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诚揉了揉太阳穴,他大约是把家里的人都得罪了一圈,才被他们支到他这里来的。要是朗之知道羊奕这一路是在装病,朗之也必定跟他翻脸不可。
“你别告诉朗之你这一路是装的,后果自己想。”羊诚看了远处两个小身影,再看看羊奕,道:“既然你精力这么充沛,今日就在这里干活吧。给你介绍两个朋友,以后也是要在书院学习的。”
要让羊奕学会跟人相处,不是把他发配出去,而是要把他放到人群中。就像要学游泳,一定要下水,这是一个道理。
“陶麒,陶麟,你们过来!”羊诚喊了一声,被太阳晒黑不少的陶麒和陶麟两兄弟一路小跑过来。
这些时日,他们在大堤上学了不少东西,都得了阿爷夸赞。他们再不是如第一日来挖淤泥一般不情愿了。
“羊公子!你看这是我们今日计算的水方和土方,若是持续这样挖下去,再过三日,城中街道就无积水了。” 陶麒十分兴奋,他今日算得和陶麟一样快。
羊诚接过竹签一看,还真没算错。羊诚赞许地点头:“好!”
陶麟拜道:“当不得公子这一声好,这都是羊公子教得好,比阿爷教得方法好用多了。”
“既然是好办法,你们把他也教会吧!”羊诚把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他身后的羊奕揪了出来:“好好跟陶麒,陶麟学学!”
羊奕十分反常地揪着羊诚的衣服,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狼王居然还怕两个文质彬彬的同龄人?
羊诚十分疑惑。
陶麟走到羊奕跟前,“不怕的,不难学!”
羊奕翻白眼,这是难学不难学的事儿吗?这是被同龄人坑过之后的后遗症好不好。
他就不喜欢跟同龄人在一起,要不然,他能不好好待在书院上课吗?
没想到,到了家主这里,还是一样。
看着家主坚决的表情,不去怕是不成。
羊奕望天兴叹,哎,这回大概是没办法了……
……
数日后,大堤落成,将鉴湖一分为二。
会稽郡水位下降,城中大街小巷露出了打滑的青砖,百姓们自发洒扫。城外稻田,露出了被淹得发黄的秧苗,没得救了,但听说陶家已经有补救之法,育了新苗了,城中百姓总算还能看到希望。
大堤之上,有一行数人。
多日未出郡守府的郡守大人此刻喜笑颜开,对着羊暨行大礼:“此番大水能退去,尚书大人功不可没。会稽百姓都感激大人,此堤不若就叫羊公堤吧!”
羊暨板着脸,没有说话。
郡守大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
羊诚微微一笑,在郡守大人把犯下的错弥补完之前,羊暨大概一直会是这个路数。这位尚书大人也是辛苦。强忍着把大小官员一个个拉去砍头的心,耐心地等着他们一个个劳动改造之后,再把亏欠的粮食一斗一斗地补回来。
羊公堤?这名字倒是有些意思,倒是与那杨公堤不谋而合了。经郡守大人这么一拍马,倒是给羊诚提了个醒,对羊暨道:“大人,依在下看,这堤上可种柳栽桃,待到来年春天,定能桃红柳绿!颇有些意趣,说不定,还能成一个踏春游湖的好去处。”有植物根系固泥沙,这堤才能更久一些:“以后每年水汛来之前,都掏一掏这湖底的淤泥。”
羊暨眼睛一亮,点头。
郡守大人立马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而此刻,陶家的门槛要被乡亲们踏破了。
向阎罗门购置的秧苗的价格虽然有些高,但陶家将那一船瓷器转手大赚一笔,所以,这一场水灾倒是没有多少损失。陶家账房合计结束之后,陶家大掌柜赶紧跟陶家老家主去汇报,老家主听了不太信:“竟还有赚?”
“这次能扭亏为盈,全靠了那一船瓷器。好东西啊,利润可观,我们得找个人好好跟乔家去谈一谈。说起来,还是羊公子牵的线。” 陶家大掌柜双脸露出欢喜的红润:“老家主心里可有人选?让谁去?”
陶家老家主略一沉吟,道:“麒儿和麟儿他们要去启山求学,会过东平郡,就让他们俩去一趟乔家。你打听打听,乔家的女公子们是不是有跟他们年龄相仿的。要是乔家有意,结个亲家。陶乔两家也有五代人没结亲了,也是时候联络联络了。 ”
“这是大喜事,家主放心,这就安排人去打听。” 陶家大掌柜十分欢喜,自大公子出了事之后,陶家已经很久没有办喜事了。
与陶家这边十分欢喜形成强烈反差,羊诚回到阎罗门的时候,阎罗门愁云惨淡。
希千的脸色更是让人一日入冬的感觉。
“京口的事情起了变故?”羊诚不做其他的猜测,只是:“前几日不是说快成了吗?”
“好叫公子知晓,原本已经安排妥帖准备接人了。不知为何,看守监牢的人全换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这几日,阎罗门竭尽全力,可事情还是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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