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诚带着希千到郡守府时,只见郡守府内会稽郡的大小官员跪了一地。
羊暨铁青着脸。
阿九看到羊诚进门,自是十分自觉自动地来到羊诚身边,把自家家主拉到大柱子后面,减少存在感,省得引火上身。同时对家主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人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对着希千行了个规规矩矩的见面礼。
羊诚看着眼睛的话都快要溢出来的阿九,慢悠悠地问:“这几日,可学到了什么?”
阿九看了一眼羊暨,感慨万千,最后叹息道:“这些日子才知道平日里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主往日里教训的十分在理!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啊!阿九这回算是见识了,这位羊大人真是格致高手。不过阿九这几日,大约只学到了些皮毛。”
羊诚点了个头,不错,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说话也文绉绉了些,不枉他冒着失去人才的危险,把阿九留在羊暨身边:“就这几日,还能让你学到些皮毛。尾巴一旦翘上天,还真是不着地了。”
阿九拜道:“家主误会了,阿九,只是觉得还要多向羊大人学学。” 在家主面前,他可不敢炫耀,是实打实的谦虚来着。
羊诚把他拉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想学就去学,又没说不让你去。”
“真的?可是,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在家主身边伺候了。”阿九愧疚道:“兄长们出门前叮嘱了阿九,一定要好好照顾家主的。”
“说得跟我没手没脚似的!” 羊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吧,准备学多久?”
阿九扳起手指头数了数,然后道:“三个月!”
羊诚摇头。
阿九想了想,再道:“两个月!”
羊诚还是摇头。
阿九一咬牙一跺脚,道:“一个月!家主,不能再少了,再少,我怕我学不走羊大人的一身本事。”
羊诚笑了:“一个月你还想把人家一身本事学走,阿九啊,做人要谦虚啊。这样吧,你在羊暨身边待一年,一年之后,你再决定何去何从。”
希千对羊诚的话很是吃惊,他竟愿意送自己的常随去别处求学。这是怎样一个家主?希千的眼中的炙热又多了几分。
不过,再热,也没有阿九热。
阿九激动地简直像是身体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一年?家主,阿九真的可以跟着羊大人学一年?”这是天大的好事,天底下大概不会有这样的家主,可阿九自第一次遇到羊诚,吃到他给的一顿饱饭之后就知道,在羊家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能在高人身边学一年啊,阿九想想嘴角都要上扬。
“能不能成,还要看你自己表现。只有你入了羊大人的眼,我才好跟他提,让他教你。”任何机会都要自己去争取,就算有能力也得合机缘才行,羊诚不给阿九一个百分百的保证。
“我定然好好表现!”阿九从柱子后面露出脑袋,去看坐在正堂之上,开始审讯大小官员的羊暨,心里其实也在打鼓,羊大人这些日子心情可不太好啊,最后能不能收他为徒还两说,于是,小大人模样地叹息道:“这会稽郡守实在太不像话了。”
“哦,怎么说?”完全看不到赈灾举措,羊诚本就对这个郡守不太感冒。
阿九道:“郡守将朝廷下发的赈灾粮都给官员们分了!”
果然如此,还真是不意外。
希千道:“如今这些官员们都在,把粮食收回来就是。”
羊诚点头。
阿九叹道:“这些官员的府邸虽然比一般人家要好一些,但大水来了,才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老百姓,要淹一起淹。那些粮食哪里还收得回来,都淹水里了。要不然,羊大人能这么生气吗?”
“一个当官的,竟不知道如何储存粮食?”希千心道,真是杀千刀的,这赈灾粮都是救命的:“本就发水的季节,不知道把粮食吊在梁上吗?”
“您还真是错怪那些大人了。郡守大人分发粮食的时候就吩咐了,这水看着还会涨,所以嘱咐下官们把粮食悬挂在木梁之上。郡守大人这一句话刚说完,郡守府就塌了一个后院,原来,粮食挂太多,把木梁给挂塌了!亏得郡守府房子多,没有伤着人。有了郡守府这么一出戏,那些下官谁还敢把粮食挂起来。别得没被水淹死,倒被自家的房梁压死了。”阿九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完。
“这可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担忧!”羊诚是哭笑不得,若是这些粮食能给老百姓分发下去该多好。如今,那些粮食怕是成了堆积在鉴湖湖底的淤泥了。
希千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羊大人这肝火看着也是旺盛,家主不若现在就去提一提挖湖的事儿。让这些大小的官老爷们去鉴湖挖几日淤泥。有他们带头,百姓们定然都会欣然前去呢!”
这是个好主意,可这得罪人的事情,羊诚才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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