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没等到谢时昭回复，他又重新去刷了牙，将口腔中的烟味仔细地清除干净，整个人向床上倒下去，睡意很快将他笼罩住。
这一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旁边被窝彻底凉了，也不知道谢时昭什么时候起来的。昨天太过放纵，以至于江落今天腰很酸，四肢乏力。
枕头旁边的手机持续在振动。
叶文州昨天想了一晚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很不对劲。
江落居然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越琢磨越不对劲，早上起了个大早，打算找江落问清楚。
消息一条条跳出来。
－我仔细想了想，你昨天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按我对你的了解，你一般不会对这种事情好奇。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落视线停留在最后几个字很久，移开又回去，这样反复做了好几次后，正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下一条消息立马蹿出来。
依旧是叶文州发过来的。
－别给我装不在线，我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了！
“……”
冬天穿的厚，在江落没注意的时刻，衣角摁着键盘的一处，打了个句号在对话框上，这才导致叶文州能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没装不在线，刚醒。
叶文州不喜欢发消息，他索性打出个视频电话，镜头凑在脸上，眼下黑眼圈很重。
“江落……”叶文州没睡好，精神很萎靡。
江落默不作声把摄像头拿远：“干什么。”
“昨天挂完电话之后我想了好久……”叶文州忽然眯起眼睛，“你脖子怎么了？”
“？”
江落透过镜头看见他脖子上印着个小小的、淡红色的痕迹。
他皮肤白，冷不丁冒出的这点红便格外突显。
昨天晚上的记忆瞬间涌上来，只有零星几个不连贯的片段，也足以让人脸红心跳。江落下意识拉高衣领，把这抹红色遮住，故作冷静：“可能是蚊子咬的吧。”
“这种天气还有蚊子吗？”叶文州挠了下头，很容易就被带偏话题：“那你记得喷点花露水，冬天的蚊子最毒了——不对，你别想转移话题！”
“……”
叶文州一脸我已经识破你的计谋，还不快束手就擒的表情，“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落眼珠轻轻往旁边一转，不出声。
“真有了？！”叶文州爆发出尖锐的嗡鸣。
江落被吵得耳朵痛，他没好气地警告：“楼下的人要是找上门，你就完蛋了。”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叶文州委委屈屈，嘴巴撅出可以挂上一个茶壶的弧度。
铁树开花，还是千年老铁树，换谁谁不激动。
“那你喜欢谁啊？”叶文州好奇：“我认识吗？”
“嗯。”
他们两个都认识的人有很多，叶文州一时间没能想起来：“谁啊？”
江落坐直身体，再三确定房门是紧闭后，才继续说：“你们前几天还见过。”
这个回答很模棱两可，叶文州：“前几天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谢时昭。”
“？”
叶文州宁愿刚才是幻听，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的人是谢时昭。”
叶文州表情空白，恍恍惚惚翻了下日历：“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
叶文州制止住江落：“你等等，我好像还没睡醒，耳朵也好像出问题了。”
叶文州从来没想过江落会真的喜欢上谢时昭。
江落刚睡醒，脸上有一道压痕，头发可以给小鸟当家，他对着手机胡乱扒拉几下，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给人带来的冲击，理直气壮道：“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最初的震惊缓过来后其实也还好，叶文州摸着下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他恍然大悟：“我说你对谢时昭的态度怎么怪怪的，不会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吧！”
江落也不清楚，他认真地思索片刻，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喜欢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可能是细水长流积累下来的好感，又或许是在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某一瞬间。
就很难说。
叶文州见江落真回答不上来，并不再去强求答案，只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真的确定了吗？”
这个问题江落也想了很久。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
现在答案几乎能确定。
“嗯。”江落仔细回想和谢时昭相处中的感觉，很笃定：“想过了，就是喜欢他。”
叶文州：“……”他这个兄弟好像是恋爱脑，彻底没救了。
“行吧行吧。”不过叶文州还是提醒：“你再冷静观察一段时间，别那么冲动。”
“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呢……说不定你最近只是脑子被多巴胺支配了想谈恋爱而已。”
江落隐约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活了二十三年，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知道了。”
“真是儿大不中留。”叶文州感慨道。
江落冷笑，纠正：“谁是谁儿子？”
“我就口嗨一下。”叶文州不皮会死，忽然一个挺立，从位置上跳起：“那谢时昭他呢？”
“什么？”
“他喜欢你吗？”叶文州问。
“不知道。”不过谢时昭并不抗拒和他的肢体接触，这应该也能说明是对他有一点好感的吧？
叶文州生怕江落吃亏，听到这话急忙道：“那你找个时间问问他。”
“这怎么问？”江落还没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现在直接出门问谢时昭，你喜不喜欢我吗？”
窗外开始飘很小很小的雪花，得仔细看才能发现。A市属于南方，冬天鲜少下雪。
“不过我感觉谢时昭应该也喜欢你。”叶文州单纯感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再说吧。”江落也不是很确定，他趴在窗户上伸出手去接雪花，还没成型的一片，到手上就融化了。
叶文州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没有营养的废话。
江落把手收回来，冷声打断：“你今天很闲？”
叶文州：“是挺闲的。”
“但我很忙，挂了。”顾不上叶文州的哀嚎，江落直接挂掉电话，从窗边摸到洗手间去洗漱。
他今天起的比较晚，等收拾好一切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叶文州还在源源不断的对他进行消息轰炸，很烦人。
江落被吵得头疼，一手拎着手机，另外一手拎着外套，勾起门把手正欲推开，单手打字回复道。
－再发就拉黑。
叶文州抓心挠肝，他还剩最后一个问题没问出来，趁着江落好不容易回复他，连忙打字。
－别啊，不发了TuT
－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睡觉的时候，你和谢时昭谁上谁下啊？
什么谁上谁下？
又不是上下床，明明是他睡左边，谢时昭睡右边。
秉着求知若渴精神，江落熟练地点开浏览器搜索：两个男生之中，谁上谁下是什么意思？
进度条加载的同时，门把手顺着外面的动作自然地向下压去，谢时昭推门进来，和站在门口的江落正好撞上。
门是向内开的，江落一愣，手机屏幕还没来得及熄灭。嗖地一下，平常不是很流畅的网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快。
“……”
谢时昭垂下眼，扫过屏幕上动作很露骨、带有明显特殊暗示的两个火柴人，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赶在江落低头前，很迅速地替他合上手机。
江落：“……”
“抱歉，不是故意要看的。”
江落：“…………”
他想解释：“我就是好奇，想搜一下看看。”
“嗯。”谢时昭薄唇微抿，也不知道有没有信，末了语气复杂地留下一句：“不过这种东西还是要少看点。”
“？”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江落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屏幕，便让谢时昭手动黑屏，因此根本不知道搜出来的是什么。
一个上一个下到底怎么了？
江落满怀疑惑地重新打开手机，看清显示出来的图片后的瞬间，他总算是明白了谢时昭话里的含义。
整个人犹如石化，在原地僵了整整半刻钟。
现在互联网那么开放的吗……？
江落颤抖着手，翻出网站的举报链接。
举报理由：传、播、淫、秽、色、情，有、辱、文、明。
抱歉今天也短短OR2，所以发个红包补救一下（=3=）
以及很震惊！写最后的时候，我也怀着好奇去搜了一下，本来以为会是文字解析什么的。
结果——
出来的居然是火柴人图片。
嗯，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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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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