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昰暮睁眼的时候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身体也使不上力。他困倦的辨认着眼前的场景,只记得自己早就离开家了,姐姐也死了好多年。
他扶着椅子缓缓站起,迈步像喝醉的酒鬼,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似乎在监狱。
不过他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在监狱了。
不行,必须保持清醒,分析现状。他对自己说。
视野中有两个人,似乎没有敌意,看起来都很眼熟,应该是友方,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来救自己的。
“快走吧。”硼道。
忽然,一阵热浪袭来,空气迅速升高。
朝昰暮感受到了危险,他根本不用回忆如何用变异能力就无意识的使用起来,墙面受到压力,瞬间向地面倒去。
整个监狱坍塌了。
“你这下手真是没轻没重啊。”斯加微瞪大眼睛看着露天的监狱,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她也只惊呼了一句就赶紧跑去善后了。
精英攻击一般都会控制力度,但如果实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很容易酿成大祸。
“我干了什么……”朝昰暮慢慢回过神来,沉睡半个月的脑袋开始正常运作。
“你是……精英吗?”硼试探的问。
“对。”
他们为什么要救精英?硼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得到了朝昰暮的肯定后甚至已经准备好战斗了。
朝昰暮看着硼警惕的样子,不清楚对方和精英有什么仇,但现在并不是追究的时候。
“是谁让你救我的,带我过去。”他说出了最佳解决方案。
硼没能和精英交手,但他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是意气行事了,列捷尼安将这个任务安排给他就是应该就是想让他冷静点。
可是当时在列捷尼安口中亲耳确认阿溟的事情,他无法忍住。虽然那不是他所熟知的阿溟,但归根结底也是一样的。
硼默认了朝昰暮的话,踏着地板砖组成的平台飞起。
见此,朝昰暮跟了上去。
赫柏特还未靠近维纶,就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力量在把他的身体向下拉——周围的一切都受到了影响。
他勉强控制石块稳住身体,来不及感受疼痛便抓紧时机继续完成那一击。
维纶也是被朝昰暮那下弄得措不及防,结实挨了一拳。紧接着,赫柏特不见了。
“朝昰暮,你这一招绝,绝……”维纶拿出纸巾擦手上的灰,他不用猜就知道是朝昰暮干的好事,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正要解决这个报信的,结果就因为突发状况让赫柏特有了可趁之机。
“好吧梅维尔,这下我和你一样痛恨联合会了,还有朝昰暮。”维纶不想在这里浪费心情,刚准备离开就被后方的人叫住。
“你也在啊!帮我善后呗。”斯加微的声音隔他有段距离。
“没心情。”
“看来是真生气了,谁惹你了?”斯加微问了句,但维纶没理她,已经走了。
等会,维纶在这里?那刚刚突然升高的温度不就是他干的吗!难道他是想毁了这里?斯加微还不清楚他的目的,但就现在的状况来看,维纶是在和联合会作对了。
她自己虽然没有招摇的站在联合会的对立面,但也在试图脱离联合会的控制,今天这一出她是绝对要被问罪的。
她想起从前经历的种种,实在不想昧着良心给他们做事。如今这逃避的监牢已经崩塌,又有什么能够远离去做那些肮脏?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本就不该受控于联合会的。
她是斯加微,她不是精英。
她是她自己啊!
幻想过无数次的奋起,幻想过无数次的奔赴自由,她可太期待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斯加微缓缓拿出将其打开,上面写的又是精英集合。她定定的看着它,眨眼,看向前。
“恶心人的联合会,老子不干了!”斯加微站在坍塌的一切上将心里的话喊出,把那个只有信息和通话功能的手机扔去了云霄之外。
身后的废墟中不断有人出来,一个满身是疤的人走到她身后,手中是断裂的锁链:“挺有趣的,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喂!违背联合会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斯加微,你身为精英也要叛变吗!”一身狼狈的典狱长喊道。
“你要那么说也行,反正我不会再帮他们做事了。”斯加微轻松的笑着,抬头对太阳的方向立下誓言:
“等着我吧。”
于是她在此,等待大雨滂沱。
光线在黑暗中穿梭、穿梭,带晓海再次与家远离。
这奇妙的感觉让人浮想联翩,他伸出手幻想能触摸到将一切带回的线,却看到前方的光亮放大,被照得睁不开眼。
场景变换,他迎面撞上海,掉入水中。
反应过来后,晓海让水将自己托起,回到了当初掉下的岸边,发现这里已空无一人。
他知道在那么多精英的情况下,变成深渊的阿溟不可能逃离,但他觉得阿溟不会就这样死,一定还等着自己。
还有大家,所有人都在明天等他。
他将泪痕抹去,向前走。
忽然,他感受到在远方有一股熟悉的力量,但想不起那源自于谁又从哪里见过。
“真奇怪。”他自言自语。
那个方向与身后的海相反,而且比较远,似乎是在陆地的中央地带。
中央?
晓海想起来,阿溟说过他来自……中央。
他不确定是不是那里,但或许能找到些什么,抱着着这样的想法,晓海离开此地,乘着水往大陆中央去了。
水的速度很快,他越过草原,到达了离东西两边的海距离相等的地带。
然而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陆地,是被巨湖包裹的岛屿,岛中央是一颗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古树。
树。
晓海想起家门口的那棵树,和眼前的生机重叠。
原来那棵树是这个意思吗?阿溟他,只是想暗示这个?
但他隐隐觉得那里有答案,即使他不知道是什么答案,仍然往前走。
神明树下。
梅维尔从飞机上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四周空无一人,他却朝前方喊出声:“那个卞……什么汤?我有个你会很感兴趣的交易。”
“卞羽堂。”一位身穿古衣的人同皮影戏的影人般显现在现实世界。
这人正坐在石台上看着别处的景,手上端着一杯茶。他的声音毫无起伏,比机器人的感情多不了太多。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打个电话。”梅维尔把手提箱打开,里面是转接联合会的设备。他边把设备启动边自言自语:“下次应该造个新的,这破玩意几年前的老东西了……不对,他们没有下次了。”
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屏幕,连接起来后,他如愿以偿的在上面看到了一众讨厌的脸,他们似乎在开紧急会议。
“猜猜我在哪?”梅维尔笑道。
“你这家伙,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弗雷昂面色不悦。
梅维尔:“我不仅敢出现在你们面前,还敢灭了你们呢。”
“你又去碃屿了。”塞拉凝重的说。
碃屿是神明树所在的地方,一般是不准人进入的,而梅维尔再次无视规定了。
神明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不敢保证梅维尔会不会对那棵树做些什么,但他既然已经到那里,就代表湖外的驻扎人员已经被解决了。
“之前我们疏忽了,没有抓得到你,这次已经采取行动了。”希尤恩盯着他道。
“好啊,那我就看看你们怎样苟延残喘吧。”梅维尔好整以暇的说。
屏幕关闭。
“有得好戏看了。”说完,梅维尔把箱子丢到一边,席地而坐。“喂,这里的花是你种的吗?”他看着和记忆里的照片中别无二致的花海问。
“不是。”卞羽堂回答。“你想交易什么?”
梅维尔刚准备回答,就听见手上的装置发出响声。他马上打开屏幕调出监测界面,上面显示一个点正在靠近。
“我倒想看看第一个来的是谁。”他站起身,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鬼?”梅维尔疑惑了一瞬又转变为笑:“你自己送上门了啊?省得我去抓你了。”
晓海看到梅维尔惊讶起来,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你抓我想做什么?”晓海问。
“闭嘴,你没有权利问。”梅维尔不再看他,对卞羽堂道:“这就是交易的东西。”
卞羽堂的视线从茶的倒影上移开,抬起头见到晓海后呼吸凝滞了一瞬,手中的茶杯也无意识的松开来。
茶杯落在茂密的矮草上,水倾泻成一弯转瞬即逝的湖泊。
晓海听到梅维尔的声音也才去看了卞羽堂的样貌,同样愣住了。
那个人是特伦特讲述的那个神明树的故事中,他看见的主人公之一。
传说中的那对兄弟的哥哥,真的没有死。而他见到的跨越千年的故事,从脑海中映射到了现实。
“你说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梅维尔道。
卞羽堂没有理会梅维尔,青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晓海。他缓缓起身,用最直白的勇气想要踏出心中的永夜。
“卞羽京。”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真实的温度,却被一个看不见的罩阻拦。
“我说过了是交易,你得用一样东西来交换。”
梅维尔的声音将卞羽堂唤回现实,眼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卞羽京。
不过他绝对,绝对是自己要找的人。
终于能尝试那在书中、传言中找到的复活的办法了。多少年、多少时间,他找了多少办法,失败了多少次,而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使力,发现这层看不见的罩无法突破。
“你要什么?”卞羽堂问。
“树。”梅维尔平静的说。
他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在发现探测器上异常的能量波动的时候他很惊喜,那是一个移动的人形轮廓。
接着,他见到那股能量现出原形——一个像是古代的人。
他从那个人口中得知对方的故事,向来不相信传说的他亲眼见证了传说出现在面前。
这个人活到现在是用了树的力量,变成了类似能量体的非完全人类,变成了树的主人。
既然树的力量能为人所用,那他的愿望可以提前实现了。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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