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疆方面的事情,自然是交给探子去查,对于用毒方面的高手,三七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既然能将枯骨草制成药,虽说这毒看起来还未能激发出最大的效果,但也已经颇有手段了。
再过不久,三七其实便有机会见识,因临疆与顺武的停战协议就快到期,这次临疆有使者出使顺武,使团的名单里居然有那位神秘的巫医。
三七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调查枯骨草和巫医的事情,三七当仁不让。
对于能和高手较量,三七兴奋异常,另一头可就笑不出来了,便是余府。
余渺音自国公府回来之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的,连着两天都没出房门,眼前一直看到白逸轩站在廊下,眉眼带笑的看着三七,温柔和她说话的模样。
她不甘、嫉恨……凭什么这样的女子能得到他的青睐?
且她居然这样出言诋毁祖父?
她怎么说来着?
余渺音终于回过魂来,将三七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回想了一遍,“口出狂言。”咬牙切齿的说出四个字,定要将她说得这些话说与祖父听,医圣的名声,岂是她能肆意诋毁的?
余府几代都是从医的,余恒和余渺音都在宫里当差,余恒的子女早年都在边关成了家。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余恒成了医圣,又当了皇差,自然是举家迁到了京城,依旧开了一间医馆,只是这间医馆可比边关的大多了,一家人一起打理,最重要的是余太医和余渺音闲来无事便会在医馆里坐诊,这对于百姓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儿。
不说其他,单就医圣开的医馆这个名头,对百姓来说便是种保障,求医问诊首选到这儿,余家的小日子过得可比在边关时滋润多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年余恒被错认成医圣,完全是因为那套针法,别人不知道,他是再清楚不过真正的医圣原来前些时日都和他一起在伤兵营里的。
自是不敢认这个名头的,只是事情传开了,家里那间小药铺突然涌进了好多生意,远道来求医问诊的人多了,自然赚得也多了。
子女一合计,觉得只要不澄清也不承认,混个好生活也是好的,谁知道来了一道圣旨,入京的诱惑太大,子女苦苦哀求余恒答应下来,劝着说若是医圣要来认身份,早就来认了。
余恒架不住子女的哭诉,终是决定领旨入京。
那年,余渺音年岁尚小,故而并不清楚事情始末,只当这一切便是真的。
入京之后,余家也颤颤惊惊,怕被揭发欺君之罪,只是一天天的过去,也没见医生出来澄清,余家倒是心安理得了起来,还真就当这事儿是真的。
只是余恒还算是个不错的医者,名声大了,遇上的奇难杂症也就多了,除了入宫当值,他几乎都在看医书查古籍,钻研精进自己的医术,倒是也磨出了不少本事。
不过,天赋便是如此,又无名师指点,医术造诣拍马都赶不上三七。
余渺音找到祖父的时候,他正在屋里呆坐,拧着眉,脸色不好。
“祖父,可是有烦心事?”余渺音关切,很少见到祖父这般,若是遇上了难治的病症,他钻研都来不及,怎可能如此呆坐着?
余恒轻摇着头,长叹一声,想起方才在宫里圣上对自己的几句嘱托,临疆和顺武的停战协议眼看着就要到期,使团名单里有巫医,圣上要他和巫医好好探讨一下医理。
圣上点到即止,虽没有明着说,但是余恒心里明白,这位在临疆有着超然地位的神秘巫医,此次远道而来不止说明了临疆对顺武朝的重视,更有可能是想给顺武一个下马威。
在临疆,巫医似是如神一般的存在,据传医术和毒术造诣超然,医能起死回生,毒能杀人于无形。
顺武朝的医者自是不能输,放眼整个顺武朝,无论从名望还是医术,能与巫医一较高下的也就是医圣。
可,余恒心里明白,他就是占着医圣的名头,这医术……
唉,这可如何是好?
这事儿和孙女也说不明白,无谓多一人徒增烦恼,因着心里正烦,也没注意孙女的脸色也不好,随口说了一句,“你来有何事?”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翻开,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进眼里。
一被问起来,余渺音就想到三七那讥诮的眼神和不屑的语气,面对向来疼爱自己的祖父,受得委屈一涌而出,将三七轻视余家的话说叨了一番。
余恒的心思压根就没在这上头,故而一个字儿都没听进耳里,尽想着巫医的事儿,只觉得就快瞒不住……
欺君,可是杀身之祸,即便不死,冒医圣的名,怕是百姓都要打骂死一家子人。
余渺音见祖父没反应,不由得加重了些许语气,说道:“祖父,她居然敢如此诋毁你,诋毁余家,还敢问这些年过得是否心安理得?我们余家有何不心安理得?”
“你说什么?”余恒抬头看向孙女,瞳孔里全是震惊,“你再说一遍。”
余渺音被祖父的眼神吓到,这眼神——似乎是在害怕和心虚,为什么?
“你方才说什么?谁和你说的?”余恒追问,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从未见过祖父这般模样,余渺音有些被吓到,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是……是三七说的,让我……让我问问祖父这些年过得可还心安理得?”
余恒似是只听到了“心安理得”四个字,这一辈子做的最不心安理得的事情便是冒认医圣,莫非……莫非……是他老人家……
不对!
他这才琢磨出话里头提到的人——三七。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这些天宫里宫外,说到她的并不少,想不知道都是件难事儿。
白国公未过门的媳妇,初次觐见圣上便得了今后可不跪的殊荣,京中百姓都知晓了,在宫里当差的岂会不知?何况她还奉旨要去相府问诊。
她说的?
她知道医圣?
还是她听说了什么?
余恒有些坐不住了,再不复往日的沉稳,踉跄了一步,幸亏余渺音扶住他。
“祖父,你怎么了?是否身子不适?”余渺音心里担忧,满脸着急。
余恒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挣开她的手,直接便往外走,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停往外冒。
这些年,白国公的病久治不愈,一到冬天便发病厉害,近段日子似是从未有国公府的人去请太医……
吕良俊和李奇杰的毒,自己解不了,圣上既然下旨让她治,她该是能治的……
她的医术……莫非,是医圣的传人?
当年医圣的身边确实跟着一个孩童,但应是位男童,既然能和渺音说这样的话,也该是和医圣有些渊源。
余恒要去国公府问个明白,只是余渺音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脚步虚浮,神游太虚的模样,便直接拦住了他。
“祖父,你究竟怎么了?”
被这一拽,余恒看着孙女,倒是回过了一些神,他方才想去国公府找三七问个明白,若她真是医圣的传人或与医圣相识,自己该去坦诚认错,污了医圣之名。
眼下倒是回过神,此事不能如此草率去办,若三七真是医圣传人,也有机会面圣,早该戳穿,既然此事还未扬开,或许她和医圣并无关系。
贸然前去,着实不妥,更何况欺君可不是小事,不是他一人就能担下来的罪名,倘若祸连九族,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这么一思量,余恒倒是冷静了下来,但也着实没什么心力应付孙女,便摆了摆手,说道:“只是身子有些不适,歇会儿便好。”
“那我扶祖父回屋歇息。”余渺音见祖父对三七出言侮辱余家之事丝毫没有表态,心里颇有微词,只是见他脸色确实不好,也不好在此事上多做叨扰。
“不必了,你也回去歇息吧。”余恒没让她扶,自个儿走回了屋里,此刻任何事儿都不想多谈。
余渺音站在原地福了福身子,目送祖父,心里对三七的嫉恨无一丝减退。
转眼明日便又是三日之期,三七该去相府治病,她倒是要去看看究竟如何治?
翌日一早,相府和将军府的下人照旧候在国公府门口来请三七过府。
这次三七倒是没在此事上刁难,没打发他们回去,吕相该是知晓若不让这两个小子吃点儿小苦头,自己是绝不会过府医治的,且还占着理,毕竟医治法子说了,病患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想着过府给他们假装瞧瞧去。
但也没如此顺利的就去,先伺候白逸轩泡了药浴,优哉游哉的陪着他用过早餐,这才打算去会会他们。
白逸轩给她系上披风的系带,虽她总说不冷,但还是怕她受凉,也不忘嘱咐她,“去宫里只能让你忍着,在那丞相府里无需忍让,若觉得委屈,想惩戒便惩戒,我会善后。”
三七的确不觉得冷,只是也未拒绝白逸轩的好意,好似也从未想过拒绝他的凑近和关怀。
她喜欢这么微微仰着头看他,垂着头系带子,睫毛长翘,认真的模样似是帮她加衣这件事儿再重要不过。
系好了带子,他不忘对跟着去的子墨交待,“与你说的可记下了?”
子墨一抱拳,“属下谨记,若有人胆敢冒犯七姑娘,教训之。”
白逸轩还是不放心,和三七商量,“子砚伺候枸杞,子书跟着我,你把子文带上,不然就带上子书,如何?”
“不用了,一个就够。”三七其实连子墨都不想带,实在是白逸轩不放心,说是帮着赶马车、拎药箱也是好的,硬要她带着,为了让他安心,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上架的事儿还早,我努力多存稿,未立下的flag做准备哈哈哈。
承你们吉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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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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