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好不容易摆脱了父母的严刑逼供,闪回房间,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楼下凉亭里她爸那压不住兴奋的大嗓门透过窗户隐隐约约传上来:
“老王!看来我们这个亲家是做定了!”
“哈哈哈是啊老花!昨天晚上他们在我家门口那出,我就看出来了!”
“你是不知道他们在我家干了什么!我和思平一进朝朝房间,我们都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
“啥?快说说!”
“深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地毯上那…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
花朝听得头皮发麻,脚趾抠地。她爸这添油加醋的功夫真是绝了!
紧接着,更惊悚的话飘了上来: “我们找个日子商量一下婚期吧?”
“最好今年就办!趁热打铁!”
“哐当!”花朝手里的苹果直接掉在地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商量婚期了?!今年就办?!
她瞬间将一丝视觉附着在凉亭的植物上,清晰地“看”到她爸脸上那灿烂的、仿佛已经抱上外孙的笑容。
“你要把我嫁了?!”花朝一个视频电话直接轰到花泽手机上。
花泽正聊得开心,被女儿抓包也不慌,乐呵呵地说:“就隔壁王家,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你们小两口两边住,两边吃,多好!我跟你妈,还有老王家两个,还能早点抱孙孙,享受天伦之乐…”
花朝实在听不下去,瞬间切断了视频,再多看一秒她爸那傻笑的样子她都要心梗。
不行!绝对不行! 花朝原地转了两圈,当机立断——跑!必须跑!
她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动作飞快。同时给王也发信息:「你那边的麻烦处理完了吗?」王也回得很快:「基本搞定了,诸葛家那三位让我爸暂时留家里‘做客’了。怎么了?」花朝:「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昨晚我算卦不是吐血没收拾吗?还…还扔了件衣服在地上。结果我爸妈进去了,产生了极其离谱的误会。」王也:「…能想象。」花朝:「然后刚才,我爸和你爸通电话,最后达成共识——让我们今年结婚。」王也:「……」花朝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王也的石化,她赶紧打字:「所以,跑吧!咱俩赶紧跑吧!离开北京避避风头!」王也那边沉默了几秒,回了一个字:「成。」
王也的行动力此刻达到了巅峰。他飞快地收拾了一个背包,然后目光落在了衣帽间那面墙的十一个礼盒上。犹豫了一秒,他果断找出几个最大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礼盒都装了进去,足足装满了两个大号行李箱和一个登山包!
当他拖着这惊人的行李规模出现在路口时,正在车里等待的花朝差点把方向盘掰下来。
她降下车窗,看着那堆得像小山似的行李,忍不住吐槽:“王道长,您这是…把整个武当山都打包带走了?我们这是逃难还是搬家?”
王也把行李费力地塞进SUV宽敞的后备箱,喘了口气,没好气地说:“你不识好人心!这都是你的东西!”
“我的?”花朝愣住了。
“不然呢?十年份的礼物,你以为是小玩意儿吗?”王也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本来想找个机会慢慢给你的,现在看来得提前交接了。”
花朝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心里咯噔一下。原计划是坐民航飞机溜走,现在带着这么多“违禁品”(主要是太扎眼),民航肯定是没戏了。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李机长吗?对,是我。麻烦准备一下,嗯,今晚就用,航线申请去浙江义乌。对,尽快。” 她只能动用家里的私人飞机了,只希望她爸沉浸在“嫁女”的喜悦里,没那么快发现她是“逃离北京”。
“我们去哪儿?”王也问,一副反正跟你走了的姿态。
“横店。”花朝发动车子,“我接了个小角色,就去拍两天戏。正好躲躲清静。”
车辆平稳地驶向机场。私人飞机的效率极高,他们很快登机,庞大的行李也被妥善安置。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花朝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始拆那堆积如山的礼物。
第一个盒子,是十年前她刚转学出国那年的一份礼物。里面是一条细腻的羊绒围巾,一张手绘的武当山雪景明信片,还有一小罐密封好的、带着清冽香气的松针茶叶。
第二个盒子,是下一年的。是一套精装的《本草纲目》,里面夹着一片已经压制成标本的、极其罕见的蓝色兰花花瓣。
第三个盒子,是一副复古的飞行员太阳镜,镜腿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Z”。
第四个,是一枚造型别致的羽毛胸针,羽毛根部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润泽的珍珠。
……
每一个盒子里的礼物都不止一件,似乎对应着那一年里不同的节日和季节。有些昂贵,有些别致,有些甚至显得有点傻气,但无一例外,都能看出挑选者的用心——它们或多或少都契合着花朝当年的喜好,或者带着王也生活环境的印记——武当的茶叶、松针。
花朝抬起头,用眼神询问王也。
王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看向窗外翻滚的云海,声音不大却清晰:“就…每年到了那些日子,春节、中秋、圣诞、你生日啥的。甚至六一儿童节,看到觉得你会喜欢的东西,就买了。想着…万一哪天碰上了,就能给你。结果,越攒越多。”
花朝低下头,手指轻轻抚过那条柔软的围巾,鼻子猛地一酸。
原来,不是只有她记得。原来,他并不是毫不在意。他只是用一种更笨拙、更沉默的方式,参与了她的整个青春。
十年份的礼物,沉甸甸地摆在她面前,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她从未知晓的、被小心珍藏的时光。
“王也…”她声音有点哽咽,“你…”
“打住!”王也立刻打断她,耳朵尖有点红,“可别哭啊祖宗!机上纸巾可能不够你用的!你就当…就当是武当山特产大礼包,对,特产!”
花朝噗嗤一声又被逗笑了,眼泪却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又哭又笑的。她小心地把拆开的礼物一件件收好,心里被一种酸涩又饱满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飞机穿过云层,向着南方飞去。机舱里很安静,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说、却悄然改变的微妙氛围。
北京城里,两位刚刚“订下儿女亲事”的老父亲,还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准新郎和准新娘,连夜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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