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有何不敢？

“启禀将军，北燕有动静，大军过境在十里外驻扎。”

听着属下回禀，莫云英轻点了一下头，面上完全没有因听到大军压境而有一丝慌乱，让人摸不着她此刻的心绪。

她随口问道：“两位监军大人……状况如何？”

提到这个，原本一本正经的林四顿时就想笑出来，一想目前这状况笑又不合适，只能将笑意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两位监军大人应该在营帐内……嗯……”后头的话没往下说，倒是脸上满满的嫌弃。

现在，怕是整个军营都知道，经过监军营帐的时候，稍微绕着些走，因稍稍走近些，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儿。

将士们暗地里都在笑话他们，这些个文官还真是臭烘烘的，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书生气？

“出不了营帐？”莫云英又问了一句。

“想来今日是出不了营帐了。”林四回禀。

“确保万无一失。”莫云英对着林四轻点了一下头，林四亲自去下迷药，拉成这样，那就好好的睡一觉。

说不定，这迷药的效果能好的拉到裤子上都醒不了，想到这儿，林四去下药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一些。

他将迷药掺到了他们的膳食中就折返去找莫云英。

见人回来了，莫云英吩咐道：“列队准备点将，随本将军出城应战。”

林四清楚知道，莫云英平常说话时极少自称本将军，这种时候那说出来的话便是军令。

原本北境驻军三万，而北燕两万多，可以算得上兵力还占了上风，只不过这次北燕增兵，此刻该是有五万人。

他不知道莫将军此刻的心思，但是对于她说出来的话，都是义无反顾的遵从，“是！”

待人出去后，莫云英走至架子前，看着挂起来的战甲，银色的头盔约重五斤，盔甲约重三十斤，比起祖父和父辈的战甲，她的战甲稍轻一些，但是每次穿起这身战甲时，她却觉得沉重无比，只是这重量并不来自于战甲，而是肩上承担的责任和心中对家国热爱的重量。

伸手摸了摸上头的铁片，指尖冰凉，眸中泛起萧杀之气，快速的穿戴好战甲，闭上眼睛，吁出一口长长的气，再睁开眼时，眸底平静沉稳，从容地走出了营帐。

莫云英骑在战马上，看着眼前整齐列队的将士，乌压压的一整片，一眼看不到头。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林四和师杰同时出列请命。

师杰肩上的伤势虽然已好转，但多少还是有影响，只不过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将军出去迎战，他身为副将，如何能不一同前往？

莫云英看过去，他已穿上了盔甲，这样看着完全看不出他身上有伤，他的眼中有一团炙热的火，她知晓，即便此刻叫他在军中休养，他亦是坐不住的。

看着他的肩膀，说道：“记住这伤的疼，能让你时刻保持清醒。”

这话就是答应他了。

“谢将军。”师杰抱拳领命。

莫云英对着全军将士说道：“北燕犯我顺武边境，本将军亲自去会会他们，众将士——可愿随我？”

“愿！愿！愿！”声音震耳欲聋，似是要将这天给掀翻了一般。

“我军将士每一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男儿，本将军点十人，随本将军出城。”莫云英这次出城只不过是战前叫阵罢了。

众将士自然也都知晓，此次应战免不了要对敌方将士在阵前单打独斗，输赢都会影响士气，不可谓不重要。

敌方五万大军压境，在十里外驻扎，而莫云英只点将十人出城应战，虽然人数不多，但却让军中将士明白过来，行军打仗绝不是人数多寡这么简单，即便他们的兵力没有北燕多，可莫将军说得对，我军将士个个都能以一敌百，何惧之有？

出征战鼓起，莫云英和众将士喝过壮行酒，“驾！”她打马而出，身后跟着十位精锐将士。

十一人，十一骑，人不多，却气势如虹。

出军营到城门的路上，莫云英和身后跟着的人说道：“你们可知北燕此次压境是何意？”

林四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想要侵犯我顺武疆土，痴人做梦。”

“是，也不是。”莫云英轻笑，不过笑意却未达眼底，“看来他是收到了消息，军中多了个监军，而我被压制着出不了兵，他想要做出一副随时出兵的假象，实则敲山震虎，想让城中百姓惶惶不安，军心乱。”

“好一招攻心之策。”莫云英稍稍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此计只要我出城应战便可破，他像是吃准了我不会出城，正好我们杀杀他的锐气。”

说到这儿，她眉心拧了下，吃准自己不会出城？若是之前她倒是信哈德会这般鲁莽，自突袭之后，她深知哈德不是这般简单的人，想来该是有人给了他这份顺武绝不敢出来叫阵的信心，他才敢如此。

顺武，有奸细！

对于哈德此次突然发兵压境的想法，三七料得极准，他确实是如此想的。

且不止如此，哈德贸然压境，若是北燕朝中的保守派知晓了，他也是极为麻烦的，故而莫云英此次出城叫阵应战，倒是反将了哈德一军。

北燕军驻扎地，听到战鼓声，哈德眉心一拧，顺武出城应战了？

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莫云英，你还真不是寻常女子。”在略微吃惊过后，他的眸中放出钦佩之色。

看来那两个监军拦不住莫云英，也对，这样的人物，岂能被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制住？

身边的副将说道：“将军，让属下带一队人，定然将他们全部歼灭。”

“报——”外头亲兵跑进来禀告，“将军，顺武来人十一。”

副将微微讶异，“十一人？只有十一人？”

“再探！”哈德挥了一下手让亲兵退出去，饶有兴致的轻笑起来，“本将军去会会她。”

稍稍顿了顿，继续道：“点十人与本将军一同前去。”

哈德亦换上了一身戎装铠甲，领着人出了营地，远远地瞧见几个黑点，想来，对方应该也看到了他们。

“哈德，可敢与本将军一战？”莫云英用内力说话，声音带着凌厉传到哈德的耳边。

战前叫阵，双方都会派出武艺高强的将士，毕竟输赢都关乎全军的士气。

此次，莫云英压根就没有打算让其他人来，她要直接和对方的敌将来一场，因她心中清楚，按北燕目前的状况，哈德未必会出兵。

打的起来也好，打不起来也罢，直接重创敌方将领是让敌军退出边境线最好的办法，且也是安定民心最直接的法子。

上次那几箭，莫云英就知哈德不好对付，这是一场硬仗。

双方人马相对而来，马蹄子带起尘土飞扬。

哈德自然听到了莫云英的话，这一招先声夺人，他接下了，“有何不敢？”

话才刚出口，莫云英似是早就料到哈德不会不答应，一支利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哈德而来，但是目标并不是哈德，而是哈德在行进之中的战马。

他手中的关刀利落一挥，手起刀落，带着呼呼的风声，箭就被劈成了两截。

哈德和莫云英骑着战马加速，甩开身后跟着的人，直奔对方而去。

莫云英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一杆银枪，直直刺了出去。

哈德利落一侧身，手中的关刀便向莫云英砍去。

莫云英的战马相当有灵性，马头一转就错身跑开，关刀落空，战马不惊不惧，配合着莫云英的招式。

不得不说，哈德的力气看来可不是普通的大，这杆关刀看来便分量不轻，他却耍的游刃有余，且在刀枪相抵之时，莫云英的手只觉得一阵阵的麻。

两人的招式都是干净利落，绝无半点多余的花架子，哈德的招式大开大合，加上他的力道，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雷霆万钧之势。

莫云英毫不怀疑以哈德的力道可以将自己连人带马掀翻在地，哈德似乎也是这般打算的，关刀直冲她的战马。

她的力气虽然不如哈德，但是好在她的身法灵巧，应对起哈德的招式来并不会落于下风。

两人的武艺可谓是旗鼓相当，但是显然哈德对自己的力道相当了解，他可不仅仅是一股蛮力，即便是他还未伤到莫云英，只不过自己的关刀和她的银枪相抵数次，她的手被震麻不过是早晚的事。

待她兵器脱手，何愁伤不了她？

心中思量着，他的关刀亦挥至莫云英的面前，直直砍向她的肩膀，眼看着就要得逞，莫云英银枪一收一挡，长柄就抵住了关刀的攻势。

显然，这还没有结束，哈德的关刀有如千斤重，即便有枪柄抵着，依旧缓缓地下坠，一寸一寸的接近莫云英的肩膀。

比力气，自然是哈德稳稳占着上峰，长刀抵着枪柄，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若不是莫云英这杆银枪乃玄铁打造，以哈德的力道，寻常兵器早就被他的长刀一砍为二了。

形势迫在眉睫，莫云英的眸中却毫无惧色，依旧是一片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