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景王病危,圣旨自然是宣读不了了,此时若还强行将人带回宫中,怎么都说不过去。
且,三七就在这儿站着,若是去宫里的途中出了岔子,显然这锅就得让皇帝来背。
三七和狄修当然知晓裘公公是来干嘛的,只不过在他还没说出口就将圣旨堵了回去。
三七瞧了眼裘公公拿在手里的圣旨,明知故问道:“裘公公是来——宣旨的?”
狄修抹了一下脸,将忧伤隐忍住,反应过来,说道:“还请裘公公宣读皇上旨意,只不过家父……了凡大师着实不便起身。”
“不不……”裘公公连连摆手,迅速反应道:“这圣旨是给了凡大师的,宝华寺起火,怕大师受伤,圣上本想请大师入宫让太医好好诊治一番,顺道谈论佛法,现如今……有七姑娘在这儿,定然能好的。”
裘公公又说了好些宽慰的话,末了,“老奴这就回宫禀告圣上,了凡大师这儿,你们好生照顾着。”
说完话,他就急匆匆的告辞回了皇宫。
没多久,宫中就来了许多太医,皆是领了皇命来的,余太医便是其中之一。
皇上打着关心兄长的旗号让太医们来诊治,只求治好皇兄,三七当然知晓,这是来让太医们探探老王爷的身子状况究竟是否像三七说的那样。
既然如此,总不能将太医们赶回去,来探便探吧!
余太医进屋的时候,和三七打了一个照面,但是并未攀谈,首先是病患大过天,其次人多眼杂,也不方便在这样的场合做出彼此相当熟悉的举动。
余恒仍然是太医院的院首,太医们自然以他马首是瞻,给老王爷请脉当然也由他先来。
别人心里如何想,余恒不清楚,但是他自己心里头明白,经三七确诊过的病症,基本便是定了。
果不其然,他把过脉,面对着狄修期望的询问,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走出了屋子。
余恒站在三七的身侧,两个人保持着一大步的距离,三七知道余恒是有话说,且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双手背在身后,侧身对着他,看着院子里的精致。
景王府多年未有主子住这儿,只留了几个老仆人在这儿打理院子,这几个老仆人倒是尽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理的格外精神。
终于,这座宅子迎回了主子,不过狄修带回来的人也不多,府里也没多雇人,故而倒是很清静,只不过如此清静的场面出现在一座王府里,只说明这王爷混的有些不如意。
余恒踌躇良久,他知晓自己压根就没资格跟三七开口让她帮忙,何况自己的命都还握在她的手里。
只是,为了孙女余渺音,他怎么都要试一试。
余渺音这些天在家足不出户,不吃不睡,脾气亦暴躁阴郁了许多,常常在屋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不然就发脾气摔东西。
她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余恒看在眼里,多少明白孙女的心情,女为悦己者容,她还未定门亲事,成了这般模样……
余恒亦是想了不少法子来医治孙女的脸,却依旧不见好转,他原本就想三七,但一直没找着机会,因他不知道自己贸然找上门去,会不会惹得三七不快?
给老王爷问诊一事,倒是见到了三七,这算是机会送上了门。
“七姑娘……”余恒轻唤一声。
按理来说,两个人辈分不一样,年龄在这儿摆着,但在三七面前,余恒自然摆不出姿态来。
三七稍稍挑了一下眉,说道:“我知道余太医想说什么,不必说,不治。”
话都没说出口,余恒就被堵了,三七的话意思很明显,说的是不治,不是不能治。
余恒不禁想起余渺音在家中闹时说的话,她说都是三七害的,
原本以为只是女儿家之间的私怨,毕竟余渺音对白逸轩的心思,他不是敲不出来。
现在听三七这样说,连脉都没诊就知是什么状况,且说不治,这……
看余恒的脸色,要猜出他的心思并不难,三七没藏着掖着,十分坦荡的说道:“余渺音的伤我在营地就看过,能治,但我不治,她若是管不好她那张嘴,别说给她治,我不送她一程已经算是客气。”
话说的明白,两人之间有不愉快,且是余渺音得罪了三七,无论如何,余渺音都是自己的孙女,既然能治,余恒自然要极力争取。
“七姑娘,渺音有什么得罪之处,老朽替她向你赔个不是,她是小女儿心思,却并无害人之心,还请七姑娘行个方便。”余恒想的并不复杂,觉得此事的缘由是因争风吃醋而起。
三七冷哼一声,说道:“余太医,你怕是不太了解你的孙女,或许你可以回去问问她,究竟是如何得罪我的。”
说完便转身进了屋,摆明了不想多谈此事,余恒亦不好再多开口。
屋子里来的几个太医,依次给老王爷请脉,答案依旧如此,别无例外,一个个面露难色。
老王爷,确实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太医们束手无策,只得回宫,三七亦没有多留,写了个药方子交待等老王爷醒了之后就给他服用,便回了国公府。
按老王爷的情况,喝什么药都没有用,不过是用药尽量吊着老王爷,让他能活久一些。
三七出去一趟回来,国公府里摆了好多礼盒,前厅都快摆不下了,下人们在往里头搬东西,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已经搬进去了。
“哪儿来这么多东西?”三七随手抓了一个下人。
“七姑娘,这是操办婚礼要用的,还有好些没送来呐。”小丫头答的欢天喜地,她进府的日子尚短,但是国公府的主子就白逸轩一个,多是由近身侍卫伺候,她们这些小丫鬟平常里活也不多,且府里嬷嬷待下人也不凶,她是真的替主子们的喜事儿开心。
三七看着这摆到没地儿下角的前厅,立马就往听雨苑走,成亲要办得这么麻烦吗?
不过,看府里上上下下皆是一脸喜色,三七想要让他们办得简单些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幸好,虽然忙碌,但是有条不紊,不得不说,子书打理国公府还是颇有一手的。
进了院子,和外头的忙碌不同,依旧是一派宁静致远的舒适感,这处院子仿佛将所有嘈杂都拒之门外了一般。
白逸轩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拿着本书册,案上摆着棋盘,正在研究一个残局。
三七的脚步本就轻,进出若是没人通报,很难被人发现,她现在就是国公府的主子,来是太正常不过了,守在外头的人都没有通报。
按理来说,白逸轩压根便听不见脚步声才是,但是就在三七刚走进来,白逸轩就像是感觉到了一般,抬起头迎向她的目光。
“回来啦!”说着,便自发的给她斟了一杯茶。
三七轻叹了一口气,跑到他对面坐着,隔着棋盘,接过那杯茶,“你是怎么发现我进来的?”
将茶一饮而尽,继续猜测道:“是我进来的时候,挡着你看书的光了?”
白逸轩但笑不语,给她续了一杯茶。
“好吧,不说,我就下次再猜,总会猜对的。”三七耸了耸肩,低头看着桌案上的棋局,随手拿起一颗白子,放到了棋盘上,成功将白棋逼入死角,堪称史上最快的自尽局。
她压根就不懂下棋,却毫不自知的随口说道:“这么下可以吗?”
看他和莫风华下棋,虽然看不懂,但听莫风华每次叽哇乱叫的耍赖,都知道白逸轩下棋应该很厉害,且才子之名定然不是浪得虚名。
三七并不知道,白逸轩只在儿时刚学下棋之时输过之后,待学会后便再未输过。
“下的很好。”白逸轩勾起唇角,看着她的双眼中满是星辰,说道:“你赢了。”
话说得不紧不慢,却满是骄傲,为她的棋艺骄傲,丝毫没有说了谎话的感觉。
“真的?”三七有些不敢置信,在棋盘和他之间来回观望,“这就赢了?这么容易?”
“对!”白逸轩答的脸不红气不喘,认输的相当坦然,这要是被莫风华听见,估计能吐血到内伤。
三七压根看不懂棋局,方才只是相当顺手放的,即便是白逸轩如此说,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隐藏的下棋高手,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但,不影响她感到内心欢喜。
稍稍有点儿飘,“下棋还挺简单嘛,每次看莫少下棋都想半天,还以为有多难!”
远在镇北侯府的莫风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看着三七这副自信飞扬的模样,白逸轩点了点头,完全不觉得自己昧着良心说话有什么不对,“嗯,他下棋不如你。”
远在镇北侯府的莫风华,又打了一个喷嚏,觉得自己好像是着凉了,天寒地冻的倒是也正常。
只不过老爷子听见了他打喷嚏,一把就将他拎到了演武场,“你就是练的不够壮,身子骨才这么差,去,扎马步两个时辰。”
莫风华……
我就心疼一下老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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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老王爷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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