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变态的心路历程没什么兴趣，感觉他的话也没什么线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等男人说完，我指着苏若家的门，“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我会开锁。”男人像一个弄掉红鼻头的小丑，手足无措，看得出来他不想回答，却又不得不回答。
“你能不能再开一次？”
男人一头雾水，但还是走到苏若家门前，掏出两根铁丝，捅入锁眼里，一阵捣鼓，门真的开了。
房内没开灯，干净整洁，还保持着苏若失踪前的样子。
一杯水放在餐桌上，杯中残留的饮料早已干涸，留下浅浅的印渍。
楚中云扫了一圈，迈步向卧室走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不愧是女生的卧室，布置得温馨雅致，床铺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我和楚中云简单交流了几句已知的情报，楚中云沉吟片刻，“若是我猜得没错，这个犯人多半在准备什么邪术。”
“什么邪术？”我低声重复着他的话，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几分。
“很难判断，种类繁多，但目的无非几种，窃取运势，偷盗财物，害人性命，或者更恶毒的，比如复活死人或者炼制邪物。”
楚中云一边说，一边观察周围，视线最终定格在电脑桌上，“陈梓铭，你检查电脑，我去看看其他的。”
我应声点头，抬脚走向电脑桌。
桌子对着门，人坐在桌前，恰好背对着门，我想起徐青提到的视频，苏若大概率就是在这里遭遇不测的。
桌面很干净，只有一盏玫瑰花造型的彩绘玻璃台灯，以及一台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的状态，我动了动鼠标，屏幕立即亮了。
我惊奇地发现电脑没有密码，而且桌面还有一个类似摄像头的图标。
难道说苏若在家里装了摄像头？
心底一动，我点开那个图标，一个监控软件界面跳了出来。
本该是实时画面，现在屏幕却一片漆黑。
但是左下方有录像回放的选项，列表里按照日期存储着一些录像文件。
我很快找到苏若失踪那天的录像，录像里，苏若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脸上漾着淡淡笑意，显然在和徐青视频聊天。
她时不时点头，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我点了快进，专注地盯着屏幕，过了十多分种，开始发生变化。
先是摄像头画面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开始出现干扰条纹，图像变得不稳定，还有细微的静电噪音。
在闪烁的图像中，我注意到，一个混沌的影子缓缓从卧室门前的阴影中浮现。
正如徐青所描述的那样，它大概是个人形，走路的姿势异常僵硬，像是被无形丝线操纵的人偶。
苏若起初还在视频，不过还没一会儿，她如有所感地回过头，笑容凝固了，忽地从椅子上站起，表情惊恐，嘴巴张开似乎在喊叫，但因为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无法听到她的声音。
那个影子继续朝她逼近，动作机械却坚定，越来越近……
影子猛地扑向苏若，下一秒，摄像头的画面变成了一片漆黑，只剩右下角的时间还在继续跳动，直到录像文件结束。
气氛压抑，我手脚冰凉，刺骨的寒意蹿上了背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拖回进度条，放慢播放速度，一帧一帧地观看最后那几秒钟的画面，然而每次都在影子扑近的一瞬间，突然黑屏。
不知道回看多少遍，这一次，那漆黑的屏幕并未静止，在细微的电流声中，画面仿佛潮水般波动起来，大量扭曲的灰白噪点疯狂跳跃，无数破碎的鬼魅残影不停闪烁，难以辨认。
忽地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刺耳嘈杂又断断续续，像是经过极端扭曲后勉强还原的残响，糅合着绵长的摩擦声，伴随着短促的惊叫声，混杂着电流的刺啦声。
这声音难以形容，令人头皮发麻，极度不适，也引来楚中云的注意。
他两步走近，眉头紧锁，望着屏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邪物或者鬼物会发出一种异常的电磁波，容易干涉电子设备，发生故障……”
楚中云的话音未落，死黑的屏幕中央，忽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就像一只沉睡的怪物，缓缓睁开眼睛，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漆黑褪去，画面重新浮现，依旧是苏若的卧室，但空荡荡的。
苏若消失了，只有那个影子。
此刻它背对着摄像头，站在卧室中央，一动不动。
它的轮廓比之前在录像里看到的要清晰，但依旧模糊扭曲，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面，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邪恶的气息。
我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它，它的头颅猛地一百八十度扭转过来，除了一双布满狰狞血丝的眼睛之外，没有五官，而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向摄像头，冰冷的视线好像穿透了屏幕，牢牢钉在我身上！
下一秒，整个身影毫无征兆地诡异爬动，像壁虎般敏捷迅速，瞬间贴近，画面被它的脸完全占据，紧接着屏幕骤然一黑！
我呼吸停滞，蓦地往后仰去，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楚中云脸色凝重，他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它知道我们在看着它。”
楚中云给万物局拨去电话，看来他们还要做一些后续侦查。
我则离开了苏若的住所，跨出公寓楼的那一刻，裹挟着沁凉水汽的夜风一吹，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昏眩感稍微缓解了些。
站在路灯下，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手机屏幕陡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我市又一名女性失踪，吁请市民提供线索！”
我的手指猛地顿住，不寒而栗，这绝不是巧合。
偏偏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一条新的短信又弹了出来，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内容只有一句话，没头没尾，却让我当场愣住，头脑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刹那间冻结。
“你还在找贺兆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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