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风:“去留皆有迹可寻。”
对话在嘈杂声中淹没,他们和路人一样是这条街这座城的过客。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让赵恩泽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赵恩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陈临风:“再过些日子。”
连陈临风自己都听得出自己的犹豫,也正巧听到身旁的路人为花灯节盘算着。
“真是浪漫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花灯节竟是……”
陈临风:“看场花灯再走也不迟。”
赵恩泽:“喜静之人难得凑场热闹!看来这节日非同一般。”
赵恩泽开玩笑的一句调侃话,陈临风听着他的话心不在焉的对他说。
陈临风:“只是单纯觉得和你一起走在道上,自在不少。”
胥翁山顶上被封印的妖的手尝试着动了动食指。
“再不跑快点儿,可就没位子看了!”
“来了来了!”
月轮的圆缺更替如同记录时间的秒表,正如人们盼望的那样,忙碌与期待的日子和走马灯一样从人们在平日生活的只言片语间悄无声息地成为了过去。今晚是整座连理城较为热闹的一夜,大家都在期待戏灯队的到来。
“拿到河灯咱们就去放了它!”
“好!”
父亲高兴地举起儿子让他骑在自己肩上。
“又不是没见过,挤什么挤!”
一小姑娘急忙扶起被大家挤倒摔在地上的小妹妹,对着比自己体型相差较大的几名高大的男子嚷嚷着。
“戏灯队要来了。”
“是啊,自从迁移至此安居,加上今晚的一场正好是第八场。”
“一转眼原来过去八年了。”
一对夫妻感慨时光荏苒,无论一年还是两三年又或许是**年,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时间无情的流逝,而是相知相伴走过的岁月和携手同行的余生。
连理城最高的塔类建筑内,杨知站在围栏旁俯视整座城,繁华的主街道和黯淡无光的分支巷形成鲜明对比。尽收眼底的城池布局如同一庞大的圆盘,明暗交错的脉络好似黑白迷宫,眼见明亮的道上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杨知只为令人欢乐的节日微笑着,眼神里却藏起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人满为患的街道上,陈临风与赵恩泽拉开距离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赵恩泽看着眼前陈临风的背影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陈临风手里端着一杯水在窗台旁看着热闹的人群时,赵恩泽走到他的身后出于对他相处的习惯,双手直接搂住陈临风的腰,略低下头亲了亲,这一举动引来陈临风的反感,警告的语气诉说着你越界了。
赵恩泽:“(之后会发生什么。)”
难以掌控的、神秘变化莫测的、瞬息万变神秘的令人感到不安,可这也是世间的常态,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遇见何种事情。即使是重来的世界,也不一定能做到完全相同。
赵恩泽跟随陈临风的身影,就在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时阻隔了二人。一家充满欢笑声的阁楼门口,有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拉客之人不停地吆喝。
陈临风:“(先去坐一坐,也怪可爱的。)”
看向华丽的阁楼,脚步越发快了些。
“我卖的虽是土猫,但也不便宜,没这个钱还请去看看其它的。”
一双无任何污点的白色鞋子走进视线里。
陈临风:“都是野猫?”
“家猫。看不上另寻他家。”
陈临风:“河边或是桥上的卖点更佳,选在此处也不吆喝几声,觉得好奇。”
落魄的猫商拿出一折叠的板凳放在笼子旁,示意让陈临风坐会儿。卖猫的地摊旁传来许多招待声,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其中陈临风还听到十分熟悉的声音。
胥寂:“看上去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
陈临风抬头看向一手扶栏微笑着注视自己的胥寂。
陈临风:“有幸再见。(视线转移到阁楼里的繁华)”
胥寂:“猫对你感兴趣?”
陈临风:“叫得好听,便不自主的被唤过来了。”
走在人群中的赵恩泽正往这边赶来。胥寂转身的刹那间看到了那不慌不忙的身影,想起来了个主意对陈临风说起。
胥寂:“玩几场?兄弟们都在。”
陈临风:“我还是将这点好运留给大家,我在外多照顾照顾世间幸运之物,为家主存福。”
胥寂:“有心了。”
得到回复的胥寂自顾自地走进所谓的小香楼里。
“小心角落的那只狸花猫。”
猫商拉住陈临风试探的手的手腕。
陈临风:“?”
“这猫天性好抓人,凡是靠近它的猫或是人都被抓伤了。”
赵恩泽:“奇珍异宝才得客人不请自来,(蹲下身,对角落里绻缩的猫产生兴趣)方才说的可是这只?”
橙白黑相间,体型比其他猫咪要小。
陈临风:“嗯。”
“再看看其它的吧,”猫商一边拿出凳子端到赵恩泽身边,一边劝说他们俩另择小猫,“要是一不小心抓伤了二位,看郎中的钱我可拿不出手。”
陈临风:“(这只小猫,居然能让十数比他体型大的猫咪感到害怕?!)”
那群猫掂量自己脚下踩到的地方,低着头还看了它一眼后飞快地跳到另一边,嘴里的喵喵声也不敢发出来一点。
陈临风:“那么厉害!”
赵恩泽:“它已经有令同类畏惧的气场,为何还要躲着。”
望着陈临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只蜷在角落里的小猫,又观察了下猫商脸上惋惜的表情。陈临风也在这时感受到来自一处的凉风,注意到它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笼子的边边紧紧挨着它让它感觉到实在的物体接触而产生安全感。
陈临风:“要是小家伙有一个独属于它自己的温暖小窝,是不是不会那么孤单了。”
陈临风自己也没意识到,这句话不仅仅只对猫商、小猫和赵恩泽说出来,他应该也要说给自己听。陈临风只知晓自己眼前需要的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可它们的根源,不被满足和担心的源头出于哪里,他自己浑然不知。陈临风经过赵恩泽的引导做出了让猫商满意的回答,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了些许。
“呵!像这种路边一抓一把的土野猫,有个铁笼子住都算最好的待遇了!难道还要什么‘温暖的小窝’,养着意思意思得了!”
即使猫商漫不经心地说着,满不在乎的语气显得他十分不负责任,但,行动是欺骗不了人的。陈临风赵恩泽都发现了每只小猫的毛发非常有光泽,看上去有专门的人经常精心护理。
陈临风:“生命应给予尊重。相信你比我们更懂得这个道理。”
“就算懂,又有什么用!说得再多,明白的道理再大,它还不是饿肚子打转!”
面对猫商的怼话,听起来就像一盆凉水浇到陈临风头上。陈临风没有将猫商的话放在心上,伸出手试探地去摸正睡着香甜的猫,不顾它是否会抓伤,见此情形赵恩泽原想在中途截胡拦下他的手,又想了想,或许是一场缘分的开端,只要陈临风不会受伤就好。
“别惊着它了!”猫商的声音很古怪,发自内心的慌张不安却又像怕谁听到一样,“小心点!”像个老父亲着急地叮嘱。
指尖触碰到轻柔的领地,毛茸茸温暖的触感牵动了陈临风的心。
赵恩泽:“它有名字吗?”
“等它的主人给它起,认了主可就不一样了。”(不舍)
猫商一边说着,眼神从未离开过陈临风抚摸它的手指尖。
赵恩泽:“它在吃的方面有什么喜好?”
“和平常的猫吃得一样,平时蒸一些鱼块,白水煮鸡肉、牛肉放点青菜还有它喝的水,要放凉。天热时要勤换水还有。”声音戛然而止,猫商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将它卖出去,自己却先讲起后话来,“我这张嘴一搭上话便停不下来,见笑了。”
陈临风:“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实在放心不下这些可怜的小家伙,正巧赶上佳节摆个摊,看看它们运气怎样。”
陈临风:“自然是,极好的。”(犹豫)
赵恩泽:“多少钱?”
“这,”猫商被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住了。他既不敢把价钱定得太高,也不敢定得和其他家一样平价,“看你待猫的诚意有多少了。”
赵恩泽利索地拿出剩下的钱财,明晃晃地摆在猫商眼前,金银相碰的叮当响十分清脆,可以说是人人听之无人不爱。陈临风看着自己眼前的手上置放着充满诱惑,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赵恩泽:“既然是门生意,终究逃不过谈价。”
猫商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纠结,好似还没来得及做好应对不舍与分离的痛苦,马上心中的无奈代替了它们。微微颤抖的手接收下这份沉甸甸的矿物,心里祈祷着这个可怜的小生命不要被辜负。赵恩泽手中最后的一点碎银却握在了手心,礼貌地微笑着对他说:“这一点,留给它买口粮。”
“哦,吼!我差点忘了!”猫商听到赵恩泽说的话明显放松了不少,这句话也让他的内心安定了许多。陈临风好奇地略歪着头看着正忙活的猫商,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急急忙忙的。不久,就看到他的手中有一干净的包裹,“里面都是新鲜的猫食,今早刚做好的。瞧你们的打扮不像此地的住民,路上也不能让它给你们添了麻烦。”陈临风顺手接下猫商手中的包裹,托起的触感感觉里面是类似干货的东西。
陈临风:“(肉干?)”
猫商轻轻地打开笼子,谨小慎微地捧起角落里正睡得香甜的小猫。
何云霄:“打算送给谁啊?”(小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人悄悄来到赵恩泽和陈临风的中间,这一声让陈临风的心里不由得一惊,身板立马挺直了起来。赵恩泽似乎早已知道他的到来。
陈临风:“真够巧的!”(小声)
何云霄(轻笑一声):“就好比我们第一次相认那般。”
小猫窝在赵恩泽的怀里舒服的咕噜几声。
陈临风:“人找的如何?”
“(叹)杳无音讯,”寻人未果的失望藏在一字一句里,何云霄无奈地劝勉自己,“可能是相逢之缘未至,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再见到她。”
陈临风:“赵恩泽,我们趁热闹到附近转一转,希望会有(看向何云霄)令人期待的消息出现。”
待二人起身离开,还没走上几步,何云霄留下一句话。
何云霄:“恕我不合时宜的慰问,你的心中应该放下了‘他们’吧。”
步子悄悄放慢,却没有停下来。
陈临风:“静候佳音便是。”
陈临风哪是什么圣人!放下一词对于陈临风而言是华丽的词藻之一,即使是一丝丝的恨意再怎么微小,在平淡的语气里它就像强调作用脱颖而出。何云霄的提及,成功的让陈临风进一步去思考第二本折本里的内容。也是他不可逃避,直接面对的过去。
“大伯送我的灯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
“没想到他是你大伯啊!看你俩差不多高,还以为是哪来的青年兄弟哩。”卖灯花的商贩手里编着一只,嘴里还在接话。灯花商贩将手中编好的灯花交给身旁蓄势待发的小男孩,男孩儿拿到灯花的那刻开心得冲到赵恩泽和陈临风身边围着走,他的养父告诉他,每卖掉一朵灯花,他就有一朵灯花的钱。
男孩:“大灯花,小灯花,买下一朵带回家,娘子高兴把你夸。没有娘子也莫慌,手提一朵站桥上,自有姑娘待良人,天赐良缘。”
“噗嗤。”陈临风一头思绪被小孩编的歌谣给逗笑了,“谁教你这么说的?”
小男孩见他们俩为自己的吆喝留步,更加卖力地推售:“爹告诉我做生意要多听多看多想,好几年了,疼媳妇的寻姑娘的都来爹爹这儿买!见到面熟的,还要唠上一唠。非要说谁教的,那便是大家教我的!”
赵恩泽:“灯花精巧,(着眼男孩)很是机灵。仔细一想,在下家里的那位喜欢天蓝色的,不知可有类似的灯花色?”
陈临风疑惑赵恩泽什么时候有了家室,还说什么天蓝色,观其表情又是十分认真不像在编造谎言,一个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的,在遇到自己之前没有可投靠的人,怎就在谈话的一秒里蹦出个“那位”。
“我还不太会分辨颜色(为难),请随我来,看看摊上可有你想要的。”男孩在二人前方带路,灯花摊前的两人恰巧离开,走时手捧灯花的一人挨向为自己花心思之人,当陈临风和赵恩泽快走到摊前,还能听到那二人的说话声。
“多大了!走路稳当些。”
“难道物是人非一词也要形容我们了。”(难过)
“你在学堂里习得的词还不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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