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纯爱里面不是写了平安锁嘛,长命锁出自这个时期^ - ^
居然一晚上爆肝4.3k也是无敌
姊妹篇
星期六的下午五点三十分。
吹散乘坐电梯来到顶楼,第32层的天台上设置了很高的护栏与围墙,他靠近边缘往下看,只是一眼已经足够头晕目眩。
他许久后才重新站稳脚跟,抬高视线望向隔壁的楼顶,以及远方还未完全落下的夕阳。
夏季的白天总黑得晚,天空是一望无际通彻的粉紫色,甚至傍晚的太阳仍有炙热的余温,照在身上,却暖不热他体表的冷汗。
父亲这时候应该在酒吧和酒友们簇着陪酒女起哄,他光是想想也闻到父亲身上令人厌恶的酒液的臭气,皱了皱眉
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另一边鱼到改之刚从体育场上下来,拿着最近刚换的水杯咕咚咕咚摄取水分,才缓解了嗓眼里快要冒烟的灼痛感。
他一路慢悠悠晃出球场,正想着现在去找吹散吃晚饭来不来得及,裤袋里的手机便及时响铃并发出震动,掏出来一看,来电一栏赫然是吹散
电话彼端一接通,吹散深吸一口顶层微凉的空气,语气与以往并无不同:“改之?”
“欸吹散,我刚想打给你呢,吃饭了吗?没吃我过来我们一起好吗?”改之应了声,光是听着人声音就眉眼弯弯,抄起背心的下摆擦了把汗,准备去之前先去浴室里冲个澡。
“…啊,好啊…今天起太晚了,晚饭阿姨在做了,待会一起来吃吧。”
改之隔着屏幕好像能从他的语气中想象出表情,目光也不禁柔和许多,“对了,最近不是刚换新药吗,感觉怎么样?睡得好吗?之前的伤口还疼不疼?”
“还可以吧……伤口你亲眼看着的嘛,都快好了怎么还会疼?”
改之在电话里清晰地听见了吹散的笑声。
与此同时捕捉入耳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风声。
猫耳抖了抖,有点炸毛
他突然没来由的有些胸闷:“你在哪儿?”
心跳得好快。
吹散好像没听见他问的这句话,屈肘撑在护栏边沿往下看,傍晚时分的马路上川流不息,小区的路上因为都去吃晚饭了,没什么人路过。
三十几层的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他已经无暇去顾及血肉之躯撞击地面究竟有多痛,眼周的温热迅速蔓延,再多说几句可能就会因此而退缩:“改之…书包内侧有我给你的东西……我…”
改之就算刚运动完脑子缺氧到再转不过来,也察觉到不对,胸口的刺痛感愈发强烈,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电话那头骤然挂断,只留给他“嘟、嘟”忙碌冰冷的机械音, 一声声如擂鼓般锤在心上。
吹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知是紧张还是又发病,颤抖的手再握不住掌心里的手机,任凭它顺势滑落跌在地上摔出闷响。
改之算是他长这么大,第一个好朋友,也是第一个,他,喜欢的人。
同学羡慕他富裕的家庭,优渥的生活,却没看见他成日泡酒吧,家暴的父亲和被逼到离婚的妈妈,自己小一点的时候父亲还只是彻夜不归,上了高中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会把人带回来
妈妈只回来看过他几次,还带着她重组家庭后的女儿,吹散任由小姑娘抓着自己的手喊哥哥,正常的称呼,可是那么刺耳,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也会喊她妈妈吗。
吹散不知道怎么想的,总之他看清楚一件事:已经没有一个地方能成为他的家了。
至于他……至于他
他用力地呼吸,甚至笨拙地张开嘴换气。
僵硬的目光在远处橘色的云端上一绕,木然地转向楼下接近八十多米高的地面。
改之脑中有短暂的空白,眼瞳猛地紧缩,意识还没来得及回笼,双腿已经自作主张地拔腿往家的方向跑,蛮横拨开沿途闲散的人群,与傍晚疲惫放松的氛围格格不入。咸涩的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滴落,滚进嘴里化开预示不祥的苦。
他知道吹散没地方去,即使是这座生他养他的城市,吹散不出门,所以能去的地方只有这几个
冥冥中有种微弱的牵线和感应,他在那里,他一定在那里。
吹散有他家小区的门禁,不会错的,自家小区有三十多层,他肯定在那。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定要赶上
吹散伸出右手紧紧贴在胸前。
将支离破碎的伤口紧紧靠在衣服上
透过肌表灼开的热量时刻彰显生命的蓬勃与鲜活,他仰起头,鼻子却不自觉地酸涩
胸腔内这颗还算年轻的心脏,将在五分钟后停止跳动。
到底在留恋什么呢吹散
他这样问自己
明明都
活得那么失败,
明明是个只会伤害自己的懦夫
吹散,你到底要苟活到什么时候
你死,妈妈不用再支付离婚后的抚养费,不会挨酗酒后父亲的啤酒瓶
改之可以不用被你打扰,然后好好生活下去
是你把这些负面情绪带进了他的生活,
吹散你太自私了。
不能走电梯。来到楼下的鱼到改之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选择,直奔紧急通道的楼梯口,大步往上跑的同时心急如焚。
他恨不得飞到顶楼去,直觉告诉他有什么要离他而去了,他痛恨这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感,不是换谁都可以,那是他的唯一。
谁也无法替代。
吹散觉得自己看错了。刚刚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并不能确定是不是鱼到改之。
死寂的心底于这一刻裂开缝隙,有个声音喊出微弱的动摇。
“人的生命从一开始是没有意义的。”他曾这样开导他,“正因没有意义,所以我们才要去创造。”
“别丢下我。”自己也曾几近哽咽着紧紧拥住他,像迷失的人抓住深渊中唯一的光源。
他笑着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眼眸中是洒下阳光的蜜糖
别再犹豫了。
他又想,真是太自私了,以为一死了之就可以彻底改变这一切
可是貌似就是这样的,他有些好笑的想着,【不死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解决呢】
吹散的身体都不住的颤抖着,他知道这是又开始躯体化,他连爬上锈迹斑斑的栏杆都有些不顺
....对不起。对不起。
吹散落下眼泪,灰白的瞳孔里,那是一场夏日的雪
谁也不能。
鱼到改之死死咬住后槽牙,两腿已经重如灌铅,肌肉筋条坏死般抬不起步,双眼已经发黑,到最后全凭意志狠狠攀扒着扶手挪动身躯往上跑
他刚刚扒出来书包内侧的东西,吹散放的,一把长命锁。
他还写下了一句话,脆弱轻薄的纸片上,写着
【长命百岁,万事顺遂。】
鼻头一酸。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什么啊吹散z。
自己那么草率死了,想让我替你多活那么多年啊
比你命都薄的纸片,承载了这么重的愿望。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我能有什么以后,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吹散将手撑在护栏上,
改之用脚踹开顶楼的铁门。
吹散因为太过神经紧绷而剧烈咳嗽着,听见声响刚要回头,雪白的发尾几乎与天边的云融为一色。
就像真的要和云彩融为一体
吹散没来得及反应,也许也只是把改之赶到的风尘仆仆当作自己死去的见证。
在他抬起另一条腿要跨上去的时候改之已经连跑带爬跌跌撞撞地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带锁进怀中。
这才从肝胆俱裂的警戒状态中挣脱出来,心有余悸地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都在发抖。
这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拥抱。
他竭尽全力地用双臂紧紧禁锢眼前这个坚强但脆弱的生命,牢牢捆在可以控制的地方,好像不用力他就会马上消失一样。
彼此相偎的心脏离得那么近,原来都是一样的频率。
同样剧烈地跳动,充斥着不安、迷茫与恐惧。
吹散被箍进这个热得过分的怀抱,方才还打着寒颤的身躯,才逐渐回暖
他甚至来不及擦掉眼泪
“活着”似乎是一直存在于书本上印刷的文字,
在他挨下父亲怨气的拳打脚踢,他知道自己正在活着死去
生命
是那只小蚂蚁吗,被水流冲走了,可能再也找不到家
存在
叶子从嫩绿色到枯黄了落下来,分解在泥土里就算是消失了吗
可仅仅是活着,感受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就太难了啊
吹散将自己割离地太生疏,太不彻底
利器划破手腕留下白痕过后的几秒,就会渗出鲜红的血珠,像是一条玛瑙的手链
他紧紧锁着眉头,咬着牙才敢割下去
他初中前都不敢的,自从他被打完之后,不小心被划破了脚腕,突然发现,被殴打后的伤口好像变得没那么疼
几乎是依赖上了
伤害自己
每次尖刀划过皮肤,吹散的眼泪和笑容几乎是一起绽放
疑惑吧,他也是,很疼很疼,可是割下了那一刀就忍不住第二刀、第三刀…一直到那片手臂不剩下一块好肉为止。
那时候,眼泪已经完全蒙住了眼睛,腥咸的泪水,刺激着伤口,刺激得越痛他越是掉眼泪,眼泪越多越容易落在伤口上。
完全是恶性循环。
直到改之一把夺过刀甩在角落里,然后抱住角落里的他。
循环被一个人,就这么硬生生闯进来打破
白色,消毒水,嘈杂,和他的哭腔
改之满手是血,站在他床边,他以为是改之受伤了,急忙去问,得到人的回答是
“原来你也会问人疼不疼吗?你的手,吹散!割得已经看见骨头了,你就不知道痛吗?”
他难得吼了他,吹散被吓得一缩脖子,愣愣地看着他,鱼到改之才抹了抹发红的眼眶,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吓到你了…我只是…”
不想要你死掉
他说他在找活着的感觉。
他只想在无数次病发的迷茫和焦虑的深海中,给自己一段破碎的荆棘,用力抓握住了,才有疼痛的实感,才有被拽起的幻想
但却从没有这一刻来得真实:这才是活着。
有人牵挂,有人不愿你离开,有人大声喊你的名字,然后用力握住你的手,力道大到把他已经结痂的伤口都抓得裂开,渗出血,再用和平日里的温润语气截然不同的凶狠吼着:不许死!
“我……”
吹散哽咽了,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
改之只觉喉咙里像喀了血,眉毛拧成一团,声线还在抖。
被眼泪和汗液糊了满脸,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只一遍遍摸索着吹散的脸,牵住他的手,确认般重复着。
就像是他绝处逢生一样
我找到你了。
我赶上了。
改之望着逐渐深紫色的天空,那是吹散另一只眼睛的颜色。
眼里倒映着那片紫,落下泪来。(已经健忘你们就当是这个紫色吧)
吹散猛地自喉间挤出一声呜咽
活着很难,死亡更难。
活着,是只要在呼吸就好了吧?
死去呢?割舍了一切,对你好对你坏的,死后都不会再跟着你来,
可是,怎么能完全割离开?
就连自己这样,只被这一个人关心,就已经留恋的不得了,连死都没有那么果断
他自嘲
于无数辗转反侧中思考探寻意义与坚持,庆祝每一个呼吸着的日子。
无论是呼吸着,还是哭泣到快要窒息的那一刻
他都由衷的感谢。
“…傻锤…礼物,要当面送给人家,才有诚意啊…”
改之伸出手,掌心掉落下的,是吹散送给他的长命锁,沾满了人掌心的汗水,变得湿漉漉的。
“就像这个,也得亲手帮我戴上才对吧?”
虽然改之笑着比哭都难看,但吹散还是一知半解地接过手链,生疏地给人戴上。
“…对不起啊,我没送过人礼物…真的不知道…”
吹散垂下眼,原来是这样的吗?朋友之间,原来…
“不我不是说这个,”改之连忙打断了他的自责,“我的意思是,不许,再,偷偷地,背着我,背着爱你的人,伤害自己…更不许去死了…吹散……明明生活已经快要好起来了…叔叔也很少回家打你…”
“明明一切都在好起来吧?你的成绩,已经足够考离这里…所以吹散…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明明是救人的一方
鱼到改之在此刻却比吹散更加破碎
他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也不敢想,要是自己摔那一跤没有马上爬起来,要是自己慢了一个台阶,就会亲眼看着吹散,跳下去。
他光是想想就要心悸,他手轻轻握着吹散的手腕,不安地摩挲着他的结痂的伤口,心疼的眼泪却已经掉下来
心脏冲撞着嗓子眼,血液在胸腔沸腾着,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吹散被人紧紧抱着,失神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还有些恍惚,总感觉自己的灵魂或者身体,反正总有一部分等不及先跳了下去。
不然怎么感觉空空的,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他突然找回了零零散散被遗落的记忆,在那段只有彼此的时光里,是怎样举步维艰互相依靠。
吹散抬起冰凉的手,抹去改之脸上的泪,
学着改之的方式,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不要,哭…”
他稀里糊涂地又活了
也许是沾了改之长命锁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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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有一个结局的就是那种等改之赶到时,散已经跳下去了(但是我不会写
扔一个之前口嗨算了
其实想看鱼到改之亲眼见到c32从家里跳下来,看着那抹白色真的像雪花一样坠落,他的身后是自己在楼下也能听见的咒骂,他几乎是飞奔过来,张开双臂,他看见人的脸..上和身上的白色卫衣沾了血,鲜红色,是刚刚被打的。
看见对方因为自己张开的双臂而瞪大的双眼,他几乎贪婪地享受着与对方对视的最后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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