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什么,没吃饱饭吗?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都被黑曜甩到天边了。出去别说是你们是我带的兵!” 羊奕心里着急,说话也就跟着着急。
“将军,我们这跛脚马哪能跟国主的黑曜比。将军,你的马也不是跑不动了吗?”
“是啊,跑了一天一夜没有停!马早就累了。”
“将军,让大伙歇一歇吧,也好饮饮马。我们能在马上解决吃喝,可马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人仰马翻啊!”
羊奕周围的亲兵,你一句我一句。
他们说得没错,马是累了。
可别说国主,就连他自己也舍不得停下来,只想快点找到他们。
现如今是兵分五路,玄羽卫全体出动,风雷雨雪四位首领各负责一路,而羊奕则跟着国主,在这一条几率最大的路线上追寻陛下。
一旦出了长安郡,去燕国的路线少说也有二十条,怎么追?所以,这两日是最关键的两日,如果能在这两日内追上,那就妥。
如若不然,怕是大海捞针。
羊奕缰绳不松,速度不减:“有本事,你们把这话跟国主说说去!”
“国主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谁敢啊!”
“就是,就是,就算把马跑死了,也比承受国主的怒火强啊!”
羊奕假假地笑了一声:“既然一个个的心里都明白,还给我挖坑!都给我快点吧!若是陛下有事,别说马死,我们也是万死难辞其咎。”
“将军,快看,黑曜似乎停了!”
羊奕举目往前看,国主确实立马了:“有情况,快,策马加鞭,跟国主汇合。”
羊奕奔马到慕容轩身侧,慕容轩马鞭一指,羊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支部曲,少说也有五千人。后面还跟着大批的马,浩浩荡荡,朝他们而来。
羊奕看了周围的地势:“硬战怕是对我们不利,他们地势高,凭借马力冲下来,我们的兵容易被冲散。”
慕容轩朝天空看了一眼:“不是都说你目力好吗?”
“啊?” 国主这什么意思?
只要陛下不在国主身边,国主就是阴阳怪气的,羊奕习惯了。
慕容轩摘下水囊喝了一口水:“你仔细看看他们旌旗!”
羊奕再仔细看时,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哈哈,那胖墩墩的羊可不就是羊家的家徽。原来是自己人啊!这下好了,若是陛下走得是这一路,没准,这会儿跟他们在一起呢。”
慕容轩的脸上神色也略好了一些:“迎上去!”
……
羊家车队浩浩荡荡,五千穿着森森铁甲的部曲护拥着两辆马车和长长的运货牛车,后面还有无负重的马群。不怪羊奕看走眼,任谁看到这样好的盔甲,都会以为是正规军。因为,不光马上兵卒的盔甲从头护到脚,连马也穿着盔甲。
盔甲如墨一般黑,太阳底下不反光。给人一种森然的压迫感,遇到这样的骑兵,只怕是仗还没有开始打,兵卒们已经开始害怕了。
羊家车队中,羊初六举起手,在眉脚处搭了个篷,超北方望着,嘟囔了一句:“我没让人把我们这一队的行踪告诉家主啊,怎么还是出来接了,还迎出这么远。”
乞活把水袋递给嘟囔着嘴巴的小主人,小主人一路紧赶慢赶就是为了给家主一个惊喜,这会儿怕是不能够了:“家主如今当了汉赵国的皇帝,日理万机,还能派兵出来迎接,定然是十分重视车里的人。”
小六回头看了看后面两架马车,都是家主至亲和在乎的人:“家主对家里人都是重视的。走吧,迎上去。这重甲骑兵好是好,就是速度太慢了。要不然我们肯定比夫子他们早到长安。”
乞活:“女公子又说傻话了,要守护这一队牛车,速度哪里快得起来!”
小六望着那蜿蜒的牛车队,夹了夹马腹,叹了一声:“哎,姑姑恨不能把整个家底儿都搬来,要不是怀了孩子,这一趟,她一准儿跟来。全家就她最让人头疼!”
乞活:“向夫人手艺好啊!这身盔甲可真是天衣无缝呢!”
小六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皮甲,轻薄灵活,几处要害有绵密的钢丝为内衬,跟乞活的重甲不同。要说做衣服,这天下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乔家的了。
小六最佩服的还是家主,家主当年不仅认了乔家的女公子当义妹,让大家多了一个能干的姑姑羊莘,还把慕容璇送到滁州让姑姑带着,“璇儿如今的手艺也是极好。家主见到璇儿亲手做得战袍,定然十分开心。”
小六对着马车喊了一声:“璇儿,你阿爹派人来接我们了,你准备一下。” 已入长安郡,小六不再拘着慕容璇,决定让她以小公主的身份去跟来人对接。毕竟她自己只是商队的人,没有官职,不适合出面。让小公主去应对,免得落了来人的面子。二兄说了,她已经长大了,得晓得人情世故,不能给初登帝位的家主丢脸。
马车里传出少女清脆的声音:“六姊,璇儿知道了。”
待到两队人马碰了面,小六的嘴才不高兴地憋了憋,来的不是家主也不是羊家的人,而是那位国主。
小六给乞活递了眼神,乞活去敲第二辆车的车厢板:“刘大人,六耳大人,快醒醒!”
这车里睡着的正是北淮一霸刀疤刘和在琅琊山养马的六耳,两人应声而起,推开车厢上的窗子,十分警惕地问:“什么情况?有敌袭?” 说好的轮番休息呢?
乞活一脸的抱歉:“两位大人,国主来了。”
刀疤刘咧嘴一笑:“陛下果然够意思,竟让那赵国的国主来迎我们!够给俺老刘面子的!”
六耳则是沉默不语,似乎有点想不明白这国主怎么来了,忽而,他眼神一黯:“不对,出事了!为免家主担心,我们的行踪未禀明家主。再说,即便家主当了皇帝,既不会托大的,更不会让我们难做,怎会让赵国主来迎我们?”
刀疤刘:“你就是心眼多。家主向来神机妙算,我们都到长安郡地界了,他还能不知道。再说,这一趟除了马和铠甲,本来就是送公主的,让他一个赵国国主接一接怎么了?”
乞活:“两位先别说这些了,快随公主和女公子去拜见国主。家主早前来信吩咐过的,万不可在礼节上出了纰漏。汉赵新立,多的是想分裂新国的人。”
刀疤刘推开马车门跳下马车:“走走走,你个武人怎么如此啰嗦!我整日听那姓向的啰嗦也就够了!”
三人走到公主车架旁,跟着公主和小六,远远朝慕容轩行礼:“拜见国主!”
“起来说话!”慕容轩没有废话,见他们中没有羊诚,急问:“小六,你们来得正好,你们这一路行来,可曾见到可疑的车马队伍或是行人?”
“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车马队伍。国主这是在追缉什么人吗?”小六虽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位长得太过耀眼的国主,但能让国主亲自追缉的人,定然不是小人物,所以,态度十分恭敬。
为稳局面慕容轩没有把羊诚失踪的消息传出,此刻也不便对着众将士的面告诉他们陛下失踪,于是只道:“有人把你们家家主带走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羊家车队众人惊闻噩耗,都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马车上的少女第一个绷不住了,道:“出来!”
她的声音刚落,一只鹞子一头狼从车里出来了。只见少女一身劲装,小小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威猛的鹞子,比她的脑袋还大。她身旁平行的是一头跟她差不多高的狼。
少女再次行礼:“璇儿拜见阿父,敢问阿父,阿爹何时被人带走?何人带走?”
慕容轩看到少女熟悉的面容,心中一热,这是他的女儿,被养得很好。就是这左擎苍,右牵狼,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慕容轩重生之后未见过她,如今已然面容大变,她如何这般笃定叫他阿父:“你是璇儿?”
慕容璇看这个年轻的阿父十分犹豫的模样,心中着急,赶紧道:“正是璇儿!阿爹来信告知,阿父容貌大变!但如今看来,与外祖母倒是十分相似。这些年阿父未有来信,无怪乎见面不识璇儿。璇儿如假包换,跪拜大礼,等璇儿找到阿爹定然补上。如今事态紧急,还请阿父回答我的问题。”
慕容轩没有怪慕容璇的冷淡,反倒为她逻辑清晰和处事冷静叫好。她这番话,清楚说清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跟自己的关系,她外祖母的画像也的确一直由她保管:“你阿爹昨日失踪,多半是数年前投奔羊家的希千带走的,一并带走的还有希百。”
璇儿皱眉:“阿父这一路往南追来,莫不是觉得阿爹是要回羊家?六姊,你可知晓此事?”
小六一听家主失踪早就两眼泛红:“家主不可能回羊家!早在月前,家主就命秦大人护送夫子等人北上,怎么还会自己回去。”
璇儿:“那阿爹会不会是因为担心阿弟?”
小六摇头:“不会,夫子和小殿下的行踪,家主是知道的,他们比我们先出发。今晨,小殿下的鹞鹰来过,他们已经到长安城了。”
如此看来,阿爹是被劫走了!他们这一路来没有碰到什么可以的车马,璇儿:“阿父,那希千会不会是没有带阿爹往南走,而是往北去了。”
慕容轩看着思路清晰的女儿,知道羊诚安排的妥当,她被教养的出乎意料的好,他心中更是愧疚,怎么能把他弄丢了呢!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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