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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见氛围有点凝固,孟怀予抬手招了招孟叔,道:“老孟啊,去门口看看秋望和凡尘怎么还没到。”

接到命令,孟叔忙招呼周围的侍女给主子们盛碧梗粥,安排好之后才往厅外走,准备去门口望望他们到了没。

侍女将碧梗粥端给吴芙,吴芙忙放下帕子接下,正准备入口时,孟黎伸手就给拿走了,边拿还边解释道:“你现在太不稳,此物过于寒凉,有孕不宜吃。”

听见孟黎如此说,吴姨娘忙道:“还是大小姐周到,叫我们怎么想得到这些。”

“我给你的方子上附了一份食谱,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列上了。从现在开始按照单子吃,大约生产时能少受点苦,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太弱了些。”

本来被抢走了粥还有些失落的吴芙,听到这些也明白了孟黎的心,但还是有些想吃,道:“都盛出来了,放着谁吃呢?”

“一口都不准。别担心,吃粥的人,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果然有人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众人在等候的秋望和谢玄。

二人进入厅内就分开了,秋望朝着孟怀予身边径直走去,谢玄则朝着孟黎走了过来。见谢玄过来了,吴芙也不好再坐在孟黎身边,好在碗筷都还没动过,吴芙自然地就往吴姨娘右手边坐下了。谢玄刚在孟黎身边坐下,就见她端起粥碗递给自己,谢玄也不客气,接过粥就小口小口吃起来。

孟黎视线转到吴芙身上,双眼交汇,吴芙深以为意,孟黎是怎么知道谢玄他们要到了呢?

正不解时,就听到入座的秋望对着众人道:“本来下学了我就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谢玄,他非得让我去和他一起等街市口的小郑酥饼,和他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这才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听到秋望如此说,孟怀予嘴角噙起一丝微笑,心道,凡尘这小子还是有心的,知道黎儿喜欢吃他家的酥饼还特意去等,说不定二人也不是不可继续这婚约。

“酥饼呢?”孟黎伸出手讨要到。

听见她如此问,谢玄放下粥碗,用帕子擦了擦手,从袖子里掏了掏。似是摸到了什么,抓住孟黎伸出的手就套上了一个白玉的镯子。套上后也没继续抓着,又端起粥碗,道:“酥饼已经让茗玉交给海棠放到你的听雨阁了,怕你贪嘴买的不多,等吃完了我再给你送来。”

听谢玄如此说,孟黎并未看他,似是早有预料般,只是盯着这个镯子来回来把玩,道:“不少钱吧,花了你几个月的俸薪?还能有余粮养活你那一府子人么?”

谢玄点点头,咽下嘴中的粥后,道:“无妨,你回来前几个月中书令柳大人派我去西北军中待了数月,朝廷多给了几月的俸银还有下发的经费,我没怎么用上,正好遇到不错的料子就给你买了一块做了这个玩意儿。”

听到谢玄说到这事儿,孟怀予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对着孟黎道:“自从凡尘春闱中状元之后,一直颇的圣上欢心,现今已经被破例擢升为中书舍人,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凡尘呐,柳大人是个学识和才情都不俗的人,你跟着他可要好好学习。”

“是,凡尘知晓了。”谢玄终于吃完了那一碗粥,放下碗,看着孟黎似乎在求夸赞。

孟黎并不看他,只是对着众人说:“开席吧,人也都到齐了,再聊会儿菜可都凉了。”

众人这才动筷开始吃起来。

刚开始吃,谢玄就撸起袖子,拿走了孟黎面前的一只醉蟹,开始拆解起来。孟黎看着他的动作,并未说什么,只是把他面前的清蒸鱼夹了一块给孟怀予,受到夸奖后,又夹了一大块放谢玄碗里,谢玄并未回应,只是继续拆着手中的螃蟹,好不专心。

孟怀予将京城的时兴菜都给孟黎夹了一份,没吃一会儿就让她有点饱了,也是无聊,随口问了句:“大家最近都在忙什么?秋望,秋闱不是挂榜了吗?还在国子学跟着山长授课吗?”

听到孟黎问自己,秋望放下筷子答道:“董博士让我干到秋分,说到时候让我潜心准备春闱,这段时间还希望我跟着他帮忙管理一下行政事务。”

孟黎听后,点点头,道:“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结交些人,以后总归是对自己有利无害的。”

听到大哥说完了,吴虑立马端坐着接话道:“黎姐姐,黎姐姐,我没丢你的脸,我考进国子学了!”

“挺好,收收你这皮猴儿性子,别给你秋大哥丢脸就行。”

听到丢脸,吴虑立马像个鹌鹑了。还是秋望顺了顺他的背,道:“无事,有大哥在,学业肯定能给你教上去的。你还小,一步一步来。”

想到自己确实才十多岁,确实可以在这几年好好奋斗奋斗,争取和玄大哥还有秋大哥一样,也考个功名在身。

轮到秋姨娘了,本就性子软弱,开口的声音更是如水般轻柔,道:“回大小姐的话,你离开府上后,见我在家中无事,孟叔安排了几个成衣铺子给我照管,每日也就是算算账,盯盯铺面。打着老爷的旗号,也是没人敢招惹的。这几年铺子的营收也还不错,就是多开了几家,算账有点头疼。不过这几年也把秋然给带出来了,帮我算账倒也还轻松。”听见提到自己,秋然看着孟黎,笑着点点头。“秋意是个坐不住的。但是好在,她们俩都还算争气,考上了北宫学堂,也是不枉此前跟着大小姐去了这么多次董博士的私课,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最近秋然会算账的名头不知怎么打出去了,十安郡主的贴身婢女让她去查北宫学堂的账目。”

听到此,孟黎忽开口道:“秋然,查账有人带你吗?你可有单独对账?”

秋然摇摇头,道:“没有,都是有人带着在查的。黎姐姐,我知晓了,我不会单独一个人待在账房的。”

“嘁,一点小事紧张兮兮的。”秋意小声嘟囔道,但似乎只有她表姐一人听见了,其他人都置若罔闻。

孟黎又看向吴芙和吴姨娘,吴芙道:“我的事情之前和你的通信中你都知晓了,就不说了。”

听吴芙不说了,吴姨娘立马接过话茬儿道:“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帮着孟叔打理府上的大事小情。这几年也是新得了一门做园艺的手艺,来我们府上的人都说花草养得好。你也知道,吴姨大字不识几个,光有一身蛮力。虽说做了几年人上人吧,还是觉得土里的事情合适我。现在京城好几家的贵妇人都在让我上门给他们打理园子。正好现在小虑子也去学堂了,我开了间铺子,养了一帮人,包了一个山头,专门给京城达官贵人做园艺。营收还不错,出门现在也是有人叫我一声吴老板了。大小姐,进入这一行才知道也没那么轻松,还得学些风水术数,就是认字儿着实有些难为我了。”

听见吴姨娘如此说,大家都笑作一团,好不和气。

只有表小姐一人,捏着一团帕子,在等着孟黎这一声问什么时候到她头上。

但,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孟黎问她。

还是秋望想起来,对着孟黎说道:“黎妹妹,忘了给你介绍了。坐在秋意旁边的是我娘娘家的妹妹,也就是我表妹,林姝。这几年辗转我娘的娘家人又和我们联系上了,舅父考上了功名,在外地做了个小官。正好林表妹要来京考北宫学堂,就先寄住在我们府上了。”

听见表哥介绍自己,林姝还颇有礼节的站起来,朝着孟黎行了一礼,叫了一声:“表姐。”

听到林姝这一声,秋意看了一眼孟黎,又嘟囔道:“表姐?这里可没有你什么表姐。”

林姝以为这句话也只有她听到了,结果看了一眼桌上的众人,似乎都听到了,并且对她的这句“冒犯”表示了某种认可,一时间林姝有些尴尬。

“拆好了。”谢玄此话一出,众人又被他的声音吸引了,倒是没有在意仍尬住的林姝了,林姝沉了沉心,颇为感激,心道谢玄果然是一个体贴的人。

结果还没得意两秒,就听见谢玄继续道:“吃吧,知道你怕麻烦,拆了两只。”说完,将拆好的蟹推到了孟黎面前,还顺便给孟黎倒了一杯热热的姜茶。

“肉是肉,蟹黄是蟹黄,都给你分好了。刚赶路回来,不宜饮酒,喝点姜茶暖暖,顺便去去寒气。多喝两杯你今天就可以把这两只蟹都吃了。”

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孟黎有些无奈,道:“你们都吃呀,看着我作甚。”

只当是孟黎害羞了,众人笑着纷纷挪开了视线,各自吃着聊着,好不快活。

只有林姝,仍是不是观察着谢孟二人,孟黎也会时不时给谢玄夹一些菜,谢玄也不拒绝,照单全收。孟黎的任何动作,谢玄都能提前察觉,并适时递上东西,孟黎都不会拒绝。哦不,她拒绝了一次,在谢玄给她要来一碗米饭,将蟹黄铺好拌匀试图喂给她时。孟黎拦下来,嗔怪了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林姝分明看到谢玄侧过的脸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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