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风燮叹了一口气。
“那带你去也是累赘而已。你既没有跟兽类对抗的经验，也没有骑马的能力。就算发现同伴，你也不能把他们带回。”
我摸了摸一匹马的头，它的鬃毛浓密，上面沾满了灰尘。那匹马儿看上去很乖，它在我的抚摸中温顺地低下头。我听见马儿的心跳声，比人类的心跳要慢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听见它心跳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可以试试。”
风燮冷笑了一下，他调转马头向营地大门的方向，没有要等待我的意思。
“觉得能行就跟上来吧。要是丢在外面我可不管。”
我吃力地上了马，学着他和我印象中骑马的样子跟在他的后面。这匹马真的很乖，它似乎知道我是初次尝试骑术，步子迈得不大，也跑得很平稳。虽然速度不快，但能勉强跟着看到风燮的身影。
“之前不是说，营地附近不能骑马吗？”我向着风燮的方向喊了一句，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勒马的意思。那句提问没有得到回答，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在越拉越远。
这种故意的忽视引起了我心底的自尊心和胜负欲。我轻轻地摸了一下马儿的背脊，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那就来试试看吧。”
马儿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又或者从某个我未曾发觉的时间开始，我们之间产生了某种心意上的练习。在我并未采取任何外部驱动措施的情况下，它的脚步逐渐加快。我握紧了缰绳，降低了重心，任凭它向着风燮的方向驰骋而去。
未曾适应的速度和颠簸，我强忍着直冲脑门的尖叫**，强迫自己不在这种未知的恐惧中闭上眼睛。我握着缰绳的手被勒得生疼，在呼啸而来的风中，我逐渐能看到风燮的身影不断放大。
“现在学习好有什么用，人家男孩子后劲大，以后比你混的好。”
“现在都比不上男孩，女孩子就是不适合学理科。”
这几句话没有缘由的进入脑海，我看着不断拉近的距离，脑子放空了一下。
这的确是突如其来的回忆，但是那种不甘和委屈都涌上心头，最后变成愤怒。
在忽视了一切疼痛和恐惧的当下，我的马终于跑到和风燮并肩的位置。我看到了，风燮有些惊讶的侧脸。
他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着牙加快了速度，我们之间产生了一场幼稚的博弈。其实我连该去哪都不知道，就算我超越了他，也只能停下来等他指明方向。
但是，胜负欲已经截断了理智，我们朝着越过山林的方向一路狂奔。在你追我赶的氛围持续了一段路程之后，风燮终于松开咬紧的后牙，吼了一声：“前面右转一里路停下！”
我知道这场比赛没有输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燮刚才的全力以赴已经让他处于了下风，所以我减慢了速度，最终稳稳停在他的身侧。在我们身后，跟着一个人驾马拉着板车。她的速度不算快，却一直稳定地跟在我们身后。
刚才我的注意力全在追逐比赛身上，现在才能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她的单眼皮很有特色，五官都很锐利有棱角，像是电影里从事杀手的女性角色。我记得是叫，溪石。
在我们停下后，她也将板车停在几米外宽敞地地方。溪石向我们点头示意，似乎是要在原地等待的意思。风燮没有给予言语上的回应，只有我向她笑了一下。
溪石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意外，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准备作出“笑”的表情，但是从结果上来看，让她看起来更添几分难以靠近的凌厉。
空气开始变得奇怪，在视线范围内的景色开始出现间歇性地扭曲。我猜这就是波动期的象征。而我们下马后，在那片山林里，四五个人坐在树边，其中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已经晕了过去，两个女人将她护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看到我们的到来，几人都站起身来，但其中有一个已经明显脱力了，只能站起后又靠着树干坐下。
“绿子，这位是？”
“新来的，跟我一起来带你们回去。”
“新来的赋者吗？”几个人的眼光瞬间好奇起来，我跟风燮一起过去扶她们，把她们带到溪石那边去。我扶着的那个女生长发几乎要到脚踝的位置，她编成了三个辫子垂在身后，每一股都有我全部发量那样多的发量，真是令人羡慕。
她好奇地打量我，用明显虚弱的声音问我的名字。
“我叫小竹。”
“我叫索菲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波动期似乎让她的意志逐渐模糊，最终在靠到板车的时候彻底昏了过去。几个人都坐上了板车，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嘶吼，像是猛兽发出警告的声音。
风燮眉头皱了一下，他翻身上马，从背后抽出那把匕首来。
“小竹，你跟着溪石待在这儿，我先去开路。”
不等我回应，他已经策马而去。溪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亦露出担心的神色。
“他没事吧？”我不知道风燮具体的能力，但他刚才的话有种坚定的魄力，这让我对他的印象变好了一些。
“没关系。波动期没开始多久，兽类聚集得不多。绿子是能力出众的赋者，我们可以相信他。”溪石虽然说着相信他的话，已经从马鞍侧边的挂袋中抽出一把长刀。那长刀的刀柄是鲜红的颜色，刀身锋利，发出凛凛的寒光。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没问题吗？”
“没问题。”
当然是有问题的，但面对溪石的目光，我脱口而出这句话。我听到她的心跳，我感觉她在紧张。与那副不与人亲近的清冷外表不同的是，她的心跳在此时加快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我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也想带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好，那你在这儿等着。兽类通常只从一个方向集结，不会有事的。”溪石上了我刚才骑来那匹马，向着风燮的方向去了。
通常吗……听着让人感觉到不安。
就在焦灼的原地等待中，远处突然又传来马蹄声。虽然不是魔兽，却依然让我心头一紧。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我的视野。
是跟我和郑容萧进入同一个世界的，扎着高马尾的女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