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将军将剑一收,进了马车。
陈焕道:“慎行,赶紧去收铁蒺藜,给我冲出去!咱可不能让北蛮子包了饺子。”
慎行拿起缰绳,运气吼出一声:“收!”
只见阵前绳索牵动,伴随着丁零当啷的响声。那散落一地的铁蒺藜收走了,没有了带刺的荆条,阵前干净了,路好走了。
慎行第二声已经吼出:“冲!”
只见一辆马车以不可以思议的速度飞奔而出,更不可思议的是两旁的白袍护卫竟如飞毛腿一般,都能跟上。
马车一直向前冲,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此刻,匈奴骑兵正朝燕军原先所在的高地两翼行进,正中间就正好出了那么一个空档。马车就带着部曲一路飞奔了过去。
这马车已经够快的了,但这部曲两条腿竟也能跑这么快,竟如离弦之箭一般。
“兄弟,别落下,把你刀给我,我帮你背!”
土匪出生的部曲不甘落后:“不用,我自己可以。不过你们行军不累也就算了,怎么跑也能跑这么快!怎么练的?”
“都是走乡窜村练的,遇到狗追,跑不快就要被咬啊!”说起来都是泪,可真到战场上还真管用。家住真是神人啊!
“啰嗦什么,快跑。北蛮子的马可不慢!”
匈奴骑兵千长打了这么多年的燕军,就没见过这么诡异的马车更没有见过这么能跑的兵卒。
他这里刚包抄了两翼,燕军就如一条泥鳅一样溜走了:“后队改前队,追!”
马车依然在往前奔,车中人命令:“慎行,射箭!”
只见慎行把缰绳一收,用脚踩住,搭弓朝怀远县城楼射出一箭。
城楼之上守城的士卒还没有弄明白这殿下什么时候出得城,只见一支飞箭从头顶穿过,钉入城门楼子的柱子之上:“有信!快去禀告县令!”
“拿来我看!” 慕容轩本来是在县衙补眠,听到马蹄声就惊醒来,刚上城楼,接过绑在箭杆上的信。
殿下不是在下面跟匈奴骑兵对战吗?什么时候上来的?守城的士卒懵了。
慕容轩拆开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看什么热闹呢?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出来包饺子!功劳都归你们,马给我们下酒!”
这龙飞凤舞的字,这直白的语言,目的明确的做派,难道是……
怀远县城楼之上,慕容轩探出头,远远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果然是他!再看那些追赶马车的匈奴骑兵,越追越近了。慕容轩心道:“不好!”
慕容轩当众下令:“谢渊听令,各世家部曲听令,带领所有兵马出城迎击匈奴骑兵,配合城外部曲全歼匈奴骑兵,违令者,斩!”
说完,一跃而下,朝着那马车追了过去。
“出战!”谢渊赶紧命守城的士卒击鼓,隆隆的战鼓声将散落在城中各处的部曲都敲醒了,城门大开,缩在城里的人们终于伸出了拳头。
匈奴骑兵千长道:“城中燕军不足为惧,擒贼先擒王,追上前面的马车,不用管后面的尾巴!”
到嘴的肥肉怎能不吃?
更何况刚吃得亏得讨回来!非得抓住兖王不可。
马车顺着远离怀远县的官道没入林子,跟在马车后面跑的部曲,四下散入林中。
匈奴骑兵千长道:“快追!不用管后面有多少人,这些燕军胆小怕事,只知道逃跑,现如今连主帅都不要了。这时候不收拾他们,更待何时! ”
官道两侧不知何时伸出一把把雪亮的镰刀,不是割了马脚,就是收了匈奴骑兵的脑袋。
匈奴骑兵千长:“快退,有埋伏!”
秦超现身:“想走,没那么容易!让你们尝一尝秦爷爷新打的马槊。” 只见他手起槊出,将匈奴骑兵千长刺了个对穿。
马车已经停了,陈焕出了马车,下令:“把长蛇分段!不要太贪心,多给林子外头那些世家部曲留点!”
身穿白色铠甲的羊诚出了马车,看见自己部曲训练有素,镰刀舞得很熟练,钦之一身白袍,已经冲杀过去,谨言紧随,守着钦之。羊诚看了甚为满意,道:“喂马的赶紧上,把落单的马牵走,别伤了我们的马!”
“我们的马?” 这一波伏击部曲根本就没有用马。这次出兵,除了拉粮车和拉家主马车的马,那里有我们的马?部曲们疑惑不解。
土匪出身的部曲立马心领神会:“抢过来就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马,上!” 家主上山寨时说了,骑兵马匹不到一千,不上战场。这次出来可得多抢一些回去。他以前可是个骑兵呢!看着这林子里的,就不止一千啊! 眼馋啊!
“杀啊!抢啊!”
陈焕微微一笑,家主果然跟他们是一路人。我们的马!
秦超一边杀敌,一边吼道:“出去告诉外面的一声,匈奴骑兵千长已经被斩杀!”
眼看胜利在望,羊诚对身边手痒的慎行道:“你也去帮忙!”
慎行看了看马车周围十来个白袍士卒,提起剑杀敌去了。
于是,这一片树林之中,上演着一场杀人夺马的游戏。三千驰骋疆场的匈奴骑兵就这样憋屈地染红了这么一片名不见经传的小树林。
而树林外面也是一场大战。
世家的部曲们本是不想打仗的,但被这一对匈奴骑兵撵了一个月,说跟匈奴骑兵没有仇那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被骑兵撵着赶路,不光白日赶路,晚上还要赶夜路,缺衣少食,精疲力尽。
好不容易到了怀远县,有个歇脚的地方,竟还被围了。
这就够憋屈的了,家主的脸面还要不要?自己还有没有脸回去?
如今,原本五千的匈奴骑兵,只剩下二千。千长还被斩杀了。
这落水狗不打,更待何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小队黑衣人正在接近马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根皮鞭从一棵树上挥下,把羊诚一卷而起,没入树林之中。
等陈焕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树枝动了几下:“不好!”
陈焕立即指着那树枝动过的地方,命令周围的白袍士卒:“你们快往那个方向去搜救家主!”
陈焕拼近全力对秦超喊:“闽之,快别管马了,留下百人打扫,其他人都去搜救家主!”
秦超和慎行一惊,若是家主有失,再多的马有何用?
慎行意识到自己又犯错误了,一个转身没入树林之中。
……
“你们要的是我,把他放了!” 慕容轩拦住黑衣人的去路。
“两个慕容轩!怎么办?” 黑衣人看着肩上扛着的,再看着对面出现的,犹豫了。
领头的当机立断:“两个一起抓了带回去!”
慕容轩桃花眼拉得斜长,轻蔑一笑:“胃口不小!姓石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羊诚被颠得有些晕,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见到那一张熟悉的脸,他是慕容轩,他也是慕容幼度啊!看着这十来个黑衣人都是虎背熊腰,太阳穴鼓鼓的,羊诚大觉不妙:“快走!别管我!”
慕容轩依然是轻蔑一笑,高傲地抬头,道:“谁管你!本王只是不想有无辜之人为本王丧命罢了。你打着本王的名头打仗,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兖王的威名岂是你可以践踏的!”
羊诚心道:这是还在生气呢?
慕容轩不再理会羊诚,而是对黑衣人道:“上一次是用个妇人诱我入阵,这一次,你们又有什么新的招式,尽管使出来!”
“原来,你才是慕容轩!”领头的黑衣人双目射出凶光:“今日就让你尝一尝蛇蟠阵,给兄弟们报仇!”
一个黑衣人吟唱道:“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起阵!”
而原本扛着羊诚的黑衣人往羊诚嘴巴里塞了一颗东西,然后将他随手一扔,加入了蛇蟠阵。
慕容轩对身侧,道:“还不滚回你们主上身边去!” 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差,凉风飕飕的。
这话说完,林中风动,羊诚被风带到了树上。
羊诚就算再傻,现在也弄明白了,那金腰牌能命令一些他看不见的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影卫。
羊诚急道:“放开我一只手,我要催吐!” 刚才那人不知道给他塞了什么东西,他不自觉就咽下去了。
影卫并没有听他的,不过羊诚感觉到手腕上有一股被水缠绕的感觉。紧接着后背被拍了几下,羊诚吐出一口老血。
然后嘴巴里又被塞了一颗东西。
哎,怎么这些人动不动就喜欢给人喂食?
“平心静气,修养本月,切忌不可动气!”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影卫是女子,还是这一群影卫都是女子?
这个问题不重要,羊诚在树上看到慕容轩就被困在阵中:“你们下去帮他一下,留一个人看着我就行。”
女子声音道:“只要你不添乱,这种诸葛武侯用剩的小阵困不住殿下!”
说得好像他是来添乱的,莫不是今日他的出现打乱了慕容轩的计划?
“说说,你家殿下本来准备怎么收拾那五千匈奴骑兵?”
女子语气不善道:“反正绝不会是给各大世家送功勋。” 影卫们这一次陪着兖王过招,被兖王收拾的够惨,这一笔账没法找兖王算,也没法跟这什么都不懂的主上算,生个气总是可以的。
羊诚犯嘀咕,北来就是来为了跟慕容轩道歉的。反倒打乱他的计划,这问题就更大了,毕竟这是军国大事。
只是当时听到他被困怀远,就没有想那么多。好心办坏事?
羊诚不懂军事,原本想着把匈奴骑兵收拾了,把马牵回家,把兖王一救,好好跟人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现如今,倒是十分为难了。
此刻,慕容轩还因为他被困在蛇蟠阵中。
虽然影卫说这阵困不住慕容轩,可他怎么越看越凶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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