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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另一边,谢栖羽已用自己手中的鱼篓换了花楹手中的食盒。

花楹含羞低头,两颊红云飞起,连话都说得磕磕巴巴:“娘……说送到就回,我,我这就回了。”

苏荻点起蜡烛,将那碟红烧鱼摆上空无一物的旧木桌,含笑挽住花楹的手臂:“不妨一起用过晚饭再走?”她眼风扫过谢栖羽,“兄长也是很愿意留花楹妹妹一起吃晚饭的。”

花楹感激地看了看苏荻,又偷偷觑了一眼谢栖羽,而后迅速垂下眼帘,胡乱地绞着衣角,并不应答。

谢栖羽自一旁的木架上多端出一副碗碟。

苏荻不等谢栖羽落座,径自拾起竹筷,直接探向最为腴嫩的鱼腹处,啄出一小块莹白鱼肉。鱼肉甫一入口,她的眼眸倏尔闪起星子般的光芒,随即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谢栖羽淡淡斜睨一眼,他虽看不惯苏荻礼数有缺,却也无意说教。不料今日的苏荻竟一反常态,明明美食当前,却将竹筷一撂,反倒握起花楹的手轻抚起来。

苏荻眼中盈满真挚:“花楹若不嫌弃,可天天来我家吃晚饭。只是我素来不善庖厨,常得兄长埋怨,还望花楹妹妹莫要见笑才是。”

谢栖羽添加碗碟的动作一滞。

花楹眼中燃起了惊喜的小火苗:“真的?下厨有何难,我来教你便是。”

苏荻向花楹身上一靠,亲近道:“那以后可要多靠花楹妹妹指点。我兄长最会钓鱼,明日花楹妹妹不如就从这烧鱼开始教起?”

谢栖羽:“……”

但凡苏荻怀有半点真心求教之心,今日的厨艺绝不至于难堪至此。

见苏荻哄着春心萌动的小姑娘来白当厨娘,谢栖羽笑而婉拒:“今日理应用过晚饭再走。他日……”他深吸一口气,昧着良心道,“苏荻厨艺甚好,不必自谦。”

花楹眼中的小火苗霎时被一汪清泉浇灭,泉眼处眼见就要渗出延绵不绝的涓涓细流。

苏荻瞪了谢栖羽一眼。

正当此时,门外忽传一声地动山摇般的大吼:“花楹!”

空气震了震。

三人不约而同向门外望去,只见张婶“哐当”一声,毫不客气地推开舍门,阔步携风而来,走出了战场杀敌般的气势。

尚未近前,桌案上那盏如豆的灯火便忽明忽暗地摇曳起来,破旧的墙上晃动着投下张婶高猛如虎的身影。

三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张婶二话不说,一进屋便黑着脸扯起花楹的胳膊,大力将她向外拖拽:“走!”

花楹惊愕不已,一边用眼神向苏荻投去求助的目光,一边双足抵地,挣扎着不肯挪步,大声急问:“娘,你这是做什么?”

见花楹反抗得厉害,苏荻一旁劝解道:“张大娘,有什么话,先松开手,咱们好好说。”

张婶一道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扯着喉咙怒道:“我家花楹人小心思单纯,你们可别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

花楹蛾眉紧蹙,急得满脸通红,音调骤升:“娘!人家就好心留我吃个晚饭,打什么主意了?”

苏荻和谢栖羽对视一眼,一眼抵过千言。

苏荻:你打人家小姑娘什么主意了?

谢栖羽:我自幼秉承家学,端方正直,光明磊落……

苏荻移开了目光——

嫌他唠叨之余,倒也信他克守复礼——

她这般雪肤花貌,尚不能得他青眼一顾。花楹怎能将她给比了下去?

张婶眼神落回花楹身上,转瞬变成了心疼,愤慨之余欲言又止,仿佛龌龊之事凝滞心中难以启齿。

苏荻又看回谢栖羽。

阅人无数,难免有走眼之时,谁知她这次是不是看走眼了?

天下之大,各花入各眼,谁知谢栖羽是不是眼光独到,不落于流俗?

谢栖羽紧蹙双眉,陷入沉思。

他每每散步至田间阡陌,视线里总会不时出现个身着短襦花裙的姑娘。初以为偶遇,未甚留意。昨日与苏荻闲谈,方知是邻家女,名唤花楹。今日再见,遥望示意,算是相识。

若不是花楹前来送鱼,两人此生的全部交集止步于这遥遥一望,他哪有什么机会打她什么主意?

倒是方才所见,苏荻似与她更为相熟。

谢栖羽眉头舒展,回望苏荻,一眼再抵万语。

谢栖羽:莫不是你早有算计花楹白作厨娘的心思,叫人家娘亲看出来了?

苏荻眸中一惊:你胡说,我没有!

两人无声对证之际,忽闻远处传来一声苍老却响亮地诘问:“张家大娘啊,你们在吵什么?”

张婶闻言,骤然色变。

只听那声音盘旋于外,再传数声话语,由远及近,愈发分明。

“老李头啊,我刚听见小张和她家姑娘吵起来了,走啊,一起去看看。”

“小王啊,刚吃完饭吧,你张婶好像在新来的那对兄妹家里吵起来了,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妹妹的吗,快,咱们去劝劝架。”

“胡大娘啊,你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外面溜达呀,吃多了?正好,给你找点事干……”

“老刘啊……”

“三姑娘……”

“……”

待那声音喊到门前时,农舍那局促的小院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人,热闹得很。

“让让,让让。”声音的主人终于挤到最前头,人群中露出一个身形瘦小,弓背负手的老头子,头发稀疏尽白,下巴一捋山羊胡,看着已逾古稀之年,却格外精神矍铄。

“哎呦,吴伯呀,你听错了,我们,我们就随便聊聊天,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张婶忙不迭地扬声应道,方才还是角声擂鼓震天的气焰,此刻却似丢了盔卸了甲,显出息事宁人的姿态。

吴伯今年七十有二,坐拥良田数亩,膝下儿孙满堂。活到这个份上,任谁也要说句是祖坟冒了青烟,才得这般颐养天年。吴伯信佛,是十里八乡著名的大善人,谁家有个灾厄疾患,但凡登门求助者,或得银钱以解燃眉,或得汤药以救沉疴,绝无空手而回的道理。也因此,吴伯威望颇盛,有时振臂一呼,比那官府文书还要管用。

可世间万事,总讲究个恰到好处,过犹不及。吴伯乐善好施到极点,便是什么鸡毛蒜皮的闲事都要管一管,还偏要召集半村闲汉妇孺一同见证,以示其管得有理,断案公允。

许多欲掩盖家丑的当事人实在头疼。众目睽睽之下,被吴伯所管上的事情,必要从里到外翻个底朝天不可。

因此,见此刻的张婶话里话外皆透着敷衍,吴伯面色严肃道:“乱说,我分明听到你们在争论谁打谁的主意,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哪有以闲聊作搪塞的道理?”

当事四人皆作沉默。

吴伯心里盘算一番,走到谢栖羽面前:“你打花楹那小姑娘的主意?看你也是仪表堂堂,怎么不安好心?”

不待谢栖羽应答,见吴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花楹倒是急得直跺脚:“吴伯伯,你别听我娘瞎说,她,她是犯了癔症了!没有谁打我的主意!大家快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正在兴头上,当然没有人散。

“哦?”吴伯看向张婶,“你冤枉这逃难来的两兄妹?欺负人家?”

张婶本就因自己那暴脾气时常被乡里乡亲诟病,此刻自认占着理,哪能容得这般指摘?她扯着嗓门道:“谁欺负谁?花楹在陇上忙着农事,这小子家中没地,没事总往陇上去干什么?还不是变着法地勾引花楹?”

苏荻摇头暗叹,美人往那一站,总有人觉着他要用美人计。美人无罪,怀璧其罪。

谢栖羽念及今日赠鱼之恩,不欲与之计较,只冷然道:“无理取闹……”

“就是,的确无理取闹。”话音未落,吴伯思路清晰地接了上来,“这小伙子样貌生得俊,也读书识字,之前我家小儿听他作了几句诗,将他夸得天花乱坠,将来说不定也是个考取功名的好苗子。虽然现在家里穷了点,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莫欺少年穷啊。花楹若是也喜欢,何不成一桩美事呢?”

苏荻怔然,美人往那一站,连老头子都要替他说话了。

思量间,又闻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就是,这小伙子生得真俊,张家婶子不要,我家倒还有个小女儿。”

“哎呦,你家小女儿才多大呀,我跟你打个赌,不出半年,这俊哥儿就有主了。”

“半年太长了,我赌三个月!”

“听说他文章写得很好,你们这帮人,怎知人不是有鸿鹄之志,先立业,再成家?”

……

苏荻抽空瞥了一眼谢栖羽,见他神色自若,竟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悠闲模样。

张婶见众人皆以为自己不知好歹,一时怒上心来,骤然拔高声调道:“呸!什么美事!分明是要把我家花楹往火坑里带!”

此言一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止了话头,满院子的目光齐齐向张婶望去。

吴伯贴心地代大家问出心中疑惑:“什么火坑?”

张婶额角沁汗,抵不住这四面八方而来的审判压力——

“他,他是个太监!”

“……!?”

众人在近乎失语的震惊中面面相觑,若非风潮涌动,烛火明灭,此中光景,仿佛静成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绢画。

安静中传来一声冷笑:“荒谬。”

张婶挺直胸脯,双手叉腰,横眉竖眼,振振有词:“各位邻居在此,可见过他正大光明沐浴更衣?一个大男人整日躲躲闪闪,偷偷摸摸,分明和村头那从宫里出来的老太监一个做派!”

众人交颈攀谈,碎语声渐起。

一道身影笼上了张婶,张婶下意识地往后蹭了半步。

苏荻声音不大,气势却有几分凛然:“怎能随意以沐浴之事臆测身份?我们兄妹二人出身书香门第,家兄自幼恪守礼法,沐浴更衣这等私密之事,自当避人耳目。”

吴伯环视四周,目光定格在人群里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抬了抬下巴:“刘家那三郎,你也在镇上读书,你来说说?”

“……我们是在澡堂的,但也没有单间,算是避了也算是没避……”

“你们学堂的那些老学究们也一起啊?”

“……”

吴伯皱了皱眉,捋了捋那撮小胡子,轻描淡写道:“辩这种事有什么意思?看看不就知道了?但你若是连这也不肯……”

苏荻走至吴伯身前,素手一抬,做了个恭敬的手势,字字沉冷:“我们兄妹二人只是在此借居几日,不劳烦各位挂心,吴伯也请回罢。”

吴伯微微一愣,眼前姑娘明明柔弱温婉,眼中却涌着令人望之生怯的凌锐之气。再一回神,脚下已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众人的目光里纷纷露出了欲嚼舌根的兴味。

还有人露出了“吴伯你也有今天”幸灾乐祸的表情。

吴伯向来自诩德高望重,最不愿自讨没趣,见苏荻并不买他的账,不悦地嘟囔了一声“就是心虚”,而后甩手一挥,踏着与其年岁不相称的矫健步子转身便走:“人家既然不肯,老朽何必相逼。散了吧,散了吧。”

吴伯一走,众人虽意犹未尽,却也皆作鸟兽之散,不时有人回头暗觑几眼,窃窃私语间,隐约飘来数声“可惜”之叹。

花楹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张婶瞪了二人一眼,追着女儿小跑而去。跑出三五步,又折返回案前,二话不说抄起那碟红烧鱼,行云流水般装入食盒,拎在手里大步流星地走了。

空气中仍若有似无的飘起一缕鱼香。

苏荻阖目,仔细嗅了嗅,万般惋惜地长叹一声:“可惜啊,可惜。”

依依不舍中鱼香终是散去,苏荻一转头,恰撞上谢栖羽若远山含雾看不真切的一双眸子。她蓦地愧疚起来,愧疚极了。

自己大快朵颐,却令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公子,沦落到要易食果腹的境地。

易食……苏荻灵台倏尔闪过一道明光,匆匆夺门而出。

尝试写一个小故事的节奏,也不知道写没写成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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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平常的一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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