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当我望向你时，只字不言却已明说。
文艺复兴的摇篮佛罗伦萨，以其悠久的历史和璀璨的艺术闻名于世。
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流淌在古老的石板路上。
纪静站在圣母百花大教堂前的广场上，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发梢微微卷曲，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珍珠白的吊带长裙被微风轻轻掀起一角，浅杏色丝巾在颈间松松地打了个结，慵懒而优雅，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路晟站在她身侧，高出她一头，眉眼深邃，下颌线干净利落，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
昨天在墓园里的奇异感觉，让他昨晚短暂地失了眠。
他微微仰头，眯起眼睛望向那座巍峨的教堂穹顶，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穹顶的红砖在蓝天下显出格外鲜明，仿佛一只巨大的、沉默的眼睛，拥有古老的、神秘的力量，俯瞰着整座城市。
“布鲁内莱斯基建造穹顶时没用任何支架。”她伸手指着红砖穹顶，声音里带着讲解员般的轻柔，“全凭计算，是不是很厉害？”
“是。”
路晟的目光从她涂着浅紫色指甲油的指尖移开。某个周三的雨夜，她窝在沙发里涂指甲油的画面突然浮现——幕布上《海上钢琴师》的钢琴曲混着雨声，她抹着眼泪说1900太傻了。
“你认真一点啦！”纪静佯装生气时，眼角会微微下垂，像只闹脾气的小猫。
“好好好，我一定认真听纪老师讲解。”
“走吧，我带你参观里面。”
教堂内部的光线幽暗而柔和，彩绘玻璃透进来的光斑驳在地面上，像是散落人间的宝石。
路晟的视线扫过那些繁复的壁画和雕塑，落在纪静的侧脸上。
她正仰头望着穹顶的壁画，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浓密。
“你经常来吗？”
纪静收回目光，唇角微扬：“嗯，周末有空就来。”
路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管风琴声，和游客们低低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古老而又悠远的歌。
走出教堂时，夕阳已经西斜，整座城市被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纪静抬手将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别到耳后，转头看向路晟：“接下来，带你去乌菲兹。”
他们穿过领主广场，海神雕像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路晟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纪静的侧影，珍珠项链在不断晃动。
乌菲兹美术馆的长廊里，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落进来。纪静停在一幅画前，她的珍珠项链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柔润的光，就像画中维纳斯颈间的珍珠。
路晟望着纪静被光影分割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场景过分眼熟，她一如这般站在展品前，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可就是想不起来。
“你总这样。”不受控制地，路晟开口道，“带人看展时，自己先看得入迷。”
“总是？”纪静回过头，眼里满是疑惑。
“口误。”路晟嘴上承认，心里禁不住泛疑惑。
难道又是昨天那股神秘的力量？
“你又跑神了，”纪静笑着去拧他手臂，指尖碰到他挽起的衬衫袖口。阳光把她的珍珠项链照得发亮，晃得路晟眯起眼。
离开美术馆，他们沿着阿诺河畔慢慢走着，老桥上的珠宝店亮起了灯，金色的光芒倒映在河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累吗？”纪静指了指远处的山坡，“米开朗基罗广场在上面。”
路晟摇头，牵起她的手。
他们沿着缓坡拾级而上，纪静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朵绽开的百合。爬到顶端时，整个佛罗伦萨突然在脚下铺展开来——砖红的屋顶，教堂的尖顶，蜿蜒的阿诺河，全都浸在蜜色的夕阳里。
广场上聚集了一群年纪各异的人，手风琴的声音飘来，有人开始舞蹈。纪静笑着抓住路晟的手腕：“来佛罗伦萨，一定要体验一下。”
他们挤进人群，随着音乐轻轻摇摆，发丝飞扬。戴草帽的老人拉着手风琴转圈，琴声欢快得像跳跃的阳光。路晟看着纪静被夕阳镀上金边的轮廓，她闭着眼微笑，佛罗伦萨的千年历史仿佛都化作她睫毛上跳动的光。
他刹那间就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
曲终时，路晟发现纪静站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望着他。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珍珠项链在暮色中依然明亮。
路晟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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