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枝脸上表情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骇与恐惧。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复活大计,当机立断地转身逃走。
可惜太迟了!“贺兆齐”的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他的手变成了利爪,指缝间缠绕着黑气,一下子掐住了周锦枝的脖子。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骨裂声。
鲜血从她口鼻中涌出,她瘫软在地,身体诡异地扭曲着,那双曾经闪烁着贪婪和算计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涣散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生命的气息如同朝露一样,迅速干涸。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涌出更多血沫,彻底没了声息。
一击!仅仅一击!
山洞里弥漫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贺兆齐”缓缓转过头,望向了我。
“……贺兆齐?”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试图唤醒他哪怕一丝神智,“你醒一醒,是我啊!”
回应我的却是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地面上,也踏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也许是濒死的极致刺激,我的脑海里浮现一些陌生的回忆……
一种撕裂灵魂的剧痛,从心脏的位置传来,比琳琅掐住喉咙的痛苦强烈百倍!
回忆中的我似乎快要死了,大量的鲜血在流失,贺兆齐的手死死捂在我的伤口,他眼神里充满了难言的痛苦、极致的绝望和刻骨的悲哀。
这画面,这声音,这深入骨髓的痛苦与悔恨,如同被封印的钥匙,猛地打开我记忆最深处的门锁。
“叮!”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铃铛声,“贺兆齐”全身一僵。
可是停顿一瞬之后,黑气就像一窝炸开的蜜蜂,剧烈地翻腾,混乱地飞舞。
“叮啷叮啷叮啷!”铃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一颗金灿灿的东西滚到我脚边,是铃铛!
禁锢住我的无形力量骤然消失,我赶紧捡起铃铛,虚虚握在手里。
铃铛在掌心中欢快地上下跳动,就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贺兆齐”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攥紧的双拳手背青筋暴起,仿佛在与什么博弈。
他死死地看着我,眼中的癫狂与清明快速交替,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青光朝贺兆齐袭去,那是一条手臂粗的大蛇,预计是打算缠绕住贺兆齐,制止他的行动。
但是贺兆齐一挥手,利爪撕裂空气,大蛇断成两截。
“我的蛇!”赵瑶光的惊呼自远处传来,“木槐,快困住他!”
地面一震,无数草木疯长,如狂潮那般冲贺兆齐席卷而去。
贺兆齐一跃,狠狠踏在石壁上,借力又往上跃了七、八米,他伸手攀住外凸的岩石,从头顶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疲惫与困倦袭来,我忽然膝盖一软,后仰着倒在地上,看着那抹身影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城市生活匆忙,转眼间就毕业了,我在家小公司找了一份工作,意外和林辰当了同事。
忙碌加班中,我偶尔透一口气,望着窗外游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在附近超市购物,回到家,刚到门前,瞧见一个女生站在我家门口。
她有些拘束地望着我,“请问,你是陈梓铭先生吗?”
我打量起她,她绝对不超过二十岁,戴着眼镜,肤色苍白得有些病态,容貌不算漂亮,偏偏有股书卷气质,显得很斯文。
女生不敢与我对视,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还是开口说道:“想请您帮我找一个朋友。”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谁介绍你来的,但我不是私家侦探。”
女生面露难色,连忙说:“我怀疑我的朋友已经出事了,请您帮帮我!”
我感觉有点蹊跷,停下掏钥匙的动作,“怎么一回事?”
“对不起,陈先生,确实是别人介绍我来的,我听说只有您才能帮助我……”女生低下头,眼神飘忽,内心挣扎,“我的朋友应该是神隐了。”
神隐是一个舶来词,也称为鬼隐,意思是“被神怪隐藏起来”,因此行踪不明。关于神隐最有名的传说就是烂柯人,日本也有一个类似的民间故事,叫浦岛太郎。
就在我思索的片刻,603的老太太也打开门,狐疑地看着我们。
我轻轻咳了一声,敞开门,“要不,先进来说吧!”
我给女生倒了茶,女生接过没有喝,客气地说:“谢谢。”
“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徐青,是个大二学生。事情是这样的,我有点社恐,但是很喜欢在网上聊天,我和苏若是通过游戏认识的。她人很好,温柔又开朗,我们在现实中见过几面,也一起去参加过漫展,那天我们正在视频……”
据徐青所说,那天她们聊得正开心,徐青忽然发现苏若身后出现了一个影子。
原来徐青以为是小偷或者变态,但是那个影子五官模糊,看不清脸,唯独那双眼睛血红恐怖。走路的姿势也十分诡异,就像有人用无形的丝线控制着人影的手脚,提着他往前走。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想提醒苏若,喉咙像被人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影子朝苏若走来,越来越近,屏幕陡然一黑。
徐青打电话给苏若,却无人接听,苏若失踪了……
“接下来,我也给她亲戚家里打了电话,她的亲戚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苏若联系。她是孤儿,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报警也没有回应。”
徐青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是我太没用了,如果我当时能提醒苏若,是不是?是不是她就不会,就不会……”
她越说越多,或许是太多的情绪藏在心底,压抑得太久,这个时候就像汹涌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堤坝的缺口。
我忽然想起那一刻,看着那抹身影钻出山洞的缝隙,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压抑住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趁她停顿的片刻,我立即问:“你怎么知道她是神隐?”
“我只是猜的,或许只是我不能接受,她可能已经不在了。”徐青摘下眼镜,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换上轻松的语调,“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至于报酬,能不能宽限几天?”
“虽然你脸色发白,但是额头有光,两眼清明,不会轻易招惹到鬼物。普通人还是不要管这种事,轻则倒霉,重则丧命。”
“不,我一定要管。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苏若到底怎么样了。”明明之前那么柔弱,这一刻,她的语气却坚决刚硬。
徐青前脚刚走,我就打电话给白师父,请他帮查一下苏若,又聊了几句近况。
“还是没有找到贺兆齐吗?”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白师父才说:“没有。不过你放心,他一定还活着。”
“是吗?活着就好。”我顿了顿,“那师父,有事再联系你。”
我挂了电话,手机里弹出一则新闻,说是近两周以来,频频发生失踪案件,失踪者全部是十八到二十五周岁的女性。
这个案子和苏若的失踪有没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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