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您母亲让您今晚回去一趟。”
宋百威一听头就大：“知道了，昨晚说过了。”
“你也别不耐烦，这不是夫人交代我必须再和你说一遍，怕你贵人多忘事嘛。”
宋百威白了一眼赵牧玄：“好好说话。”
“行行行，我好好说话，你今晚去的吧。”
宋百威不爽地哼哼了两声。
“对了，我们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人离职？”
赵牧玄脑子发懵：“这人事不归我管，而且我们公司这么大，这每天都有可能有人离职。”
“你什么意思？”
一不小心把心声透出去，赵牧玄捂住嘴巴：“没没没，就说说个可能性。经理想打听什么？”
“你帮我去问问，客服部是不是昨天解雇了人？”
赵牧玄忽然吸气，“呵”出了声。
“你呵什么？”
“不是，经理，你难道又有了喜欢的人？”
宋百威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一连眨了几下眼睛：“什么叫又有喜欢的人？”
眼看赵牧玄不怀好意地凑近自己，他的身体往后仰，躺在后边的沙发转椅上。
赵牧玄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
“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等等，宋经理，你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喜欢过林小姐，我们之前的财务？”
“胡说什么？”
赵牧玄心里咯噔了下。
“我就说......难怪她被调去分公司，你这什么消息都没有。我去，那你喜欢的是客服部的人？谁啊？”
“不是，我是看那个每天搞打印的人太闲了。早上电梯上来，听说客服部有个人离职了，这招个人也是个成本，你让人事给安排下。”
“安排下？”
赵牧玄捋了下：“你这意思是，让客服部不准再招人了，就直接把打印机小姐塞过去就好了？”
“嗯......哼。”
宋百威忽然轻笑一声，赵牧玄在一旁毛骨悚然。
这是要把员工的剩余价值榨干。
一分钱做多工种的工作。
想到自己的处境，他摇头。
“不行？”
赵牧玄看到这双一定要他给出保证的眼睛：“行行行，为节约成本，必须的。”
赵牧玄被催着去办事。
等交代完，他从客服部出来，抬起头就碰到了一双眼。
要不是定睛一看，他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宋百威逼人的眼睛。
他把手放在胸口，轻出一声：“大概是打工人的怨气吧。”
看着陈惠子被安排在工位上，他也就放心地走了。
傍晚，他把宋百威载回了家。
“老板，那你上去吧，我下班了。”
“嗯，给你交代的事办好了？”
“嗯，办好了。”
宋百威拿出手机，陈惠子未给他发过一条信息。
他微微蹙眉，狐疑地看着赵牧玄：“真办好了？”
赵牧玄有点摸不着他的心思。
这就一个小客服的事，犯得着这么计较？
他笑嘻嘻看着宋百威：“当然，不信我明天给你拍个照，保证帮你把牛......员工的最大价值发挥到极致。”
“来了？”
听到夫人的声音，赵牧玄赶紧钻回车里，开车溜了。
宋百威点头：“嗯。”
“这时间刚好，快来吧，一起吃饭。”
面对这个把自己找回来的女人，和她一起共进晚餐，次数也已经数不清了。
可今晚宋百威总觉得她在观察自己，似乎是想找个机会说点什么不太容易的事。
“这菜不错，平时都找不到这么鲜的，你尝尝。”
宋百威把碗递过去：“谢谢。”
“诶，和妈妈还说什么谢谢啊。”
宋佳韵把公筷放下，看向宋百威：“百威啊，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和平常的母子比起来不算长，但是妈妈对你是真心的，我希望我们可以放开来，就像别人家的母子一样，像这样的小事，不必言谢。”
“嗯。”
宋百威的表情有点僵：“我也想，但是......还没适应。”
“没事，慢慢就会适应的。”
“试试这汤。炖了几个小时的呢，不是阿姨做的，是我亲自炖的。”
“谢.....”
“诶，刚刚说什么来着？就从这里开始吧，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了。”
宋百威忍住：“嗯，好。”
他喝下了一口汤，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样？不错吧。”
宋百威忙点头：“还真是。”
“好喝的话，你多喝几口，汤要趁热喝的好。”
宋百威低头。
宋佳韵看他满意地喝了几口，张了张嘴：“百威啊，你今年也25了，妈这边有个认识的阿姨，她女儿啊琴棋书画样样都好......”
宋百威瞬间觉得手里的汤不香了。
他放下碗，还没抬头先发了话：“妈，我还不想......谈恋爱。”
“是吗？”宋佳韵的笑并不是很自然。
嘴角提着的笑。
那是在社交场合他惯常看到的笑。
虽然是以儿子的身份被认回来，但他从未觉得在这里有一种安全的归属感，特别是面对这种不明的笑意时，他总在怀疑对方把自己带回来的意思是什么。
“那没关系的，不谈恋爱，也可以当做朋友先认识一下。”
“是认识一下还是先认识一下？”
宋佳韵愣了下，随后又给宋百威舀了一勺热汤：“都凉了。”
她把勺子放回去：“先喝吧。喝完再说。”
宋百威舀了一口，食不知味。
“其实就是普通的一次见面，她妈妈知道你是体育生出身，还觉得很奇妙，说你们一定会碰撞出很多火花。认识下新的人，对自己也是挺好的，平时工作就那么些人，换个磁场也当做给自己充充电。你不算是i人，出去外面对你来说也不算太难的事，对吧。”
“单独见面吗？”
宋佳韵抿了下嘴：“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你要是觉得尴尬，那我们就直接在年会上见吧。那天穿得好看点，就算不为别的，也为给我们公司留个好的门面印象。好吗？”
他没得选择：“嗯。”
手机震了下，他拿起来，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
—你给我排工作了？
—不是说不要搞我吗？
“什么事这么开心？”
“嗯？”
抬起头，他对上宋佳韵的眼，随即他把手机反着盖在桌面上。
“没有，就是今天的企划通过了。”
“看来你已经越来越适应这里的工作了。”
他点头，不知不觉挂起了和宋佳韵一样的笑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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