人能帮自己一把，他苟延残喘道：
“我不要真爱……我也不要荣华富贵长命百岁……我想让他们死……”
他许愿了吗？是否有代价？叶陌音不记得了，那场大雪，好像把所有声音都压住，包括心里的声音。
不记得没关系，他也不在乎。
因为愿望确实是实现了。
现在的日子也不错。
他不缺钱，也不孤单，自己床上永远不缺女人，而且每夜都在换。
今天更是如此。
因为今天是万圣节，更是自己的生日。
真是讽刺。叶陌音笑了笑，生在一个鬼怪横行的日子里，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今晚店里里应该会热闹了，派对必不可少，而且自己的生日碰上万圣节，更是个大日子。
今晚会有多少香槟塔为自己而开？
叶陌音点上一根火因，看着空荡荡的店里。
这个鱼龙混杂肮脏的地方，到了晚上，就会变成一场奢华梦境。
老板早就交代给他任务，晚上有个重要客人要陪。
客人砸了大价钱，具体多少叶陌音不知道，他懒得管，用老板的话说，这些钱能买他十条命。
他要钱老板就给，他才懒得问是什么人今天包他。
叶陌音其实挺享受店里萧条的感觉的。没有一个人，一地的狼籍。挺好。
他随便找个沙发伸直腰身。
恩，今晚注定又不能睡了，先补个眠吧！
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到睁眼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快开店了。
恩？……不太对劲？
以往这个时间，店里该热闹起来了吧？现在冷冷清清的几个意思？
叶陌音揉揉眼睛，平时有些阴暗的店里，这会儿灯火通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拾的异常整洁，一点都不像个夜店该有的样子。
万圣节的装饰呢？他的各种香槟塔呢？人呢？
不对吧？他这么受欢迎，就算今天被包，也不能冷清成这个样子吧？
客人不应该来给他过生日吗？
叶陌音揉了揉头发，抬手看一眼手表。
时间没错，该开张了才对。
老板没叫他，也没客人，就连同事一个搭理他的都没有。
揉着眼睛，叶陌音坐起身来，这才突然发现，在沙发的正前方，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托着一杯香槟端端正正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叶陌音揉着眼睛又躺下了。
恩，做梦，一定是。他打算重新起来一次。
那个人一声轻笑。
显然这次不是做梦。这可比梦里的声音，真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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