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离狼狈地调整着呼吸时，文川拍了拍手，“过了。”
“不错哈，怪聪明的。”文川重点表扬了下江离，“小伙子一点就透，有悟性，挺好。”
江离鞠躬感谢了文川和宁清和，没理会旁边不住和他搭话的牧云辙，自己先走了。
牧云辙急匆匆地跟着跑出去了。
“还是你会挑，小两口一块儿演就是上道快。”文川赞许地拍了拍宁清和的肩膀，“你太会引导，果然小离一看见小牧就知道初恋怎么演啦！”
牧云辙最后是在保姆车上抓到缩在后排的江小离的。他轻轻叹了口气，对着那一小团人喊，“你要不要先吃点饭？今天盒饭里有鸡腿，每人两个。”
“加上我的就是四个。”牧云辙伸手摸了摸江离毛茸茸的后背，他还挺聪明，车里开空调还会给自己裹个毯子，“出来吧，吃饭了。”
“吃不吃饭宝宝？吃不吃，喝点水呢？”牧云辙很耐心地哄他，把江离从豹纹毯子里一层层剥出来。江离的眼角有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被牧云辙温柔地抹掉了。
正在这时，车门被人轻轻敲了敲。牧云辙摇下车窗，是略显尴尬的陈晴，她和牧云辙对视一眼，又对着像只小豹子一样的江离说，“江老师，你粉丝来看你了。”
江离跑出去化妆了，牧云辙的怀里就一下子又变得空落落的了。陈晴走之前说牧老师想去的话也可以一起，牧云辙摇了摇头。
现在车里空无一人，牧云辙点了支烟，对着黑漆漆的夜晚放空。
江离刚才到底在想着谁呢？
江离急匆匆地补好妆，反复和小晴确定脸上一点哭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后，又请小晴帮忙点几杯奶茶，热的一半冷的一半。陈晴一一答应了。
小雨求了那天背着紫色拍立得的姐姐很久，她才答应告诉小雨剧组的地点的，唯一条件就是保密，发什么视频照片都先让她们几个看一眼。小雨又赌注又发誓，说保证守口如瓶。
买好火车票后，小雨还是没忍住和室友炫耀了一下，她要去探明星的班了。室友很好奇是哪个明星，摇了她半天，小雨还是半吞半吐地炫耀了下江离的微博。
“长挺好看的，整了吧？”室友围着她的手机研究，“整得还挺自然的呢，怎么才一万多粉丝啊，这么糊，还没我家一个大粉的粉丝多呢。”
小雨说你能不能别瞎说，人家就长这样。室友说那就是他照片p的太狠了，长这样的早火了。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小雨就把她室友也偷偷带上了。
开机这天，剧组里到处都塞满了人。这俩男主虽然是半素人，但是这部剧的男女配角还是有不少粉丝的。加上原著很火，剧组应该也是提前找营销号宣传了一拨，不少代拍也混进来了，拍了路透准备卖。小雨带着室友小竹子混迹其中，几乎没人发觉。
俩人都是第一次来松城，又是第一次看真实剧组什么样子，都亢奋的不行，看见谁都是一顿拍拍拍。
正左摸摸右瞧瞧的功夫，俩人同时听到一道温润如歌的声音，“喝奶茶吗？”
江离左右手各拎了十几个袋子，看到小雨回头，马上叫出了她的名字，“小雨你来啦？”
“今天不上课嘛，等这么久了冷不冷？”江离先端了两杯出来递给小雨和她旁边的女孩儿，“喝热的好吗，外面是不是下雨啦？”
小竹子只觉得身边飘来一阵清冽的冷空气的味道。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俊秀的像画里走出来的帅哥，或者说美人，就停在她眼前了，还递给她一杯奶茶。
“啊，是，下雨了。没事我不累，这两天没课。”小雨推了一把脸红的像番茄的小竹子，代替她接过了奶茶。
到底她多见过江离大几十次，面对这种近在咫尺的大美人也淡定很多，接过奶茶后她就指了指剩下的小姑娘们在的位置，“她们在那等你。”
等到江离走过去后，小竹子拉住了小雨的手，“卧槽！”
“好好看啊卧槽，卧槽！好温柔啊卧槽！”小竹子手都有点抖，“卧槽!”
江离其实听到了，因为声音不算小。不过他完全没把刚才陌生女孩的惊叹放在心上，因为他实在听过太多类似的话。说实在的，他现在只觉得累，很想回酒店睡觉。
借着捋头发的功夫，江离偷偷调整了几次呼吸。当他出现在粉丝面前时，江离依然是那个温柔耐心的漂亮哥哥。
“这么远过来，累不累？给大家点了些奶茶，热的多，小姑娘们多拿点热的。”江离把手里的奶茶分给她们，俯身对她们微笑着，顺便回答问题。
——“不累不累，大家都很照顾我，拍戏很好玩的。”
去尼玛的我要累死了，我要休息要吃饭要卸妆要睡觉，能不能都走，我饿死了。
——“很喜欢这个角色，我觉得我能找到和李霄的相似之处。’
没男的要就会死的玩意儿，滚，一傻逼。
——“相处的很愉快，虽然到目前只拍了一场戏，但是觉得戏路特别搭，他是个特别厉害，很敬业的演员。”
我要杀了牧云辙。江离一边微笑着夸他所谓的对手戏演员，一边想，我要杀了牧云辙。
虽然杀了牧云辙的想法不知从何而来，不过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人是他能摆布的了的。
任何人都会走，或许牧云辙也会。他要在牧云辙离开前先杀了他。
一想到要杀牧云辙，江离觉得他疲惫的四肢五骸又被重新注入活力。他满足了所有人的要求，拍照，录视频，还唱了两句歌。唱歌的时候幻想着把牧云辙一口一口嚼碎了吞下去，江离就唱的更起劲儿了。
他甚至感受到一种迫在眉睫的**，一种混和着**和食欲的，焦躁不安的冲动。江离很隐秘而小心地去口袋里摸药盒，空的。
现在口袋里只有刚才收到的一叠信封，没有光滑的小圆柱体，没有。
江离感受到绝望，于是更加动人地去微笑，带着对死亡和失控的恐惧去微笑。他的第一张路透神图就是这样出来的，在黑夜的笼罩下，只穿着件单薄的白衬衣的江离看起来像一朵绽放的曼陀罗花，有着湿漉漉的危险与诱惑。
在他最破碎，也最美丽的时候，小女孩们的视线同时由他向他身后转移。江离顺着她们的视线往后看去，在他身后，是拎着好多精美包装袋的牧云辙，正自如地和大家打招呼，“嗨！”
“我叫牧云辙，辙是苏辙的那个辙，车马印儿的意思。我没演过戏，就来蹭一下我们江老师的粉丝，”牧云辙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顺便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给大家点了小蛋糕。”
这属于蹭流量了。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反正江离的粉丝也不多，再者说，牧云辙长得又这么帅，剧播了以后谁火还不一定呢。大家也就接受了他的小蛋糕，顺便和他聊了几句，夸了两声帅哥。
“那在江老师面前谁敢说帅哥啊，对吧？”牧云辙含笑看了一眼江离，顺便把手里唯一一个浅黄色的袋子递过去，“江老师也吃一点吧，我买了栗子芋泥的，不太甜，你尝尝？”
江离定定地看了会儿牧云辙，随即接过纸袋，拆掉，挖了一大口送进嘴巴里。
很香。江离狠狠嚼了两口，咽下去后，他依旧只看着牧云辙。
跟在一边的陈晴很机灵地反应过来，她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对江离说，今晚应该是还要再顺一遍明天的词，明天早上还有一场重头戏。旁边的小姑娘们也都听到了，纷纷和江离打招呼，说你好好演，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等到江离送走了拎着奶茶和蛋糕的小姑娘们后，他转头去和跟在他身后的牧云辙说，“我好像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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