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视线所及,花花绿绿的彩灯不停闪烁,刺得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云初只觉得脑子嗡鸣作响,一片混乱。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粗鲁地扔进一个怀抱。
腰身被人搂紧,男人狞笑道:“不错,够嫩,对我胃口。”
“哈哈哈,我听说还没成年呢,程爷也咽的下去?”
“没成年玩儿起来更带劲。”男人双手开始在云初身上揉捏,隐隐有向下的趋势。
大腹便便的人肥肉尽数压在云初身上,云初回过神,眼眶瞬间湿透,开始拼命挣扎。
“求求你,别碰我…”
“我有钱,我给你钱…”
男人闻言嗤笑一声,肥厚的手掌已经钻进她的里衣。
云初被吓得大哭,激烈反抗起来。
她忍着心底一阵阵的作呕感,哭喊道:“放开我,你们这是犯法的……”
男人欣赏着她绝望的表情,抬了抬手,刺耳音乐戛然而止。
男人咬着烟,拍了拍她的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犯的是哪门子的法?你哥欠我钱,拿你来抵债,有何不可?”
“欠你的是他,不是我,有仇有怨你去找他啊。”
“可我觉得…用那些钱换一个上了你的机会,我并不吃亏。”
男人一只手抓着云初两只手腕,往后一推,云初仰躺进沙发里,双手被摁在头顶上。
一具肥肉堆积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耳朵蓦然传来湿濡感,口水的腥臭味疯狂刺激着鼻腔。
云初干呕着,撕心裂肺地嘶喊:“滚开,别碰我!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胸前的布料“刺啦”一声被扯烂,云初慢慢闭上眼,无声流泪。
还不如死了呢…
她就应该死在那个雨夜…
粗劣的触感摩擦上她的内裤边缘,云初咬着舌尖,丝丝血水流出嘴角。
“操!”男人咒骂一声,用力捏开她的脸颊,“他妈的,差点搞出人命。”
身子被摔在地上,男人晦气地踢了一脚,在云初的闷哼声中,他接起了电话。
视线晃动,云初听到男人厌烦的咒骂声。
“真不是我不做…”
“那姑娘差点咬舌自尽,搞出人命我就得蹲监狱了。”
“算我对不起您,那笔单子我再让两成,您看成吗?”
“行行行,那我就先走了…”
云初挣扎着想起身,微微一动一阵剧痛,刚坐起的身子又跌了回去。
她流着泪慢慢蜷缩起来,试图遮挡狼狈的身体。
一件大衣轻柔地盖住近乎□□的她,温暖瞬间席卷全身。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雾蒙蒙的视线里,云初不可置信地哽咽道:“许筝…”
“啧,怎么又受伤了?”许筝慢慢抚着她额头流血的伤口,声调一如既往的低柔。
云初一张脸满是泪痕,在那道清润目光注视下,心底愈发觉得难堪至极。
她试探性地抓住他的衣摆,仰视着逆光而站的人,眼含祈求,“求求你,带我走…”
“带你走?”
许筝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右手食指及其轻挑地挑起云初的下巴,满目嫌恶地欣赏着她的泪颜。
云初神经涣散,丝毫未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只是紧紧拽着他,害怕地发抖。
许筝捏住她的下巴,突如其来的钝痛令云初眉头一皱。
“疼啊?”他轻笑,慢悠悠出声:“既然知道疼,那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呢?难道她就不知道疼么?”
云初大脑混沌,对他意味深长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她只知道,这是唯一对她好的人,愿意给她温暖的人。
“带我回家……”
“放心,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呢?”
许筝无声勾唇。
这样的结果,还真是令他不满意呢。
他将她打横抱起,黑眸漾着潋滟的光,“我又救了你一次,小姑娘,记住哦。”
“云初,你个贱人!”云初紧绷的神经还没来得及松懈,一个响亮的巴掌已经扇在她脸上。
她吃力地睁开眼,李愿扭曲又艳丽的脸庞正狠狠瞪着她。
“挺有本事啊,勾搭男人都勾搭到丽苑来了?你是有多不要脸?”
见云初没反应,她扬起手还要继续打。
“别闹。”许筝嗓音温淡,轻缓开口:“太晚了,快回家去。”
李愿撅着嘴嗔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许筝淡然如水的眸底染上无奈笑意,良久的沉默后,他轻声问怀里的人,“云初,你没事吧?”
云初脸颊刺密得疼,但她还是木木地摇了摇头。
“我们云初是善良的姑娘,肯定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他挑眉,盯着她,玩味一笑,“对吗?”
云初再次点头。
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随便吧。
云初再次住进了许筝家。
她从那笔遗产里取出了一部分钱,还给许筝,她不想欠他。
云松一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段时间噩梦般的日子仿佛只是大梦一场。
李愿再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云初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平静。
唯一与之不同的是,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许筝。
认识半年,云初却觉得根本看不透他。
他很温柔,对每个人都是。
他是温文尔雅的好学生,却又能和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打成一片。
云初见过好几次,他穿着干净的校服,和一群不良少年勾肩搭背地离开。
他就像是一个矛盾体。
他对她的好,就像一个散发着未知危险的漩涡,让她想逃离却又忍不住地沦陷。
“又在发呆?”左侧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云初转头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眉眼。
“小姑娘,一天24个小时,除了睡觉学习,你只会发呆?嗯?”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又是凑在她左耳吐字。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云初的耳根,她脸一红,什么都没听见。
云初指着自己的左耳,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我左边耳朵听不见,你再说一遍吧。”
许筝没有错过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悲痛,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直充后脑。
他默了默,轻扯唇角,“听不见?聋了?”
云初缩了缩肩膀,头埋得更低,及其缓慢地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没听你提过啊?”许筝问。
“没什么,就是有一次我发高烧,他们觉得医药费贵,不想送我去医院,耳朵就是那时候烧聋的。”
那么沉痛的往事,她轻飘飘地就说出来了,就像再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喉咙莫名发涩,许筝忽视掉心底异样,问:“你那会儿多大?”
“十一岁。”
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呢。
她现在也才十六岁,她承受的已经够苦了……
许筝觉得莫名的烦闷,胸口不知道怎么了,堵得难受。
他故意撇开视线,不去看她。
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她的书桌上,说:“高二下学期要从新分班,你们应该通知了吧?我们都在理一,这是你的新校服。”
云初点点头,这件事班主任已经告诉他们了。
李愿学了文,理科教学楼和文科教学楼隔得很远,只要她熬过这一年半,就再也不用见到她了。
云初心里泛起久违的轻松喜悦。
许筝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云初见他脸色不太好,犹豫一瞬,去了他的房间。
抬起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被里头陌生又熟悉的声线生生打断。
他应该是在打电话,声音不似往日的柔和,含着浓浓的不屑与嚣张。
“一个傻子,戒备心还挺强的。”
“没那么快,她只是不排斥我的接近,但对我也算不上亲近。”
“乖,你放心,让你受委屈,活该她承受这些。”
“再等等,我有预感,用不了多久了。”
……
邪肆的笑声久久默了下去,云初仓皇地跑回房间,靠在门背上重重喘息。
他在和谁打电话?许筝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他要报复谁?
他变得那么陌生,与平日里轻言细语的人天差地别。
云初本就敏感惶惶的心愈发不安起来。
“叩叩——”门被敲响,许筝低沉的声音随后响起:“云初,出来吃晚饭吧。”
一门之隔,他的手指仿佛敲在了她身上,云初身体陡然颤了一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应声:“知,知道了。”
云初下去时许筝正在给她盛粥。
男生眉眼带笑,动作儒雅又细致。
云初心头那点防备突然就消失殆尽。
许筝吃得很慢,每一个举动都让人赏心悦目。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许筝放下碗,柔声道:“怎么了?有事和我说?”
云初凝视着他和煦的笑脸,不禁有些歉意。
他帮了她那么多,她平白无故地提防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想了想,云初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许筝,你刚才打电话我听见了。”
许筝顿了顿,抬眸看她:“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云初咽了咽喉咙,艰涩道:“你说的傻子,是谁?”
“你那是什么表情?”许筝半倚着椅背,低笑:“你不会以为是你吧?”
云初没说话,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许筝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好笑地望着她说:“是只小猫,就养在后面的阁楼里。”
“林以南送给我作伴的,可它傻得厉害,满月了还不会吃饭就算了,不但不亲近我还经常挠我。”
“林以南实在受不了了,这不就送给我了么。”
原来是只小猫啊。云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许筝低低直笑,轻叹:“养了只傻猫,现在又养了个傻姑娘,整个两只小白眼狼。”
云初微红的耳朵彻底红透,她闷闷地嘟囔:“那你,那你语气那么可怕?”
“你吓唬不听话的宠物语气不得凶点,嗯?傻姑娘?”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乌龙,云初垂着脑袋跟他道歉。
许筝双手撑着桌子,倾身凑近她,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可不准有下次了,小傻子。”他又在她被弹的地方揉了揉,声似诱哄:“为什么会那么想呢?我怎么舍得对你残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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