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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Chapter51抉择

和平会北地总部。

硼回到和平会的时候觉得不对劲起来,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现在安安静静,但值班人员的存在又证明没有发生意外。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报告。”硼说完就跑上楼了。

朝昰暮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从进这栋楼开始就停留在中央的雕像了。

这座雕像的人没有放大比例或抬升高度,她坚定的看向前方,她与所有人平视,好像一个可靠的同伴、一个陪你远走的友人。她右手握着利剑,拇指抵住剑柄,好像等待着出鞘的时机。她并未站在原地,而是一副要往前迈步的模样,好像随时在奔赴新的明日。

她的眼神生机得像要从石塑的躯体中破壳而出,要去描绘、去看见一个历史,一个永恒。

你让我等三年,我却在第二十二年才与你的雕像面对面。

“蓝蒲,久仰大名。”朝昰暮向她笑,眼泪却从眼角流下。

阳光一直从上方的玻璃透过照下来,从前那个矮小的他早已高过眼前人的影子。

小时候的他没能找到朝昰水,长大后才知道朝昰水已经和三岁的他留在故乡,留在那栋老旧的房子里了。

“兄弟,你杵那自言自语干什么呢?”不远处房间内的看守对他喊。

朝昰暮转过头,看守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了什么,急道:“哎你是、是那个什么……谁来着?”他一时想不起来,端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走出来递给朝昰暮,“反正副会长走的时候说让我把这个给黑头发蓝眼睛的人。”

“给我?”朝昰暮疑惑的接过盒子。

“应该没错。”看守摆手说着,走回原来的位置了。

朝昰暮看着手里的盒子顿了顿,感受到了手心异样的触感。

盒子底下有张纸。他抽出展开来,上面是匆忙的字迹。

朝昰暮,这是你姐姐在你失踪的那些年写给你的信。我们的计划被梅维尔知道了,如果最后失败……你愿意的话,拜托你和留下的人一起守住和平会,等待下一个时机。

朝昰暮为之一颤,视线移向手中陈旧的盒子。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世界里清晰可见,手指慢慢靠向锁扣。

泛黄的信纸从盒子里挤出,倾泻了一地的思念。

他呆滞的看着脚边的纸,看到它们在恍若银河的流水中于遥远的过去而来,终于漂流到身边。

他缓缓蹲下身,一张一张的收信。

如果我当年没有出去找你,是不是就能收到这些信,就不会亲眼见到你的死,不会像现在,连家都不记得在哪了。

他拟出不存在的命题,又自嘲无论选择哪一个答案,也改变不了结局。

最后一张纸落在了雕像前方,朝昰暮转了方向,将上面简单的文字一览无余。

“等我回家。”

朝昰暮好像听见了那道声音,他怔愣着抬头。

阳光将轮廓照出虚影,在一瞬与忘却的影像重叠。他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影子也是这般高。

“他们说不知道该把你送哪里去,先生也已经走了。”硼的声音逐渐靠近,他从楼梯上下来看到蹲着的朝昰暮,问:“你听到了吗?”

朝昰暮恢复平常的表情,站起来对他说:“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另外,梅维尔做了什么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硼的语气算不上好。

“哈?”朝昰暮觉得离谱,自己明明很明显在试图帮他们,眼前这个人却如此疏远。

“我估计副会长疯了,救个精英回来。”硼准备回去,但还是停下决定看着这个精英会不会做什么坏事。

朝昰暮叹了口气,他觉得和这种十几岁的小孩讲话很累。“我是精英,但不是那种……”

话还没讲完,那个看守突然激动的打断他:“哦我想起来了!老早就听到他们讲过,你是会长的弟弟吧!”看守又跑过来,继续说:“没想到会有当代精英加入咱们,你也是要留下来的吗?”

“你真是?”硼狐疑道。

“是,快告诉我。”

看守又插起话来:“计划,说的是世界革命吗?”

“世界革命?”

硼接上话:“同时在世界各地发动革命,哪里都有和平会的人。关于梅维尔的事情,我只知道他说会帮我们拖住精英。”

朝昰暮想,世界革命的结果无论是哪一个对梅维尔都是有利的,他会少一个对手或者两败俱伤渔翁得利。但他能用什么办法拖住精英?不,重要的是,他绝对会扫平一切阻碍。

多年前那个真挚的小孩,变成了如今陌生的模样。

梅维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会走向极端,走向毁灭的,那样可不好。

“计划什么时候开始?”他说。

硼:“等精英都到梅维尔那里。”

“我知道了。”朝昰暮说着,把手里的盒子推给看守:“请你帮我保管,我会回来取的。”

“好嘞。”看守接过,问道:“你要走了吗?”

“对。”朝昰暮转身背对着雕像逐渐走远,一如逝去的那些年月。

“喂!你去哪?”硼追了上去。

碃屿,树下。

“可以。”卞羽堂不假思索的答应了梅维尔的交易。

晓海面前的阻挡瞬间消失,他看见卞羽堂盯着自己,那个眼神中看不清任何情绪。

“卞羽京,终于可以继续活下去了。”卞羽堂自言自语,几十万个日夜的落空蚕食着他的精神与理智,早已无药可医。

他不管书上记载的是真是假,不想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哪怕一次次徒劳无功。

晓海觉得这个人的感觉十分熟悉,他想起了一个名字,问道:“你认识阿溟吗?”

“阿溟?”卞羽堂看起来并不知晓。

“他,他和你说话的感觉很像,眼睛也和你一样。”晓海继续说。

卞羽堂顿了一会,眉头拢聚乌云:“是那个家伙吗?”

“你认识他?”晓海有些期待。

“我让他去找你,结果找了十几年,了无音讯。”卞羽堂往前迈步。

晓海被他盯得很不舒服,慢慢往后退。

“你们站一边点,他们来了。”梅维尔忽然说。

刹那间,脚下的土地崩裂,与岩石向上像种子一样生长,它们受到看不见的阻碍挤向周围,变成一个以梅维尔为中心的半球。

世界像与他为敌般涌来,都被那层阻碍隔绝在外。

卞羽堂控制着晓海闪到一旁,他的心情看起来更差了。

托里米酋斯从远处飞向此地,可他还没进行下一次攻击,土地就不受他控制了。

他从卞羽堂的眼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制感,那是像他这样的天才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你是谁?托里米酋斯用眼睛询问。

他被砸进前一秒还是亲切的土中。

梅维尔笑出声,少有的夸赞起别人:“你还挺厉害的。”

钬出现在不远处。

“这就是冲动的坏处。那个人看起来和……”她没说出那个名字,转言:“看起来很难击败。”

尼莱索沃紧接着钬出现,他也没往前,问:“你见过他吗?”

“没有,但是感觉有点像……”钬欲言又止。

“梅维尔还安然无恙,他们是一伙的吗?”尼莱索沃思考着。

“作用力,试试他会不会。”钬道。

尼莱索沃想要汇报情况,却拧起眉:“就在刚刚,信号被阻隔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们通风报信?梅维尔预料到了。

“劣势。”尼莱索沃总结。

水大片涌来,他们马上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两人闪躲至空中,水也转移方向,紧追不舍。

尼莱索沃控制磁性物质阻挡水,却被水的力量冲破。

果然变异能力比的还是强度,尼莱索沃心想。

但同时,所有人只可能会使用认知内的变异能力。

他用强磁约束早已准备的电离子体,准备制造一场爆炸,但他马上察觉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周围出现了。

磁都穿不透。

形势严峻。他想。

这应该不是击败托里米酋斯的人做的,而是……

尼莱索沃对上梅维尔的视线。

是你。

钬的状况也不算好,她也被约束住,并且这层关住他们的东西非同一般。她从未感受过这种物质,就更不用说控制强核力分解了。

“挺热闹的。”维纶优哉游哉的走来。

“事做了吗?”梅维尔道。

提到这,维纶有些不爽起来:“当然。”他往前走,结果被“盾”挡住了。

“我说老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把我也关进来干嘛?”

梅维尔闭眼,不耐烦的说:“因为你总是很吵。”

维纶眯着眼看了他一会,慵懒的说:“早知道就回去不来了。”他席地而坐,“算了,反正肯定会被那个穿长衣服的打。”

托里米酋斯爬起来,他同样被罩住了,对外界造成不了任何损伤。

“别白费力气了,这东西只能用极强的引力破,其他的基本上没用。”维纶提醒道。

“你少管别人。”托里米酋斯愤道。

“其实我觉得梅维尔开挂了,但是我没有证据。”维纶悠悠的说。

“你在说些什么?”尼莱索沃听了,满脸不解。

维纶:“跟你们这些没开化的原始人讲不清。”

尼莱索沃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任何心情,看维纶是愈加不顺眼了。

维纶准备闭眼睡一会,看见天空中出现一个逐渐放大的黑点。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梅维尔毫不意外的说:“终于来了。”

呼啸中,一个人从天而降,巨大的力场将空气都扭曲。

“我就知道你在这。”

“但这次,我不会走了。”朝昰暮说。

于是梅维尔,与二十五岁的他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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