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要不要来一局？干站着看挺无聊的吧。”陈绥安把手放下后似是随意的开口。
“对不起，我不太会。”谢云起眉间含有一丝歉意，嘴唇微微下撇，像是为自己的扫兴而感到抱歉。
余风清手里还端着酒，闻言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用手揉了揉谢云起的头发：“我带你，我们两一起对付他一个！”
站在一旁的陈绥安，看见余风清停留在男生头顶上的手，二人之间亲昵的举动和旁人插.入不了的氛围，眼眸暗了暗。
他倏地偏过头避开，眉头蹙起，整个人显出一种极不耐的躁郁。抬起手，指节带着些微的粗暴，揉上耳垂上那点坚硬的冰凉。
耳垂那枚黑曜石耳钉在迷乱的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绚丽的冷光。
这是他心情不虞的表现。
但到底是经历类似的情况过多，没一会便按耐下情绪。
“好啊小鱼，这么快就联合外人来对付我了？”陈绥安的下颚微微收紧，声音是刻意打磨的玩笑质地，而尾音却沉沉的。
话音未落，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戳上他的胸膛。动作很轻，带了点戏谑的懒散，指尖的温度却透过薄薄衣料，烙下一小片鲜明的触感。
“怕了啊？” 余风清抬眼看他，表情松散，眼里却晃着一点狡黠的光。
那一下轻戳像某种柔软却精准的挠抓，不偏不倚落在陈绥安心尖最毫无防备的一小块区域，激起一阵战栗酥麻。
直恨不能立刻攥住那作乱的手腕，像被一只骄纵的猫伸出爪尖，在心头最软处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痒得难捱。
“怎么会。”陈绥安顺势抓住在胸膛上作乱的手，举动带点暧昧意味的在其手腕处摩挲。
站在余风清身边的谢云起把两人之间的动作尽收眼底。
“哥哥，你能把规则跟我讲一遍吗？我怕自己记的不对。”他面上笑容甜甜，丝毫不见方才转瞬即逝的阴郁。
等余风清把规则细细说明之后，三个人便各自站好了位置，余风清和谢云起站在一块，陈绥安为了方便看球，则站在两人对面。
陈绥安站在桌边，衬衫的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小臂，抬眼示意对面站的很近的两个人：“开始吧。”
余风清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对男生的动作指手画脚，而是先站在一侧观看，准备了解一番男生的水平。
好几球发过，男生明显落了下风，在又一次推杆，白球击出，力道迅猛，撞向一颗孤立的红球时，余风清挪开了视线。
果然，那球滚向底袋，在袋口危险地晃了两下，最终停住，未能落下。
谢云起直起身，眉宇间浮现几丝懊恼，肉眼可见的郁闷。对面的陈绥安再次一杆送球入洞，很快便又轮到他了。
握杆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倏然，温热的体温毫无征兆地从身后贴上来，一只手自然地覆上他握杆的右手，指尖带着略高的温度，熨帖在他的皮肤上，调整着他手指弯曲的弧度。
“发力的方式不对。”声音近乎擦过耳畔响起的，嗓音偏低，带着点气音，压过了周身的嘈杂。
指尖划过手背的皮肤，缓慢地，带着一种刻意的停留。男生似乎有些紧张，手指不自在的抖了一下。
余风清察觉到了，低笑一声，那气息拂过人颈窝，像是羽毛飘落，没有重量却令人无法忽视。
“不是用手腕硬推，要靠这里。”
余风清为了更好的让男生体会，另一只手的手指也触了上来，轻轻点在谢云起手肘关节的内侧。
说完，他也没退开，反而引着男生的手臂缓慢后拉，随后轻轻一推，球体清脆的撞击声一响，动作流畅丝滑。
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完全把谢云起圈在那一小块球桌与身体的方寸之地，两人身体紧贴，谢云起近乎直接感受到身后人胸膛随着呼吸的微微起伏，还有一丝淡淡的香。
“感受一下，是轻轻一推送出去，而不是撞。”
余风清让他自己再试试，但手依然停在男生手上，当然，只是轻轻贴着。
谢云起受到了刚才的点拨，似乎一下子打开了任督二脉，接下来推出的一球角度极好。
“很好。”作为奖励，余风清用指尖勾了勾男孩的掌心，随后退开身子，站在一旁不做过多的打扰。
陈绥安一球接着一球打的越来越憋屈，明明他的分数遥遥领先，但看着二人亲密不避讳旁人的举动，还是狠狠的皱了皱眉。
打到最后都要上火了，他从一旁的推车上端起酒杯直饮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有了酒液的醇厚与辛辣在胃里灼烧，堪堪把心火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沾着点懒洋洋的意味，提醒道：“喂，你喝的是我的杯子。”
陈绥安缓缓转过头。眼底未散的阴戾已然完全压下，嘴角勾了起来，扯出点弧度。
但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挂悬，投下晦暗的阴影，却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危险，透出点邪佞。
他晃了晃手里那只属于对方的杯子，目光直锁着余风清：“怎么了？”他的嗓音低沉，混着酒液的润泽，微微沙哑。
“以前又不是没喝过。”
话音落下，他像是刻意般，目光扫过对方的嘴唇，又缓缓移回对方眼底，而后轻飘飘落在一旁的谢云起身上。
空气瞬间绷紧，周遭的嘈杂被无形地隔开，只剩下两人之间这突如其来、充满张力的对峙，那不只是关于一个杯子，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宣告和争夺。
关于“以前”。
“行吧行吧，打这么久了休息一会，我去趟洗手间。”余风清仿佛丝毫没感受到这片空气氛围的凝固，说了句便准备离开。
“我和你一起。”陈绥安紧跟其后。
余风清觉着两个大男人一起上厕所的举动有些奇怪，但联想对方是陈绥安，便道了句：“随便你。”
谢云起到底晚了一步，只能看着二人前后相继离去，靠在桌边原地等待。
洗手间的灯光是暖金色的，柔和地倾泻下来，将大理石台面照得光可鉴人。巨大的镜面边框镶嵌着复古的黄铜雕花，映照出空间的奢华。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昂贵的檀香调香氛，试图掩盖飘起的烟草气息，但最终还是不敌那浓烈而令人上瘾的味道。
余风清站在镜前洗手，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水珠溅落在昂贵的黑色台面上。
陈绥安则斜倚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洗手台边，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指尖明灭不定。
缕缕淡白的烟雾缓缓升起，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前散开，带来一丝与周遭精致格格不入的颓靡。
他透过镜子，看着身旁正在低头洗手的人，心里烦闷地想着：最好洗干净点，毕竟刚碰过脏东西。
陈绥安的声线在烟雾中有些模糊，像是随口一问：“刚刚那位，又是你的新相好？”
水流声停了。
被问的人抬起头，视线在镜子里与他对上，眼尾漾起一点狡黠灵动的光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他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侧过脸来看向倚在台边的男人，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怎么，不认识了？你见过的呀。”
语调轻快，带着点戏谑。
镜子里，倚着台面的男人眼神骤然沉了下去，方才那点故作随意的姿态消失了。
为了遮掩短暂的失态，陈绥安猛地又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骤然亮起，猩红刺目，一截烟灰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簌簌落下，砸在光洁的台面上，碎成一片灰白。
他显然已经回想起谢云起是谁。
当夜那人不是拒绝余风清了吗？怎么现下时隔几个月两人又搅和在一块了。
“你不是说戒烟了吗？”洗手的人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目光落在那截摇摇欲坠的烟灰上。
“不说要养生啦？老干部。”余风清挑了挑眉，语气调侃。
看着镜子里那张清隽带笑的脸，陈绥安只感觉无名的火在心头乱窜，想起方才两个人在他面前亲亲我我的样子，烦躁宛若化为实质，藤蔓般缠紧心脏。
他别开视线，将烟递到唇边，又狠狠吸了一口，才哑着嗓子，没什么好气地回了一句：“很显然，这不没戒成么。”
“上次是谁说不抽了还硬给我塞了根棒棒糖的？这才隔多久。”
余风清摇了摇头，把湿了的纸巾丢向一旁的垃圾桶里。
陈绥安那几口抽的猛，短短谈话间，烟就烧到了尾，他也走上前去将烟头丢进去准备出去。
余风清却突然凑到他耳边，眨了眨眼道：“拜啦，我带小朋友约会去了~”
语气丝毫没有半路抛下朋友的愧疚，说完就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陈绥安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苦涩难言。
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摸了摸，里头还装着几根随身携带的棒棒糖。
至于烟，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破戒。
作者要开始囤稿准备上榜了，这几天先不更，之后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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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洗！给我好好洗！刚刚摸过脏东西！（大声尖叫）
鱼：洗干净了=_=
陈：再洗！（怕鱼没好好洗甚至亲自上手直要把人薅秃噜皮）
谢：？
谢:想把哥哥弄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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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没戒掉的烟（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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