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音呼啦一声坐起来，然后和面前的这个人开始郑重的，对视。
不得不说面前这个人长得确实好，仅次于自己。
……就是他这一脸形容不明白的笑有点让人讨厌。
揉揉后脑睡乱的头发，叶陌音心说这人没见过，不会是客人吧？
叶陌音业绩好，但业务素质属实不怎么样，他都懒得站起来：“这位先生来的可真早。”
那人笑着点头，打量着叶陌音，看了好几遍，笑道：“名不虚传。”
废话。叶陌音心里给客户打了个差评。
这位大概就是老板说的那位客户了。
长得确实不错，斯斯文文的，有点说不出的魅劲儿，他这张脸，要是放在店里，也许比自己值钱。
只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出手阔绰的老板，尤其是他带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廉价护身符。
香槟塔没有就算了，连像样的礼物都没有，去年他还收到客户送的一辆豪车，今年连店里的万圣节装饰都没了？
叶陌音倒也也不是爱钱，他只是喜欢那种醉生梦死，作践东西的感觉。
那人似乎一眼看穿他的不满，笑道：“礼物有，赠与合同也准备好了，等下带你去签字。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备案了。酒钱付了，酒还是少喝吧。”
叶陌音眼神向外一瞥，店有点深，一眼没望到外面。
那人笑的更开心了：“没骗你，真有。”
倒也是。能见到他先的过老板那关，礼物不礼物的不说，老板那个奸商，他可太了解了，这位先生确实没少砸钱。
“那你想怎么玩。”叶陌音属实懒得走程序，又点着一根火因。
火光明灭间，火因被拿走，那人伸手掐灭了：“火因也少抽。”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客人，叶陌音都没有觉得怎么讨厌，现在对面前这个人，起了点反感。
像个说教的老登。
“说话，需要什么，说。”叶陌音有点不耐烦了。
“我的需要嘛。”男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人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眉梢眼角看着妖艳点，但看上去似乎要比自己结实很多，也高了不少。
那人一边笑着，一边靠过来，拨弄着他脖子一直带着的护身符，笑道：“就是看看你的本事啊。”
这人这么喜欢说废话？花钱来说废话的？！让他当捧哏的吗？！
叶陌音更反感了。
他没了耐心，直接上手，抓了那人的腰带。
但没多长时间后，叶陌音无语了。
“大哥，你不是不行吧？”
那人并不生气，反而笑地坦坦荡荡：“就是不行，所以来找你了。”
“……”叶陌音想报勾。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报勾。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那人恬不知耻，笑地更欢了。
叶陌音心里骂街，心说他特么有病吗？！
“对啊，就是有病。”那人似乎又看穿他的心思。
叶陌音骂出了声，骂骂咧咧把手拿开。
“有病就去治！拿我消遣呢大哥？概不退费啊！”叶陌音骂道。
他拿开了手，衣服也没月兑，所以叶陌音没注意到的是，他骂第一句的时候，那人明显更开心了。
“这不找你来了吗？”那人道。
这下叶陌音确定，这人纯属来戏弄他的。
叶陌音可不跟别的同事一样，有着什么客户就是上帝的服务宗旨，一巴掌就过去了。
那人似乎伸手很好，利索反制住他，将叶陌音压制在沙发上。
本来叶陌音还想嘲笑这位不行，但下一刻他惊讶发现，有石更牛勿硌着自己了。
不儿？这哥们儿什么毛病？！这不真的是找骂来的吗！
叶陌音承认自己是没他这么健壮，但是不代表他就是受啊！多少女客都夸过他身体好，只是每次都在这个店里被男客误会，叶陌音有点受够了。
“你大爷的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老子不是受！”
“这可由不得你。”那人笑道。
叶陌音愣半天没反应过来是个啥情况，实在挣脱不开，直接上脚，抵着他免得他靠的太近。
那人有些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还是那么有意思啊。难怪在庄园的时候，那些人那么喜欢欺负你。”
庄园两个大字灌进耳朵，叶陌音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叶陌音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颤抖道： “……你、你是谁？！”
那人耸耸肩膀，依然没放松控制道：“我叫魏柒颂。”
……不认识。再仔细看看魏柒颂的脸，好看，但还是不认识。
难道是那些人？可是那些人明明已经……
看着叶陌音没说话，魏柒颂笑道：“想什么呢？”
“去你大爷的，你要干什么？有话说有屁放！”刚刚听到庄园的名字就很不爽，这会儿叶陌音更是火大的不得了。
“刚刚我都说过了，您老人家还真是耳背——我来是来包你啊！”魏柒颂优哉游哉。
叶陌音破口大骂，靠，今儿怎么碰上这一神经病！
魏柒颂不紧不慢，等他骂的上气不接下气后，直接干正事。
叶陌音打不过他，最后骂的他自己都没力气了。
靠，他不是不行吗！合着是假象？！
……
店里沙发很宽敞，店又不是个素店，本来就是预备着给客人用的，两个大男人躺下，也不算挤。
心满意足的魏柒颂，掐着没了气焰的叶陌音的腰，颇有兴致道：“什么时候有时间？礼物都得备案才能办本儿，你本人得公证签字啊。”
叶陌音依旧骂骂咧咧，只是声音没那么大了：“你他妈是不是那会儿那些畜生们？！”
魏柒颂也不生气，笑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想问一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庄园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叶陌音当然记得。他在噩梦里反复挣扎，在醉生梦死里麻痹自己，都是因为那个地方。
那里，是地狱。
——
那是在雪夜里，那是一处华丽的洋馆，非常大，也很华丽。
可是里面却并没有它外表那么冠冕堂皇。
在这个洋馆里到处都充斥了血淋淋的禸谷欠，无数的少女少男葬身在这里。
那个庄园，是一座用来给富人培养小生釹又的学校。
叶陌音是孤儿，拐骗他很轻松。
叶陌音记得带自己进来的那个女人说过，自己特别漂亮，即使在风餐露宿的流浪生活，那些灰尘和泥土照样掩盖不了自己的美貌。
从那时起，叶陌音就恨透了自己的这张脸和身体，可是却并没有办法破坏掉它们。只要自己抓破脸颊，总是会换来一顿毒打，那些痛苦，要比脸上的抓痕的疼痛来的更多。
偏偏自己的底子好的不得了，每每伤口愈合，连一道红印子都没有，依旧是水灵灵的一个孩子。
叶陌音的恨，也就从自己的脸上，转移到那个带自己进来的女人身上。他恨透了女人，直到现在，欺骗她们玩弄她们照样乐此不疲，看着她们为自己弄得家破人亡，才是他最大的乐趣。
那个女人说过，自己进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是来享福的。
可是女人的谎言被戳穿的太快，那晚，他遇到一个少年。
叶陌音不知道他是谁，那天晚上叶陌音被蒙上双眼，叶陌音只是隐约听到那些说话声，那个少年也是这里的学生之一，也是被强迫的。
那天晚上，那间房子，叶陌音一辈子都记得。
房间里除了他们，还有着其他的人，都是被迫来围观的。
叶陌音看不到那个少年的长相，只是记得少年有些神志不清，被皮鞭驱赶着来到自己身边。
少年似乎是被下了什么药，但却很清楚的对自己说了一声别怕。
小时候的叶陌音当然很怕。没人能来救他。
叶陌音却清楚的记得，那个少年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在极力的保护自己。
即使是被迫做那些事情，他却把自己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些棍棒，没有让自己受到双重的伤害。
甚至他听到了那个少年哀求那些人，让自己代替他，那天晚上因为有那个少年，是那些黑暗日子里，他最安全的一个晚上。
他不知道后来那个少年怎么样了，一直被蒙着双眼，开始还能听到那个少年的惨叫，后来再也没了声音。
从那以后，叶陌音每天都在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要比吃饭还要准时。
为了防止从谷欠过度对身体带来的伤害，每天还要注射激素，吃各种恶心补品，伺候老男人老女人，那些日子生不如死。
——
这些噩梦，每天都会出现，叶陌音根本控制不住。
为了压住噩梦，他偷偷吃过量安目民药，被老板发现救了回来，他喝过量的酒，也是老板救了他，他爬上天台，也是老板给他拽回来。
平心而论，老板对他不错，救过他好几次，其实老板也不强迫他接待客人，老板甚至按时带他看心理大夫，带他体检。
讲真的，叶陌音知道老板关心他是假的，老板是怕摇钱树倒了，可他的老板，确实称得上是“监护人”。
老板很照顾他，可噩梦反复碾压他，他真快招架不住。
直到后来，叶陌音发现，纵谷欠累到一定程度，好像才会不怎么梦到，所以他才没日没夜，成了店里的头牌。
他这个样子，老板倒是松了一口气，乐得收钱，只是老板跟他一样变态，客人来找他都得出示体检证明——世界上开荤店的，也只有神经病要求客人这么做。
也恰好因为他这张脸，客人们到乐意——也真是神经病们都碰一起了。
尽管他恶心透了这样，可比起做噩梦，他还是喜欢工作。
往事被魏柒颂一提，噩梦不在在睡眠中出现，现在在清醒的时候，也在脑海里一遍遍碾压。
等等……
想到噩梦，叶陌音似乎想起什么。——虽然当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你该不会是……？”叶陌音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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