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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神与树与龙

红沙在靴底摩擦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西尔维娅靠在我肩头,呼吸仍带着未散尽的血腥气,她指尖的紫纹淡了些,却在触及世界树之心时,仍会激起细碎的电火花——那是神力透支后与杖身能量的排斥反应。

“这里的空间锚点很不稳定。”她闭着眼,睫毛在苍白的眼下投出浅影,“刚才的裂隙应该把我们抛到了遗落之境的边缘,靠近……托弗兰。”

“托弗兰?”我扶着她在一块风蚀的黑石后坐下,从行囊里翻出最后半袋干粮。袋子空得能听见回声,我才想起断脊裂谷的逃亡中,大部分补给都遗失在了空间乱流里。

“混乱之城。”西尔维娅接过干粮,却没吃,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包装袋上磨掉的纹路,“旧神时代的流放地,后来成了三不管的黑市枢纽。那里的时间流速比遗落之境核心区慢,但……”她顿了顿,紫眸里掠过一丝复杂,“鱼龙混杂,织命者的眼线也最多。”

我看着她唇上干裂的起皮,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三天没喝过干净的水了。世界树之心能勉强维系我们的生命力,却无法凭空变出物资。刚才与奥莉维娅的交锋几乎耗尽了西尔维娅的神力,而我的魔力储备也只剩不到三成。

“我们需要补给。”我把水壶递过去,里面只剩瓶底浅浅一层浑浊液体,“托弗兰再危险,也比困死在遗落之境里强。”

西尔维娅仰头喝了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让我想起圣树王庭的夜晚,她也是这样靠在月光下的廊柱上,用同样的姿势饮下祭司递来的神酿。那时她眼尾还带着神性的慵懒,不像现在,连抬手都要牵动胸口的伤。

“委托告示牌在西城门。”她把水壶还给我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掌心,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颤,“托弗兰不看身份,只看佣金。我们得找个能快速换钱的活计,至少……先换些疗伤药。”

穿过最后一道扭曲的风墙时,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红沙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挡在外面,取而代之的是混杂着机油、香料和铁锈的怪异气味。城墙是用黑曜石与白骨垒砌的,骨头上还残留着未风化的符文,细看竟与奥莉维娅长袍上的星轨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粗粝,更狂放。

“那是远古蛮族的骨契符文。”西尔维娅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托弗兰的奠基者是被放逐的咒术师,他们相信用生灵骸骨筑城能稳固空间——事实证明只是自欺欺人,这里的空间震荡比遗落之境还频繁。”

城门守卫穿着锈迹斑斑的铁甲,腰间挂着镶嵌着血色晶石的弯刀。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像在打量两具会走路的尸体,直到西尔维娅从发间摘下一枚碎钻发饰——那是莫伊莱送她的生日礼物,边角早在上次战斗中磕掉了一块。

守卫掂量着钻石的重量,嗤笑一声挪开了挡路的长矛:“进城后别惹事,‘清道夫’刚扫过第三街区,现在还在烧尸体呢。”

街道比想象中喧闹。石板路坑坑洼洼,两侧的建筑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像是随时会塌下来。穿皮甲的佣兵扛着附魔枪械走过,与戴尖顶帽的咒术师撞在一起,骂骂咧咧地用三种语言对骂。最显眼的是空中悬挂的锁链,上面拴着浮空的货舱,舱门敞开着,能看见里面堆放的走私品:发光的鳞片、跳动的暗影核心,甚至还有几颗裹在防腐液里的眼球。

“跟紧我。”西尔维娅把兜帽拉低,遮住大半张脸,“别直视那些悬挂的货舱,有些里面装的是活物,与它们对视会被种下追踪咒。”

我们在一条飘着烤蜥蜴味道的小巷里转了三个弯,才看见守卫说的告示牌。那是块用巨蟒脊椎骨制成的黑板,上面钉满了泛黄的羊皮纸,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晕成模糊的团块。

“猎杀沙虫,取毒囊,报酬五十金币。”我指尖划过一张纸,立刻被上面蠕动的血色墨迹吓了一跳——那根本不是墨水,是某种生物的□□。

“太低了。”西尔维娅扫了一眼,“沙虫的毒素会腐蚀魔力回路,我们现在经不起这种消耗。”

她的目光停在告示牌顶端,那里用烫金字体写着一则委托:寻“星泪草”,需完整花苞,交货地点在城东的锈铁酒馆,报酬三百金币,预付五十。

“星泪草……”我皱眉,“那不是只在蕴含高浓度世界树能量的地方才会生长吗?”

“托弗兰附近只有一处可能有。”西尔维娅的指尖在烫金字体上悬停片刻,紫眸微缩,“黑曜石山谷,传说中远古龙族的埋骨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龙族,这个在神明史诗里被反复提及的种族,曾是世界树最凶猛的敌人。他们的双翼能遮蔽星辰,利爪能撕裂神祇的战甲,直到旧神用七道锁链将龙族首领钉死在世界树根部,这场持续千年的战争才落下帷幕。

“那里很危险。”我拉住她的手腕,“龙族虽然覆灭了,但他们的骸骨会残留龙威,对神力持有者有天然的排斥力,你的伤……”

“三百金币够我们买一个月的净化水晶和空间稳定器。”西尔维娅打断我,声音轻却坚定,“而且星泪草的汁液能中和你体内残留的织命者能量——上次奥莉维娅的光刃擦过你耳根时,你以为我没看见那些钻进皮肤的银色细线?”

我下意识摸向耳根,那里确实有片皮肤总带着刺骨的凉意,像是有冰碴埋在肉里。原来她早就发现了。

在酒馆后巷的阴影里,我们见到了委托人。那是个裹在灰袍里的矮个子,兜帽压得极低,露出的指关节上布满了鳞片状的硬茧。他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五十枚金币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这些是定金,黑曜石山谷的西侧峭壁,星泪草只在满月时开花。”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别碰谷里的任何骨头,尤其是带着金色纹路的那些。”

“为什么?”我握住钱袋,金属的凉意透过皮革渗进来。

灰袍人突然抬起头,兜帽滑落的瞬间,我看见他左眼是颗浑浊的玻璃珠,右眼则是竖瞳,虹膜泛着淡金色——那是龙族混血的特征。

“因为它们还没死透。”他冷笑一声,露出尖牙,“上个月有个佣兵队不信邪,撬了块龙椎骨想卖钱,结果整队人都被拖进了骨堆深处,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离开酒馆时,西尔维娅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城东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铅灰色,云层像被撕开的棉絮,露出后面旋转的暗紫色涡流。

“他在撒谎。”她低声说,“星泪草需要龙血浸润才能开花,黑曜石山谷里不可能只有骸骨。”

“那他为什么……”

“他想让我们去送死,或者说,想让我们替他去某个地方。”西尔维娅转身走向铁匠铺,“但眼下我们没有选择。”

我们花十五枚金币租了两匹瘦骨嶙峋的沙地马。剩下的钱得留着买星泪草需要的保温水晶——这种草一旦离开原生环境,花瓣会在三分钟内枯萎。

出发时已是黄昏,沙地马的蹄子踏在碎石路上,发出单调的嗒嗒声。西尔维娅坐在我身后,下巴抵着我的肩窝,她的呼吸洒在颈侧,带着草药的微苦。

“你知道吗,龙族其实是世界树的守护者。”她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在旧神还没诞生的时候,它们住在世界树的根系深处,用龙火温暖树芯。后来,因为忌惮龙族的力量,才编造出‘龙族是世界树敌人’的谎言。”

我惊讶地回头:“可圣典里说……”

“圣典是胜利者写的。”西尔维娅轻笑一声,带着自嘲,“就像现在,织命者也在编写属于他们的‘新圣典’,把我们写成破坏秩序的疯子。”

月亮升起来时,我们终于抵达了黑曜石山谷。峭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洞穴,月光照在岩壁上,反射出金属般的冷光。星泪草的光芒像散落的星辰,在西侧的裂缝里闪烁着淡蓝色的微光。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采。”我翻身下马,握紧短刀。

西尔维娅却拉住我,紫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一起去。”

峭壁上的裂缝比想象中深。我们系着绳索往下爬,岩壁上的石缝里嵌着许多白骨,有些弯曲如肋骨,有些尖锐如獠牙,上面确实布满了西尔维娅说的金色纹路,在月光下像活物般微微蠕动。

“小心脚下。”西尔维娅的声音带着警惕,她的指尖在接触到一根龙爪骨时,突然弹出一道紫色电弧,那根骨头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表面的金纹像活蛇般蜷缩起来。

星泪草生长在裂缝底部的一块凹陷处,周围散落着更多骸骨,这些骨头比上面的更粗壮,其中一根头骨足有圆桌那么大,眼眶里镶嵌着两颗暗淡的红宝石,正幽幽地盯着我们。

“就是这个。”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星泪草周围的碎石。它的花瓣像凝结的月光,中心的花蕊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确实如委托人所说,散发着淡淡的世界树能量。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花瓣时,西尔维娅突然按住我的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紫眸死死盯着头骨后面的阴影。

“别出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有活物。”

阴影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像是风箱在拉动,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月光从裂缝顶端漏下来,照亮了阴影中的轮廓——那是一头蜷缩在骨堆里的巨龙。

它的鳞片早已失去光泽,大部分脱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皮肉,像是被强酸腐蚀过。左翼齐根断裂,断口处凝结着黑色的血痂,右翼则布满了孔洞,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凿穿的。最惊人的是它的脖颈,那里缠绕着三道闪烁着银色符文的锁链,与奥莉维娅屏障上的符文同源,只是更粗更狰狞,锁链深深嵌进肉里,渗出的金色血液在地面积成了小小的水洼。

星泪草就生长在水洼边缘,根茎深深扎进那片金色的血泊里。

巨龙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瞳孔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却仍能看出曾经的威严。它的目光扫过我们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疲惫的悲哀。

“神明的余孽,和……凡人。”它开口时,声音震得裂缝嗡嗡作响,每说一个字,都有金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倒是稀客。”

“你还活着。”西尔维娅松开按在我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警惕,“龙族不是在千年前就……”

“被灭族了,是吗?”巨龙低低地笑起来,笑声牵动了伤口,让它剧烈地咳嗽起来,“是啊,除了我,都死了。我是龙族最后的王,厄瑞波斯。”

它转动脖颈,锁链摩擦着骨骼发出刺耳的声响,指向骨堆中央的一个凹陷:“看到那个了吗?”

月光顺着它的目光照过去,我才发现骨堆中央有一颗半埋在金色血泊里的蛋。那蛋有盾牌那么大,蛋壳上布满了与星泪草叶脉相似的纹路,正随着巨龙的呼吸微微起伏,像是有生命在里面搏动。

“龙族的最后一颗蛋。”厄瑞波斯的声音带着颤抖,“织命者说,龙族的命运早已被写进‘秩序’里,我们必须彻底消失,才能让世界树的能量完全流向新神。”

“奥莉维娅来过这里?”西尔维娅突然问。

卡珊德拉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个银白长袍的女人……她亲手钉下了这些锁链,说要让我亲眼看着蛋里的生命流逝。她还说,龙族的‘覆灭’是织命者早已编织好的剧本,谁也改不了。”

我看向那颗龙蛋,蛋壳上的纹路正在变暗,像是烛火即将熄灭。星泪草的光芒却在此时变得明亮起来,根茎在金色血泊里疯狂生长,缠绕住蛋壳,像是在输送能量。

厄瑞波斯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手中的世界树之心。杖顶的金辉与它伤口渗出的血液产生了共鸣,发出柔和的嗡鸣。

“竟然得到了树的认可……”它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们能带走它吗?”

“织命者的处刑人很快就会来。”厄瑞波斯琥珀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决绝,“他们会彻底销毁龙族的最后一丝血脉。这颗蛋里的生命是唯一的希望,它能在世界树的能量里孵化,能让龙族摆脱织命者编织的‘覆灭’命运。”

西尔维娅看向那些锁链:“我们解不开织命者的符文锁,带不走你,至少能……”

“不。”厄瑞波斯摇头,锁链再次发出声响,“我活不了多久了,这些锁链在吸食我的生命。但我能帮你们带走蛋——用龙族最后的龙火。”

它突然张开嘴,喉咙里亮起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裂缝照得如同白昼,我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能量在汇聚,带着远古的威严与悲伤。

“闭上眼睛!”西尔维娅将我按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那刺目的光。

轰然一声巨响,龙火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向锁链。银色的符文在火焰中疯狂闪烁,发出凄厉的尖叫,却在绝对的高温下寸寸断裂。厄瑞波斯发出痛苦的嘶吼,它的脖颈处血肉模糊,但那些锁链终于崩碎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龙火没有熄灭,而是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包裹住那颗龙蛋。蛋壳上的纹路瞬间亮起,与星泪草的光芒融为一体。厄瑞波斯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龙蛋的影子。

“记住,她的名字叫‘奥罗拉’。”它的声音越来越低,“当她的双翼第一次遮蔽太阳时,就是龙族……重临之日。”

龙火突然收紧,将龙蛋裹成一颗金色的光球,缓缓飘向我们。厄瑞波斯的身体在此时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光球之中。那些散落的龙族骸骨也随之亮起,将所有残留的龙威注入光球,形成一层温暖的屏障。

当光球落在我怀里时,我才发现星泪草已经枯萎了,只剩下几片焦黑的叶子。但世界树之心却在此时剧烈震颤起来,杖顶的金辉与光球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稳定的能量流,涌入我的身体——那些奥莉维娅光刃留下的银色细线,正在被这股能量一点点逼出体外。

“我们得走了。”西尔维娅拉住我的手,裂缝顶部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厄瑞波斯的龙息惊动了织命者。”

我抱着那颗温热的龙蛋,跟着她往裂缝上方爬。光球的重量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像是怀抱着一个种族的全部希望。

爬上峭壁时,远处的天空已经亮起了警铃般的红光。西尔维娅解开沙地马的缰绳,翻身跃上一匹,向我伸出手:“托弗兰不能回了,织命者的信徒会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

“那我们去哪?”我握住她的手,光球在怀里微微搏动,像是在回应我的心跳。

西尔维娅回望了一眼黑曜石山谷,那里的金色光芒正在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她的紫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去世界树的根系深处。”她说,“厄瑞波斯说得对,只有在那里,才能避开织命者的‘剧本’。而且,莫伊莱就在那里,我们得唤醒她,重铸世界的屏障。”

沙地马扬起前蹄,朝着远离托弗兰的方向奔去。我回头望去,黑曜石山谷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模糊,厄瑞波斯消散前的眼神却清晰地印在脑海里——那不是绝望,而是托付。

怀里的光球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像是蛋壳裂开了一条缝。我低头看去,只见一道金色的微光从裂缝里透出来,与世界树之心的光芒交相辉映。

或许织命者真的编织了无数命运的丝线,但此刻我抱着龙蛋,身边是愿意与我共赴深渊的西尔维娅,手中握着世界树的力量,突然觉得所谓的“秩序”,或许也并非不可撼动。

风穿过耳际,带着新生的气息。我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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