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微分碎盖踉跄向前,怒斥:“你什么意思啊兄弟?”
狭仄的小巷斜影横卧,逆光的高大男人犹如天将,凛冽不可犯。“说你需要,是因为你接下来不好用嘴吃饭。”男人话毕,右手成拳,直击微分碎盖的口唇。
“咔!”微分碎盖燥热的汗液骤降,如霜披附全身,寒意直逼脑门。疼痛亦倾泻如洪,快速攀爬上全身。
微分碎盖感觉口鼻腔有粘腻温热的咸甜液体流下来。他捂住嘴巴,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
因为牙齿松动和遏止不住的血流,微分碎盖的声音瓮瓮闷闷的,不甚清晰。
林暖旸第一拳已经将人打得直退好几步,此刻他顷步上前,再举右拳。微分碎盖后怕,往后倒退,跌坐在污浊的地面。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微分碎盖还没说出个所以然,第二拳便又直击口腔。
“咔!”微分碎盖这回发不出声了,只剩撕心裂肺的痛,他的下巴脱臼了。
“尊重他人是作为男人最基本的礼节。下次不用来这家店了。”
“呜呜呜……”微分碎盖实在是痛得无法开口,只好猛点头。
“滚!”
“呜呜呜……”仓皇而逃,微分碎盖忍痛托着下巴,急不可待往医院跑。
斜月稀星,浓影淡光下林暖旸甚为铮铮可靠!然而,心中有火的林暖旸将第三拳击向了墙壁。
攥紧拳头,林暖旸忍住第四拳,拿出烟火。袅袅烟丝在暗仄的巷落无声无息。
第三根烟后,手机有声响。“大林哥,你出去了?”
左手插兜,右手缓慢打字:“出来抽根烟。刚才忘了买单,等一下我去结帐。”
“好。”软件那头,传来信息输入中,然而停止了。
结束营业前,林暖旸回到“烟薰”,如纪浅溪所说,他还坐等了半个小时。
纪浅溪坐上SUV后就开始发呆了。
“想什么?”
“想打工到几时?”
“不想做就不要做了。”
“嗯!……不不不,是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开动。”女生的小脸折叠成皱,表情如临大敌。
“放假快一个月了,我的作业都没写。一篇纪实论文,三篇文学小段,还有实践活动报告,还有什么?完了,我得去问问恩恩她们了。
一个月了,我一点数据都没有记录,也没去查找资料。”
“你就想这个啊?”林暖旸左手巴住嘴唇,不让笑意太过放肆。
“大林哥,不好笑。这些看起来很简单,但都要数据依据的,也要实践考察。我回去问问恩恩她们怎么补救。”
“你可以现在问。”林暖旸瞄着自己右手指关节的破皮,提醒女孩。
纪浅溪在宿舍群三连问后,很快就得到宿友的电话支援。
“喂,恩恩。你的纪实论文,……对对……这样吗?……好……我试试。你把数据分享一下……
我最近挺好的。你别瞎说,你游到哪了?妍熙和妮娜……”
在摇摇晃晃中,纪浅溪与宿友分享了近期的状态;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中,林暖旸将两人快速地挪回家。
直至门口,纪浅溪才意犹未尽地跟第二个宿友聊完八卦。
“大林哥,你饿吗?”
“不饿。”男人放下钥匙。
“那我再打个电话,你先洗澡。衣服等我来收。”纪浅溪给妍熙也拨去了电话,并将自己抛至沙发上。
林暖旸将替纪浅溪倒的温水放至沙发前的茶几,转身去沐浴。
纪浅溪看到男人手指关节上带血丝的殷红,脱口问:“大林哥,你的手怎么了?”
手机那头边和纪浅溪聊天边泡剧的妍熙说:“大林哥?哪来的大林哥?你和林老师在一起吗?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亢奋亢奋,妍熙为自己窃取到第一手小道消息而兴奋。
“没有啦!我改天再打给你。”纪浅溪挂断通话,驱步男人身后,“大林哥……”
男人迅速转身,做出戒备状态,见到女孩,说:“别跟在别人后面太近。怎么了?”
纪浅溪有短暂的错愕,“哦?我是想问你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打到墙了。”
“怎么打,才能打到墙?”大大的黑人问号。
揉了女孩的发顶,揉走女孩的茫然,“下次示范给你看。不是在打电话吗?打完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下次再打。我给你的手擦药吧?”女孩看到男人将手背到身后。
“擦药?不至于。这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伤了,过两天就好。”
“不擦药会感染的,我看到流血了。”
“一点破皮而已。”
“擦一下药吧。”
男人沉吟,松口:“好,我先去洗个澡。你也先去洗个澡,等会再帮我擦。刚好,我给你吹头发。”
“好!”纪浅溪用毛巾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见到男人给她冲了杯麦片。
“要不要点外卖?”
“不用。我拿药箱。”
“先把头发擦干。”林暖旸提醒女孩。纪浅溪不置理会,到电视柜下翻找药箱。
男人干脆自己去拿吹风机。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看到对方手里的东西,相视而笑。
男人将右手背展现给女孩看,硬实的指间骨节分明。握紧的拳头掌指关节突出,拳峰上的伤口经过清洗没了尘土沙砾,少了份狰狞。但节骨上皮肤绽裂,有浅细的血丝。纪浅溪又看到了手背上的疤。在拳峰的遮掩下,那道浅疤跟手背上的青筋融为一体。
“不严重。先吹头发,不然感冒了。”
“起码贴个创可贴。你坐下。”
“好。”林暖旸坐下,看着女孩用碘酒仔细擦拭红肿破裂的掌指关节,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比划着,而后才将将贴稳创可贴。
被他的队友看到,他身为队长的形象将荡然无存。林暖旸哭笑不得。
“可以了吗?快把头发吹干。”男人拿起吹风机,换女孩坐在沙发上。啜饮温度刚好的麦片,女孩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
“好像没贴好,我换一个。”
“坐下,换几个都贴不准,拳峰太突出了。再说,又不痛。”男人说罢,给女孩吹起如缎的黑发。
秀发披肩,更显脸巧小。他太喜欢这柔顺的质感了,发丝从指缝泻落,跟他身上一样味道的沉木香荡漾开来。
林暖旸听到身体里有融化的声响,他连忙把吹风机给纪浅溪。“你自己吹吧,我吹不好。”
“头发太多了是吧?”纪浅溪脸上冒红温。
“不会,刚好。”
“……”一人坐着,不语;一人吹着半湿的秀发,也不语。
“小溪,你要不要把餐厅的工辞了?”林暖旸在纪浅溪关毕吹风机后开口。
“不好吧?杜老板还没找到新的员工。他昨天还问我做不做长期?”
“长期?”
“就是以后节假日都到他那打工。”
“你怎么想?”
“我没想在‘烟薰’多待。刚又问了恩恩作业的事,‘作业负债’太多,后面晚上要补作业了。如果赶不及,我八月末还得专门空时间出来写作业。”纪浅溪想到没钱赚,有点发愁。
“现在先把泳馆和餐厅的事做好,把作业赶完。至于其他的安排,我还没多想。扪心而问,我还是比较喜欢泳馆和武馆的,小朋友比较好玩。”
“其实……”林暖旸斟酌字句,“陈乐的老婆预产就在这两天了。他让我帮他带全班,他想全心全意陪老婆坐月子。一个月后我回队里,正好他老婆可以出月子。”林暖旸耗了短发,又继续。
“你知道,跟小孩打交道,我不善长。你要不要把泳馆和餐厅都辞了?帮我一下。”
“纯依姐要生了?真好!可是,我能做什么?我也不会武术。”纪浅溪不明白哪里有她的用“武”之地。
“陈乐说,我负责教;你负责管。”林暖旸不明白陈乐哪来的自信将自家家业交给他们。他们俩一个亳无管理经验,一个脾气硬直,怎么去处理上百个小孩和十来个员工。
“我管?管小朋友吗?跟泳馆一样,只要打卡记名,我倒还可以。但是他确定吗?”
“他是这个意思吧?我也不确定。不过,如果你只在武馆帮忙,平日里就可以空出时间了,不用整天给工作占据。还有时间写作业。
对了,你不是要查资料吗?武馆有电脑,也比较方便。”
纪浅溪被打动了。但是虽然没明确答应杜窦鹏要留在“烟薰”,可这时突然离开,也不妥当。
“我差点忘了,泳馆怎么办?我没办法两边跑。”纪浅溪想起明早的工作。
“郭先生跟陈乐是发小,应该可以商量。泳馆缺人?”林暖旸问。
“倒也不会。那明天我问问杜老板和郭馆长吧?”
“也行。”林暖旸看了眼时钟,“早点休息,也晚了。”
纪浅溪想起挂了妍熙电话后就频频振动的手机,无奈地说:“不行。我今晚得计划一下学习表,然后接收恩恩和妮娜给的资料,我再去睡。大林哥,你先去睡吧。”
“现在?很晚了,你明早还得跟我一起去上班。”林暖旸皱眉。
“没事的,我不问太久。争取早点睡。”纪浅溪现在最主要的是按压住群里娘子军们的骚动,“大林哥,晚安。”
“晚安!”林暖旸看着回房间的纪浅溪,亦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纪浅溪看到群里的信息已经是几百条,快速“爬楼”。
妍熙的总体思想是:什么时候小溪开始借住大林哥家的?
妮娜的总体思想是:近水楼台,摘下月没?
恩恩的总体文风较朴实:好好吃饭,学业论文等作业有需要就找她。
回答完舍友的信息,纪浅溪已经是困顿不堪了,很快便沉沉进入梦境。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