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瞧着他应当不会离开玄山镇。你想要取他性命,他又何尝不想将你置于死地。”
穆云飞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是,也许,他会回到玄山门。”
十七略一沉思,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也对,他伤了师父,总会担心师父的伤势。而且说不定芷陶小师姐也会传消息给他,让他来探望。”
二人这一商量,便决定趁着夜色的掩护,再次潜回到玄山门。
果不其然,三日后,白彦朗匆匆赶回了玄山门。
他踏入房间,看到伤心不已的白芷陶,他连忙走上前去,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口中却直言穆云飞的不是:“这穆云飞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手段如此歹毒,亏得哥哥这些年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真是养虎为患啊。”
白芷陶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白宇凡,眼中满是担忧,并不接白彦朗的话,而是声音颤抖地问道:“叔父,你说爹会没事吗?他一直昏迷着,我心里实在是担心不已。”
白彦朗轻轻拍了拍白芷陶的肩膀:“你放心,我这次来还带了不少珍贵的丹药,这些丹药都是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得的,你爹一定会没事的。”
白芷陶轻轻点头,心中稍感安慰,又道:“叔父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前日才派人给你送的消息。”
白彦朗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我在附近做生意,偶然听到了这里的消息,便日夜兼程赶来了。”
“原来如此,”白芷陶走到桌边,伸手倒了杯茶递给白彦朗。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一个不小心,茶杯瞬间掉落,白彦朗伸手去接,眼看就要接住却还是差了一步,茶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芷陶赶忙弯腰道歉,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我这几日精神有些恍惚,对不起叔父,是我不小心。”
白彦朗赶忙蹲下身子,捡起茶杯,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就是太过忧心你爹的病情了,听叔父的,先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白芷陶点点头,缓缓走出门外。
但她心中却在暗自思索,刚刚她故意打翻茶杯,白彦朗的确有想要接住的动作,那是习武之人下意识的反射动作,可他又硬生生忍住了,难道她那叔父当真会武?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白彦朗坐在床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白宇凡的脸色,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病情。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小心翼翼地喂给白宇凡,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穆云飞,以绝后顾之忧。说到底还是你当年太心软,对那穆云飞太过仁慈,才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白芷陶休息了一段时间便回来了,见白彦朗正在为白宇凡喂药,她连忙走过去,伸手接过药碗,说道:“我来吧,叔父。”
白彦朗起身让座,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这活可能还是你细心些,我这大老粗,有时候难免会毛手毛脚的。”
过了一会,白彦朗又问,“这些日子可有穆云飞的消息?”
白芷陶一边细心地喂药,一边轻轻擦去白宇凡嘴边的药渍,说道:“没有,门中弟子都去找了,把玄山镇周边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白彦朗愤愤地说道:“此等欺师灭祖之人,抓到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白芷陶听了这话,轻声说道:“爹醒过,说这事是误会,并非三师兄伤了他。也怪我那日太冲动,没有好好听三师兄说话,等这次找到他,便能真相大白了。”
白彦朗一听,心中一惊,眼神躲闪而慌忙,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说道:“是吗?哥哥竟然说了这样的话。也许是我们都误会那小子了。”
白芷陶默默看了白彦朗一眼,心中的疑虑更甚。
她点点头,将药碗放在一旁,又轻轻地将白宇凡放倒在床,细心地掖了掖被子,说道:“是啊,那样就太好了。叔父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你一路赶来本就辛苦,可别累坏了身子。”
白彦朗点头离开。白芷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或许自己真的冤枉了三师兄。爹从来就没醒过,可是叔父刚刚的表情实在奇怪,他好像巴不得穆云飞就是凶手,想除之而后快。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白芷陶看着白宇凡,轻声说道:“爹,你究竟对不住三师兄什么呢?快醒过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直昏迷不醒的白宇凡真的有了动静。
她猛地抬头,只见白宇凡那紧闭许久的双眼当真缓缓睁开,眸中渐渐有了神采。白芷陶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喜极而泣道:“爹,你终于醒来了。”
白宇凡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地问道:“云飞呢?他没事吧。”
“爹,他伤了你,你怎么还想着他。”白芷陶嗔怪道,“他没事,与十七一同跑了。”
白宇凡一听,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心下稍安。
白芷陶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爹,你究竟对不住三师兄什么?他如此伤你,你也不怪他?”
白宇凡双眼满是沉痛之色,缓缓说道:“是我对不起他,你不要怪你三师兄。”
白芷陶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道:“难道叔父真的会武功,是他伤了十三?也是他害得三师兄和十七失踪?这次师兄和十七回来就是来报仇的?”
就在白宇凡沉默不语之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穆云飞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不告诉师妹实话呢?”
白宇凡见穆云飞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道:“还好你无事。”
说着,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白芷陶眼疾手快,立即将他扶坐起来,还细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被褥。
穆云飞与十七走进房间后,将门轻轻一关。两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白宇凡说出当年的真相。
白宇凡看着穆云飞的神色,轻轻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决定道出真相。
白宇凡陷入回忆之中,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当年,彦朗听信了一人的谣言,说穆家山庄的《无方剑谱》藏了藏宝图,便起了贪念,带了一帮人去往穆家山庄。”
十七默默牵起穆云飞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试图安抚着他。
白宇凡继续说道:“那时,我竟然也鬼迷心窍,生了糊涂心思,不但不阻止,反而随他一同去了穆家山庄。那天晚上,当我看到山庄内的惨状时,我终于清醒过来,却已经阻止不了。”
他看着白芷陶,眼中满是愧疚:“你的叔父那时已经入魔,他冲进穆家山庄,见人就杀,片甲不留。我只能悄悄离开,后来我发现了藏在暗处瑟瑟发抖的穆云飞,便将他带了回来。”
说着,他看向穆云飞,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是师父对不住你,若不是那时我没有阻止,就不会有这场悲剧。”
他朝着穆云飞伸出手,那只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穆云飞缓缓走到白宇凡身前,犹豫挣扎片刻,终究还是伸手拉住了白宇凡的手。
白宇凡看着穆云飞,恳切地说道:“可是彦朗也是被人所惑,才会如此,你可以答应为师,不要杀他。”
穆云飞痛苦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挣扎,他想起当年穆家山庄的惨状,心中的仇恨如汹涌的潮水一般。
白宇凡咳嗽了几声,白芷陶立即轻拍白宇凡的后背,焦急地喊道:“爹。”
白宇凡恳求地看着穆云飞,眼中满是祈求:“师父求你,求你,留他一命即可。就当是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可好?”
十七看着穆云飞,只见穆云飞面色痛苦地点了点头:“好,我不杀他。”
白宇凡终于松了口气,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穆云飞追问道:“那当年散播谣言的究竟是谁?”
白宇凡无奈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一次,他脸上有颗大痣。”
穆云飞一听,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是他!?”
十七看穆云飞如此模样,赶紧问道:“那那人现如今在哪?”
“我也不知,那人心思恶毒,我早已让彦朗与他不要往来。这也是我不让你们与魔教中人往来的原因。”白宇凡说道。
十七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难道那人是魔教中人吗?”
此话一出,白宇凡哑口无言,那人自然不是魔教,可他只能怪白彦朗识人不清,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白芷陶见他们如此逼问,心疼地看着白宇凡,道:“爹大伤未好,你们让他好好休息吧。”
白宇凡望着穆云飞与十七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他缓缓转过头,对着身旁的白芷陶,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云飞。可是,你叔父毕竟是我亲弟弟。你……若是可以,在往后的日子里,多护着你叔父一些。他虽犯了错,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就此丢了性命。”
白芷陶轻轻点头:“三师兄不是已经答应不杀叔父了吗?爹,你就放宽心吧。三师兄既然亲口答应了,便一定会饶叔父一命的。只是……三师兄父母的大仇,若不能报,对他而言,实在痛苦。”
白宇凡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啊,云飞这孩子太苦了。所以以后,你要对三师兄更好些才是。”
白芷陶默默点头,眼中满是关切:“爹,你也别太忧心了,自己的身体要紧。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拿些吃的给你。”
白宇凡轻轻点头,看着白芷陶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慨。
此时,十七陪着穆云飞来到了山林之中。只见穆云飞手持长剑,在林中疯狂地练武,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痛苦。
他的剑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都斩碎。
十七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穆云飞,心中满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希望他能将心中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穆云飞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走到十七身旁,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让你担心了。”
十七摇摇头,问道:“你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穆云飞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人是我爹的朋友,名唤姚火土,曾经来我家小住过一段时间。我还记得他那时的样子,和蔼可亲,与我爹称兄道弟。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散播这种谣言呢?”
十七紧紧握住穆云飞的手,说道:“人心难测,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不过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话音刚落,穆云飞便听到周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他警惕地握紧手中的长剑,只见白彦朗从树林中大步走了出来。
白彦朗一脸嚣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你竟然还敢回玄山门,你既然如此思念你的父母,不如我来送你去见他们。”说着,他便动起手来。
穆云飞神色一凛,眼神警惕地看着白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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