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椿和一脸笑容地听赵元青夸小婷夸了……大概半个小时。
赵元青一直都很欣赏小婷，她欣赏小婷有主见，有能力，聪明，会读书，坚韧，是人类高质量女性。
还会有一些未散的冲动和热血，尤其是在遇见王乐乐的那个副本，她一直在照顾那些女孩子，并且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路带着那些女孩迁徙。
赵元青就是欣赏这个类型的，无论男性还是女性。
而小婷正在炕梢拜王乐乐，她感觉自己刚刚有点装得太过了，忏悔，祷告，什么神都先来一遍，她就一普通人，干着的也是普通事儿，而且想要开好面包坊，难免要做点黑心老板，比如番茄和国光苹果这两件事，可能会有一点点的夸大宣传，阿弥陀佛。
小婷不伦不类地虔诚祈祷宽恕。
金胜男凑到王乐乐身边嚷着“唉呀妈呀你咋不拜我啊？我好使。”
小婷完全不信。一个劲儿只朝呆坐在一旁的王乐乐摆供品。
王乐乐正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想的两眼发直。西西莲被挪了下来，楼上那几个也老实了，接下来捏？
金胜男觉得没意思，喊已经麻溜滚下来的毛子哥和鬼子哥来打牌，她不好意思赢女的钱，还不好意思赢男的钱吗？
开玩笑，她可是北方赌圣。
她开始翻找背包，眼睛一亮，她妈给她装麻将了！
山本对打牌没什么兴趣，但麻将他倒颇擅长，很快加入，维克多没什么意思，虽然鼻青脸肿，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伤，也能凑个热闹，但还差一个人。
金胜男盯着屏风后，走过去敲了敲。
她的目标是屏风后的靓仔。
燕椿和略想了想，决定加入，但他拒绝在炕上打麻将。金胜男找草把桌子垫高，几个人正式开始。
难得他出去，赵元青一个人独享大床。
不过她也在想任务的事情。
两个女孩从屏风后面探出头，赵元青把榻桌放出来，喊她们来坐。
王乐乐有些拘谨，但邱婷拉着她迅速占据暖和的地方，小婷发出喟叹：“好软……好好摸……”她迅速卧倒。
王乐乐也伸出手，小声惊呼一下。
赵元青带的泡儿已经没了，挑挑拣拣，拿出些野生葡萄洗净放在桌面，一只白嫩优雅的小手迅速掏上桌，她只听见“啊呜”一声。
王乐乐的手更小，她换上天女称号的时候，看起来娇媚绝伦，拿取一个也尝了尝，吃完开口道：“青姐，雪停了，我们今天会出去，这里交给你哦。”
她们刚刚商量了一下，想去发现西西莲的地方看看，还有格伦的家，培育蜘蛛的地方，她们要带着格伦和西西莲去。
分为三队行动，她带着山本百合西西莲去教堂，小婷带着维克多、格伦去格伦家，培育蜘蛛的地方交给胜男和艾米拉。
赵元青也很想出去，不过她低头看了眼儿童手表，抿着嘴点头。
——小婷说让她等，看莎拉会不会找她。
二人又躺了一会，艰难从皮毛中爬出，穿好防护服等东西，过去解释计划，招呼大家出发。赵元青跟着一起去的，颇为纳闷为什么燕椿和输这样多，他桌子上的瓜子寥寥无几。
他们玩的也不大，一颗瓜子两块钱，可以翻番，金胜男赢得最多，简直合不拢嘴，写下银行账户让他们回去记得打钱。
外面的温度有所回暖，差不多零下五十度左右，金胜男很适应，她甚至不觉得冷，拽着艾米拉先走一步，百合背起西西莲，王乐乐和山本一前一后地也离开了，最后剩下小婷一脸不爽的小婷，维克多带着格伦慢慢走着。
赵元青特意看了一下，格伦的鞋，那种鼠皮制成的靴子。
某种深灰色、带着短硬毛刺的兽皮缝制的，针脚细密但带着点原始的手工感。靴筒不高，刚过脚踝，靴底看起来是几层鞣制过的厚皮子叠加而成，边缘被磨得有些毛糙。
他还是冷，但似乎没有被冻伤的迹象。
她等她们离开后才回去。
楼上只有发电机在响，没有人下楼。
燕椿和很快凑了过来抱住她，低声撒娇问：“我们做什么？”
“乐乐发现你的不一样了吗？”
“唔……还没有。她们是因为你而信我，就像因为信小婷而信维克多。”
“来，算算账。”赵元青拉着他走回屏风后，看他迅速盖好皮毛后露出了非常无辜天真的表情。
“你少说了老鼠和蜘蛛的部分。”
啊……她还没发现，燕椿和暗想，但神情更加无辜，带着一点点委屈。
“……我倒也没说你的意思，王乐乐……”她软下来态度。
“嗯嗯。”他立刻点头，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但身体凑进来抱住她。
说不下去了。本来她也不擅长说别人。
“元青，你快摸摸，我的手好冷呀。”他把脸贴到她的脸上，又伸手摸她的手，力求证明自己冷。
赵元青更加没辙，只能把他重新塞回皮毛里为他暖手。
要问的问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们会有危险吗？”
“不会。”他捏了捏她的手，很谦虚地垂下眼睛。
“我问过王乐乐一个问题，道，和术，孰轻孰重？如果她选术，我会直接告诉她，选道，我会教她。”
他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可她说她不知道，她想自己去找这个答案。元青，你看，多傻的孩子，很笨拙地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可天啊，地啊，他们不在意这样的孩子。他们喜欢元让蓝，喜欢萧放。”
赵元青默默无言，他这句话从一些角度来说对。
“你那位好徒弟我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在我之前与你相识，萧放呢？”
“我不理他的，你别气。你要实在不喜欢，回头我再遇见徒弟，揍他一顿。反正我站在你这边，你说怎样就怎样。”她轻轻拍了拍他。
刚生起的怒意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燕椿和静静看她。
“……”
赵元青迅速凑过去亲了亲。
“好吧，那我便不气。”他重新乖巧，露出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躺在她怀中。
……感觉被骗了，不过亲亲倒也没什么。
不对，等会……
是不是……
“元青，我想吃些果子。”
“哦。”赵元青迅速放下隐隐抓到的线头，开始帮他洗果子。
他拿出棋盘开始下棋，赵元青开始干活，她抽空还上去巡视了一圈，又刻意路过莎拉身前，她静静凝视着前方，看起来也没有找她的意思。
……
雪地里走着的三个队伍，王乐乐一行是最先到的，她走在中间看着西西莲，护目镜下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是她自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出来，雪停后的世界呈现出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洁净。
但一路都没有尸体，一具都没有。
山本走在最前面，他的姿态看似放松，但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
他侧身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空旷死寂的教堂内部回荡，瞬间打破了外界的宁静。
教堂内部比她想象的更加破败和……亵渎。
最前方，巨大的木制十字架上，被钉着几具尸体。他们的姿态极其扭曲，有的被开膛破肚，内脏被粗暴地掏出，缠绕在十字架上或垂落在地；有的四肢被反向折断，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固定着；还有一具像是被巨大的力量从腰部撕扯开，上半身挂在十字架横梁，下半身则落在祭坛前，在地面和十字架上泼洒出大片大片令人心悸的图案。
这些尸体显然经历了不止一次死亡。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冻僵后的青灰色。
即使王乐乐早有心理准备，胃部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搅，她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可为什么教堂的尸体还在？
“祭坛后面。”山本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他指向十字架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被厚重帷幕半掩着的侧门，“地窖入口在那里。”
三人绕过十字架上的惨状，走向侧门。山本伸手撩开沾满污渍的帷幕，露出一段向下延伸的、狭窄陡峭的石阶。
一股温暖而潮湿泥土腥气自下方涌出，是春日里独有的气息，万物蓬勃生长的气息。
他点亮了强光手电，光束刺破下方的黑暗，率先踏上石阶。
地下室很窄小，不光潮湿，甚至有些热，泥土是松软的，角落里还长着一些蘑菇，正前方是一个水泥台，很像棺椁。山本示意百合把西西莲放下，检查棺椁。
“给我吧。”王乐乐接过西西莲背在身上，对着山本翻了个白眼，她不明白为什么山本总在让百合做事。
百合走过去推开后，也取出强光手电检查棺椁内部。
几乎就在同时，百合背上的西西莲，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但没有人察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棺椁中，王乐乐查的尤为仔细，是百合第一个发现的，在西西莲手臂开始动的第一时间，百合迅速伸爪拽住西西莲甩开，王乐乐和山本迅速看向背后，西西莲已经重新起身，她是弓着身子，四肢扭曲成一个……像蜘蛛的造型，似乎看不见所有人一样，迅速奔着石板棺椁而去，众人避开后，看见西西莲已经躺回棺椁中重新闭上眼睛。
“刚刚……”
山本摇头：“没有灵魂的少女，依据本能行动，如镜花水月的一生。”
“再看一看，最后带她走。”
三人一一检查，山本伸出手，手指划过石壁，捻了捻石壁上的水汽和青苔。
“砂岩……”
百合立刻解释：“大人的意思是，这里的岩石是取自山谷，而教堂的建筑材料用的是整块花岗岩。”
王乐乐真的很想问问他是不会说话吗？为什么你要帮他解释。但她不能，太i了，说不出口。
她只能点点头。
是金胜男力荐山本和百合跟着她的。
两个i人凑在一起，也是绝了。
山本又看向石棺，他仔细摸了摸石棺的岩石，用强光手电检查后，朝百合点点头，百合抱起沉睡的西西莲放到一旁，山本跃入棺椁内平躺后，她开始推石棺盖子，王乐乐甚至来不及帮忙。
大约过了几分钟，石棺内被敲响，百合重新推开石棺。
但很快，西西莲再次睁开眼睛，四肢扭曲成蜘蛛的模样，试图爬入石棺，被王乐乐强行按住。
她并不伤人，但很执着地想回到石棺内。
山本跃出后指了指石棺，百合迅速关重新合拢，而王乐乐开始试图控制西西莲，可她失败了，西西莲似乎并不受精神控制，最终她不得不敲晕西西莲。
“百合，把她放进去，带她回去。”山本说完开始朝上面走去。
不怪金胜男看他不爽，王乐乐都有点生气，她试图留下来帮百合一起打开棺椁。
“请您上去吧，这里并不需要您。”百合朝她笑了笑。
“……”
王乐乐气呼呼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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