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敌众我寡,但是依旧是三七他们占了上风。
即便这些杀手对毒有所防范,许是减缓了呼吸吐纳,吸入的毒粉少,加上吃过解毒丹,多少对毒都能扛一会儿。
只不过,毒粉不行,巫医和三七两人便十分有默契的用上了淬了毒的银针。
巫医出手,自然就有人倒下,三七则不太行了,毕竟功夫不咋地,这些个杀手可不是省油的,要躲开看得见的暗器并不难。
故而,三七很难得手。
且她在被几人围攻之下,渐渐有些顾得了这头,却顾不上那头,眼看着身后一名杀手的刀就要砍到她的后背,就听“锵”一声,刀被一柄软剑挡了下来,三七趁机甩出一枚银针解决了杀手。
只见兰斯不知何时,解了杀手的一根腰带,将老王爷和自己牢牢的绑在一起,故而便能空出手来应敌。
正在此时,他见到了三七的状况,想也不想就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有了兰斯的帮助,三七的毒针便有了极好的发挥余地。
兰斯在前,三七在老王爷的身后,既能护住王爷,又能甩银针帮兰斯补刀,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个杀手便已经不成气候。
放生池本是行善积德之地,此刻结了冰,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杀手,冰面被血染红,打打杀杀了许久,寺庙里的和尚始终未见人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并不难猜。
三人逃出宝华寺,正想将老王爷带回国公府,就听见了老王爷微弱的呓语,“修儿……修儿……”
老王爷像是有话要说,显然这话是想和狄修说,三七就不耽搁了,将人送到了景王府。
床榻上,老王爷又昏迷了过去,三七和巫医正在替他诊治,兰斯并没有多留,而是一放下人就走了,连面都没有露。
狄修有些担忧的坐在不远处,双眸一直紧紧盯着床榻上的父亲。
多年未见,他老了许多,加上遭此一劫,更是憔悴,此刻更是生死难料。
狄修心中气愤,搭在桌上的手,不禁紧紧握成了拳头。
父亲为了护住他,天天过得这般清苦,如今自己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不能护住父亲,还让父亲吃了这样的苦头……
当时皇祖父在世之时,爹爹一直是皇祖父最宠爱的儿子,那时他还小,但是却记得皇祖父和爹爹聊天时说的话。
皇祖父:“朕老了,想让你监国,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爹爹:“父皇,我……意不在此。”
狄修那时还小,并不明白这些话里的意思,待他长大,这些话他自然明白,那个让人争破了脑袋的位子,曾经只要爹爹点头便唾手可得。
如果当时爹爹答应了监国,皇祖父定会帮他稳住位子,那到现在,事情定然不会是这一番景象。
可是,人生哪里来的如果。
爹爹从来就不想要那皇位,他明白,他懂。
只是事到如今,爹爹和皇祖父说的话,常常便在脑中回响,尤其是在此时此刻,这些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响着,反反复复。
这些年,他和爹爹一样,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但如今,看到爹爹这般躺在那儿,不知生死,他开始不甘心。
原本只想着好好活着,远离京城,在自己的封地平平安安的当个闲散王爷。
现如今,现如今……他也不敢有太多的想法,毕竟,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有些事,已经不能再想,但凡这个想法在心中生根,便会慢慢地抽丝剥茧,发芽生长……
握紧的拳头上青筋凸起,狄修收起心中的不满,和那不该有的想法,拳头渐渐地松开了,方才还起伏不定的情绪也跟着逐渐平稳了下来。
床榻上的老王爷静静地躺着,浑身上下被扎了许多针,下针的是三七,而巫医则只是在一旁看着。
一来,他想好好看看三七的医术,也好从旁指点她几招;二来,他需要好好想想今夜看到的事儿。
良久,老王爷终于轻咳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呕出污血,随后便无力的倒回了榻上,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志。
“父亲,感觉如何?”狄修满脸担忧。
老王爷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急促的喘着气。
“不用担心,养些时日能养回来。”三七说了句。
“多谢七姑娘,多谢巫医尊者。”狄修起身施礼。
巫医轻哼了一声,当作是承下了这声谢,既然老王爷暂时没有大碍,他着实没心思再多待下去,给三七使了一个眼色便出了屋子,转眼间就没有了人影。
父子两许久没有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三七也不方便多待,留了一个解毒的药方,“我先走了,有任何状况去国公府找我。”
“劳烦七姑娘了。”狄修再次谢过。
老王爷想说感谢的话,但一张嘴就轻咳了起来。
“王爷什么都不必说,好好休息。”三七没再多待,稍做收拾就离开了景王府。
今夜的事如此多,回到国公府,看到还在等着自己的白逸轩,三七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疲惫感袭上来,她很想躺下来,什么都不想,舒舒服服的大睡一觉。
但是,今夜的事,定然要和白逸轩说的。
那——躺着舒舒服服的说?
既然已经要成亲了,三七就没了那些个避忌,夜行衣都没脱,直接就躺到了白逸轩的床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和坐在床榻边的白逸轩说着话。
三七知晓白逸轩也疲累的很,红着脸拍拍身边的位置,“要是累,便躺下来说。”
白逸轩稍稍愣了一下,便躺了下来,只不过两个人一人一床被子,就这么躺着聊。
这边厢两人躺着聊很是舒心,那边厢巫医和兰斯可就相当不痛快了。
梅园的亭子里,下人们全都被遣退,都站得离此处相当的远,巫医正在发飙。
“老子敢肯定,我们出了内鬼。”
“枯骨草,还有那个毒障,老子早就应该想到的。”
“老子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和火冒三丈的巫医不同,兰斯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靠坐在柱子边,“您老吼这么大声,我想不听见是很难的。”
稍稍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皇叔公,天寒地冻的,我们能进屋说吗?”
话音刚落,十分应景的吹来一阵风,四面漏风的亭子,别提多冷了,兰斯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他实在不明白,在屋里谈不好吗?
非要在这样冷的地方谈事儿吗?
“老子就是要在这儿谈,让你醒醒脑,在屋子里谈,你早就睡着了!”
巫医越说越来脾气,今晚看到那片毒障的时候,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老子和你说临疆出内鬼了,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进去?”
看着兰斯这副事不关己的德行,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
“嗯!”兰斯答应了一声,今夜看到毒障的时候,兰斯就知道皇叔公要发火。
但是,发火有何用?
兰斯对临疆的事儿不是不关心,虽然他出走了好些年,但是他始终是临疆的皇子。
临疆若是有事,他定然不会置身事外,只是……
说他优柔寡断也好,成不了大事也罢,他是真不想管临疆的事儿,因他对每个兄弟都有情谊,他害怕的是兄弟反目,杀个你死我活。
虽然,他的身份早已注定了极难躲过这一切,但他始终用自己的法子尽量避着。
离开临疆多年,态度很明显,即便今后是个王爷,也是个不管事儿的闲散王爷。
而且,临疆向来都是大皇子继承大统,即便是真有什么想法,那就得一个个的杀过来,他排行老四,怎么也得先杀了前头的三个哥哥。
他是众多皇子中对权利最不热衷的一个,毕竟有些皇子即便得不到皇位,照样是结党营私,想要手握重权,为今后铺路。
被三七救了一命的那一次,正是遇到了刺杀,想他在顺武向来低调,能来暗杀他的,必定和临疆有关。
事情过后,命保住了,他也没有去查究竟是谁对自己下手,毕竟只要有了想查清楚的想法,便会怀疑每一个兄弟……
而怀疑这种东西,一旦让它生根,必然就会发芽。
顺武的老景王被囚,定然是和顺武的皇帝脱不了干系,顺武的天下早已成定局,却始终不肯放过出家多年的王爷,怕是只为了要确保自己的皇位稳固吧!
而外头的那一片毒障,生为临疆皇室子弟,怎么会不知毒障?
临疆巫医居所处,就有这样一片毒障,代代相传,是让巫医用来收些秘密的东西,而毒障正是用来保护这些东西。
人心会变,会背叛,毒不会,用毒障守着比用人守着安全多了。
但是今夜却在宝华寺中看到了这样的毒障,这片毒障虽然药效没有巫医那一片强,毕竟那是代代流传下来的,再由历代巫医一点一点调试而成,但宝华寺毒障所用的毒和巫医的那一片毒障极其相似。
若说只是巧合,怎么可能?
定然是有临疆的人与顺武皇帝连成了一气。
这一片毒障,还有流落在顺武的月下美人、枯骨草……
怎么可能与临疆无关?
这几天一直下雨,天气也凉快了点儿,真适合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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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与临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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