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603的门前,抬手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太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门后,她看见是我,忙招呼道:“小陈,有什么事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拿出了照片,“老太太,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您?”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接过照片,沉默着,不吱声。
“您到底多少岁了?”
老太太盯着照片,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是我。”她抬头看我,“小陈,你既然拿到这张照片,想必是见到水生了吧?”
我心中震动,尽管已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她承认,还是感到一阵恍惚。
如果老太太知道冯水生也找她,也要寻找太岁肉,会不会不愿给我。
这都是为了活下去,对的,活下去!
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起,我含糊地说在村子里见过冯水生,斟酌了一会儿,直接开口问道:“您还留有太岁肉吗?”
“先进来坐吧。”她神色一肃,侧身让开门口,我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她端来一杯茶,“小陈,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但是长生不死也不一定是好事。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个老去、死去,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奇遇,还是一种诅咒。”
她的声音变得飘忽,仿佛穿越了百年的时光,“我和水生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每隔几十年就要换一个地方,直到那年打仗,我和水生在逃难中走散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那剩下的太岁肉……”我怀着一丝希望问道。
老太太冲我点了点头,“你救过我这个老婆子。太岁肉,我可以分你一些。”
心脏猛地一跳,我险些以为我出现了幻听。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不过这东西,是福也是祸,我也不确定。”
“谢谢!”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忙道谢。
她站起身,走向里屋,取出一只精致的红木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衬着黑色的绒布,一团拳头大小的东西静静躺在其中,色泽如玉,像肉又像菌类,布满深深浅浅的皱褶,唯独一侧有光滑的切割面,散布着淡淡的植物气味。
这就是太岁么?能续命疗伤,引得无数人追寻的奇物?
坐在电脑前,工作了一个上午,瞧瞧时间,准备十二点了,我正琢磨着去哪里吃饭,就听到姚婷说:“你是……贺兆齐?真是好久不见!哦,你找陈梓铭?他在那边!”
我看过去,贺兆齐站在不远处,觉察到我的目光,他抬起头冲我微微一笑。
我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眼前的光线一黯,身侧站了一个人,贺兆齐站在那里。他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阿铭,怎么不理我?”
“你怎么来了?”
“给你带午饭,要不要吃?”贺兆齐真的像逗小孩子一样拿出了吃的,他拿出了一只饭盒。
贺兆齐的手艺确实是大师级别的,好吃得让人魂牵梦绕垂涎三尺。
他掀了饭盒的盖子,那一刻,整个办公室的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这个小小的饭盒上,那热度简直能烧开水,而我就是炉灶上的开水壶。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才怪!我还不想出柜啊!
我心下有些羡慕贺兆齐,从来不会顾虑到旁人的看法,特立独行,其实我也想活得自我一些,可惜办不到,无奈猫喜欢独居,人却是社会性动物。
“好贴心,还送午餐,我男朋友对我那么好就好了。”姚婷假装酸溜溜地说,看我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调笑的意味。
林辰惊异地问道:“婷婷,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昨天开车送我的就是我男朋友。”
姚婷的话像晴天霹雳,林辰被劈得蔫了,心碎了。
姚婷瞥了林辰一眼,凑过来,“看起来很好吃啊,我能不能吃一点?”不等贺兆齐回答,她就拿起了饭盒边上的筷子。
贺兆齐手疾眼快地抓住筷子,笑着说:“抱歉,这是专门给阿铭的。”
姚婷放下筷子,“那么小气?算了算了,我去楼下吃。”
跟屁虫林辰也立马追上去,“等等我,婷婷,我也去吃。”
“谁是婷婷,你不要乱叫!”
办公室里的人渐渐少了,贺兆齐拉过隔壁工位的椅子,自然地坐到我旁边,要把筷子塞进我手里,“快吃,不然凉了。”
我没有接,瞥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你下次别这样了。”
“别哪样?”他挑眉,故意夹起一只虾,在我眼前晃了晃,“是别给你送饭,还是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张嘴要反驳,那只虾就塞进了我嘴里。
“你……”我想维持生气的表情,可味蕾已经率先投降。
他轻笑,又夹了一块萝卜递过来,“外面的快餐不好吃又不健康。”
“小陈好福气啊,这年头愿意下厨的年轻人不多了。”听到一个女同事这样说,我顿时僵住,耳根发烫,含糊地应了一声。
贺兆齐却坦然接话道:“顺手的事而已。”
等那个女同事离开,我无奈扶额,“你干嘛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误会什么?”他眼神无辜,“我说的是事实。”
办公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拿过筷子,却注意到贺兆齐的眼神变深变暗,接着他低下头,有异样的触感擦过嘴角。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有什么事等回家……”
“阿铭,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快你就让我回家了?”贺兆齐打断我的话。
“不是让你回家,是等回家再说。”
贺兆齐轻轻“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他不再说话,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吃饭,目光沉静却灼热。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侧脸流连,像羽毛轻轻扫过,让我坐立难安,加快扒饭的速度。
他笑了笑,稍嫌清冷的声音压低之后有些惑人,“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别全是青菜就行。”
他微微倾身,靠得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要不要吃我?”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我半天才挤出一句:“贺兆齐,你够了。”
他适时地后撤了一点,眼神却依旧胶着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绪不由得令人心慌意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是几个吃完午饭回来的同事。
我像被烫到一样,立刻坐直身体。
同事们各自回到工位,有人泡咖啡,有人开始刷手机,有人戴上耳机小憩,午休的懒散氛围逐渐弥散开来。
贺兆齐倒了一杯水,往我这边推了推,“我回去了。”
我将他送到电梯门口,向他挥挥手。
贺兆齐忽然摸了一下我的头,露出得逞的微笑,“阿铭,你头发上沾了东西。”
真的假的?我投以怀疑的目光,没有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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