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新嫁娘应该早起静候,等待公婆或者其他长辈起床,然后行礼敬茶。
不过,规矩是规矩,国公府里已经没有在世的长辈,白逸轩又不用上朝,故而根本就没人催他们这对新人早起。
这两个人确实比以往起的晚了一些,若是以往,子书还能进屋去看看主子什么情况?
是不是昏睡过去了?
但是,现在不行,听雨苑中可不是这些个近身侍卫能随意进去的了,里头有了女主子,他们怎么都要避嫌。
原本他们婚前,子书就想给三七安排一个丫鬟,但是三七不让,她当然清楚,有丫鬟伺候会方便很多,可听雨苑里的秘密太多,若是安排的丫鬟不安分,麻烦可就大了。
故而,听雨苑里一切都维持原状。
新房之中,三七比白逸轩醒的要早,睁开眼就看到白逸轩放大的俊脸,他的怀抱很是温暖,一手在她的颈后环住她的肩膀,一手搂着她的腰。
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药香,和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像,只是每个人通常很难察觉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是对他人身上的味道却异常的敏感。
好比现在,她觉得这样的问道尤为让她平静,这倒是让她没了太多的害羞,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的眉,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眼眶,高挺的鼻梁,来到他的唇……
“别闹!”白逸轩被搅醒了,可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伸手捉住她使坏的手,眼睛都没有睁开,低喃道:“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哦!”三七懒洋洋的答了一句,“不过,应该不早了,我们该起来了。”
“嗯?嗯!”白逸轩咕哝了两声,虽然答应了,但显然他还不想起来,伸手搂紧了三七,还见自己的脑袋埋到她的颈项之间,蹭了蹭,嘴唇就贴着她的耳垂,说道:“好,起,这就起来。”
三七还从未见过白逸轩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不禁觉得好笑,“这是起来吗?”
“嗯!”白逸轩应了一声,就在她的耳边,声音闷闷的,有些哑,更像是在他喉间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点儿上扬的尾音。
他丝毫没有打算起来。
说起来,这种赖床的感觉让白逸轩都很新奇,这是他初次赖床,自小家教甚严,外加他自己亦爱看书,故而没有赖床一说。
至于后来,他昏睡的时辰越来越多,他只要稍微好一些,巴不得离床榻越远越好,倒是现在,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书中那句“君王自此不早朝”。
果然,书中学到的,总是比不过真正体会过一次来的深刻。
两人就这么赖在床榻上,其实都是醒着的,却都没有迟迟没有起身。
直到三七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白逸轩才松开搂着她的手,说道:“我们该用膳了。”
三七坐起来,白逸轩跟着坐起来,只不过手稍稍一动,就觉得酸麻到不行,可是他觉得这种酸疼让他觉得很幸福。
他用另一只手揉捏着自己酸疼的手臂,三七立即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接手过来替他按压手臂,嘴里嘟囔着,“手发酸为何不说?你有任何不适都要告诉我。”
白逸轩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浅浅的笑着。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抬头看向他,发现他一脸笑着正在回望自己,有些微恼的说道:“和你说话,有没有听到?一个劲地傻笑什么?”
“为夫一切听凭娘子安排。”说这话的时候,“娘子”两个字在他口中缠绕,带着些缱绻的意味。
“娘子?”三七呢喃着这两个字,突地点了点头,笑道:“这称呼不错!”
按压了一会儿他的手臂,“手臂怎么样了?”
白逸轩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虽然还有些酸胀,但是明显舒缓了很多,站起身,自柜子中拿出两件衣裳,一手拿一件,说道:“喜欢哪件?”
三七左瞧右看,歪着头明知故问道:“爵爷,你拿女子的衣服是想穿吗?”
白逸轩看了看左右两件衫,替她选了一件红色的,新婚小娘子,应该穿得喜庆一些。
已嫁做人妇,穿得衣衫自然和未出嫁之前要有所不一样,怎么都是爵爷夫人,怎么也要添置一些衣服首饰。
别人有的,三七自然也都会有,且一应俱全,只不过她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三七对穿什么没那么多讲究,既然是白逸轩选的,她倒是没意见,伸手就想接过来穿。
谁知道,白逸轩拿着衣服展开,顺着她伸过来的手,很自然就将袖子帮她穿上,三七也没扭捏,伸出另一只手方便他穿另一只袖子。
白逸轩自小从未伺候过人,对女子的衣衫更是所知甚少,故而穿起来并不是那么顺畅。
但是,他却穿得相当仔细,仿佛比研究那些残局棋谱还要认真。
或许是聪慧的人在哪方面都聪慧,虽说女子的衣衫比男子的衣衫繁琐了些,但是稍稍摸索了一下,他就研究妥当,替她系好衣衫的暗扣,系好腰带,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
白逸轩真的很懂三七,替她做的衣衫多是以轻便为主,主要还有许多暗袋,方便她能随身携带毒之外,还方便行走。
三七轻笑,说道:“其实我可以自己穿的。”想到有些场合,比如宫宴,免不了要盛装出席,她前几次去宫宴的衣衫都是摸索了好久,但是那些个正儿八经的衣衫穿着起来有非常多的讲究,还有许多的暗扣,麻烦的不得了。
她最后是胡乱套上的,外观看不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里头的暗扣可是完全都没有系。
想到此处,她觉得刚说的“自己能穿”这话有些打脸,“要不,就找个乖巧的丫头,偶尔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就好比我的那些衣物,总不好让子书他们拿去洗……”
她稍稍顿了一下,想到了好笑的事,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以前子墨都是叫个丫鬟来,将我换下来的衣衫拿出去洗,他在边上直勾勾的盯着,防贼一样的盯着丫鬟,给人小姑娘吓得够呛。”
白逸轩像是被她感染了,跟着笑起来,对于丫鬟的事儿他向来都没什么意见,只不过这次帮她穿衣,倒是让他觉得没有丫鬟是件好事,他可以帮着她打理一切。
关于三七的事都由他来打理,这样很好。
应该说,这样再好不过了。
“你不喜欢有人跟进跟出,丫鬟的事我会替你安排。”白逸轩知晓三七的心思,她不喜欢被跟着,子墨倒是和他相处的还算融洽,若是给她找丫鬟,怎么也得会些功夫,免得一不留神就被她甩开了。
而今后的危机只会更多,丫鬟若是没有功夫或者功夫差些,拖累倒是其次,要是丢了命,按照三七的性格,跟着她的人自然会难过,会发怒,会丧尸理智……
此事,还得好好安排。
替三七穿好衣服,他帮三七梳发,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甚在够有心思。
这样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闺房之乐,白逸轩乐在其中,三七也挺享受和他相处的时光。
三七从镜子里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白逸轩,不禁想到冼大人说的死劫,心中一紧,伸手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你要万事小心。”
白逸轩知道她指得是什么,轻拍她的手背,安抚道:“自此后,我已不是独自一人,自会处处小心,不让你替我担忧。”
说完话,他继续为她梳头,他唤人进来,将一应洗漱物件端进来,打理妥当之后,两人先去了白家的祠堂。
虽然不用早起给他们敬茶,但是上柱香还是有必要的。
富贵人家的祠堂都是建在自家府邸之中,白家的祠堂和听雨苑有些距离,几乎要走过小半个国公府。
三七搀着白逸轩往那儿走,两人小声的说着话。
“你说我们昨夜没有圆房的事儿,要多久能传开?”三七玩心来了,“不如我们来打赌,我赌这事儿明日就能传开。”
她的心情总是会影响白逸轩,他的心情颇佳,轻拍着她的手背,小声说道:“我赌稍候便会传出去。”
三七偏头看他,“为何?”
只稍稍疑惑了一下就转过弯来,“你特意让人传?”
白逸轩轻摇了摇头,“非也!”
“那是如何?”三七追问。
白逸轩小声解释道:“未能圆房之事,我就是真想善加利用,也不想特意让人去传……”
三七忍不住抢白,“哦,明白,颜面的问题!”笑得眉眼弯弯,“但是我们关起房门的事儿,你若不让人传,他们何以得知?”
闺房之乐,这样在外头说,白逸轩还是难免有些尴尬,轻咳两声用以掩饰尴尬,继续道:“不过,有些事不必外人进听雨苑,同样能传出去,床榻子书每日都会收拾替换,让府里的嬷嬷清洗,你觉得此事能瞒到明日?”
三七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他说的不会刻意传,却照样能传开的原因,她亦知晓国公府里肯定有不少其他人的眼线,像白逸轩说的,出了听雨苑,很难守住秘密。
这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十分不好,真难为白逸轩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活这么久。
不过,这些个有权势的家族里,免不得会有眼线,他们似乎十分习惯在这样的情形里游走。
看来自己也得早日习惯,并且加以利用。
婚后第一日,赖个床,没毛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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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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