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素人画展的事,骆一梵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决定要好好玩一番,奖励自己一下。
在小红书上搜了一番攻略,很多人都推荐她去当地的rockza看看表演。
哇哦,都是美女姐姐唉!好漂亮啊!!!
骆一梵脑中立马浮现出平成时代那些如天神下凡美得不可方物的舞姬姐姐们。
披肩长发,箭翎和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老婆们,俺来啦!!!
骆一梵很顺利地赶到演出场地买好了票,满怀期待地发了个朋友圈(已屏蔽陈如茜女士。)。
“半小时后,就要看rockza了,结束这次完美的日本之行。”
难得发一次朋友圈,也没人点赞,好尴尬的人缘啊,早知道就不给妈妈屏蔽了。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人渐渐多了起来。骆一梵发现,来看演出的大多都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背着电脑包的上班族,还有几个刚放学的高中生。
真好啊!下了班就能看个演出放松放松,真是一点也不卷。这要是在S城,怕是还得四五个小时才能下班。
奇怪,怎么就只有自己一个女生!难道全日本的樱花妹都跑去看权志龙演唱会了,呜呜呜,难怪自己买不到东京巨蛋的门票。
演出开始后,骆一梵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就是艺术吗???
这不是广播体操吗???
等等,等等,这不是广播体操,这好像是那个哎!!!
完了,彻底bbq了!
当舞台上最后一丝衣物褪去时,骆一梵心里天雷勾地火万千草泥马在奔腾。
紧接着,表演者们轮番劈叉一字马高抬腿,所有该看的不该看的骆一梵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羞愧地低下头,周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打call声和鼓掌声。
“或许,姐姐们生活也有难处,做这一行也是逼不得已。”
此刻,骆一梵并不觉得这场秀有任何艺术或美学价值,相反,它很低俗。但若说真有什么人该为这场秀感到羞愧的,那也应该是台下这群猥琐老登。
每当舞台上出现高抬腿动作后,台下的男观众都无比兴奋,大叫,鼓掌,吹口哨……
骆一梵仔细瞧了瞧这些男观众,大部分都西装革履,有头发花白的老登,有年轻懵懂的小登,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中国游客。
此情此景,她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质,在外面风度翩翩,人模狗样儿,社会精英,私底下,都是猥琐又小心眼的金针菇,都一样下流。
她不为台上的表演者感到羞愧,却为自己曾经喜欢过男人而感到无比的羞耻。
“卧槽,我当年居然还给男的写过情书,哎呦卧槽!!!”
“这个世界已经够爱男了,我还是留着力气爱爱自己吧!”
骆一梵一边出门忏悔,一边拿着翻译器打电话举报这场rockza。
“什么?什么叫怎么又是我?”
“你听清楚了吗?这都不是一码事,现在这个事性质严重多了。”
“有没有搞错,上次叫你出警你装死,现在叫你你又不来?你们京都警署还没柯南管用。”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你再说一遍,rockza是合法的?”
电话直接被对方挂断了,骆一梵两眼一黑,我的天哪!在日本这居然是合法的!
这可是一个连当街拥抱接吻大声说话都被视为冒犯的国家,当街XXX居然是合法的。
骆一梵愣在原地,有点不太认识这个地方了。
她神情恍惚,对面的人连叫了她好几下都没反应过来。
“骆一梵,是你吗?”一个男的叫住了骆一梵。
这又是哪来的中登啊?骆一梵翻了个大白眼。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神色一黯。
卧槽,这登儿还有点帅,这么明目张胆地找我搭讪,不会是来偷我手机的吧!
骆一梵赶紧握紧手机,大声问道:“你谁啊,是不是要问路转移我注意力,然后你同伙趁机偷我东西。我可告诉你,我光是今天就打了两个报警电话,别惹姑奶奶我。”
“我在日本度假,看你朋友圈,知道你来这看脱衣舞,就想来找你见一面。”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神情倒是光风霁月,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骆一梵第一反应是看向四周,妈耶,哥们,你能不能低声说,这事难道光彩吗?
还好周围的人听不懂中文,大家正常路过,不过有一位老奶奶误以为两人是一对情侣,笑着对骆一梵说了几句。
骆一梵只听懂了“卡哇伊”,便一句“阿里嘎多”回应了。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总感觉什么东西不对劲,骆一梵这才回过味来,啊西八,我还把这事发朋友圈了。
啊啊啊啊要死了!崩溃,窒息,想死,无语,难受……
我骆一梵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她慌忙打开手机,把朋友圈删了,咦,怎么还有一个赞啊,谁tm手贱点的啊!
哦,好像是当年我当年写情书表白的那小子?叫啥名来着?
还真别说,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真像那小子,记忆逐渐重合,他好像就是他!
“老乡,你不是在德国留学吗?你咋出来啦,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你说得好像我刚刑满释放似的。”
“其实,我早就毕业了,最近在休年假,就选择在亚洲旅行。”
“毕业了,卧槽牛啊!”骆一梵忍不住感叹。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多年未见,如今已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可聊。
“德国的工作怎么样,卷不卷啊?加班到几点啊?”骆一梵是真好奇外面的月亮圆不圆。
“很无聊的,怎么说,有地上一年,天上一日的感觉,无论外面怎么斗转星移,研究所里每天还是朝九晚五地重复做实验修正数据。即使下班了也感觉外面的世界与己无关,一个人逛逛公园,逛逛超市,看看夕阳,经常有种脱离尘世的错觉。”
“有时候,下班了什么也不想做,买张票,去看一场两三个小时的音乐剧,打发打发时间。”
骆一梵听着难受得牙痒痒,卧槽,兄弟你这是在凡尔赛什么?
你要是觉得无聊,你回国啊,回国996,007,保证你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每天上班都是一身臭汗挤着更臭更油的地铁,两三秒内就能吸一口打工人久坐便秘积压几日的陈屁……
“你的表情怎么这样啊?你身体不舒服吗?”
骆一梵猛吸一口气,摇摇头,嫉妒得想把日本给炸了!!!
“你是痛经吗?要不找个地方坐会。”
不是,大哥你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要说话。你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话杀伤力都很大吗?
“骆一梵,你有看过《山河故人》吗?”男人鼓起勇气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学霸的脑回路是真难理解。
“贾樟柯的电影啊,我在百度网盘里看过。”
听到百度网盘四个字,男人笑了起来,原先藏得好好的愁绪也一扫而空。
“在德国的时候,我每次看这部电影,都想哭。山河依旧,故人不在。”
“很正常,那电影确实拍得不错。”
“其实我以前是一个很自卑的人。”男人淡淡说道。
“真的吗?我不信。”骆一梵故意模仿起鲁豫的表情。
“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男人苦笑了一声。
这么多年,拼命学习,苦行僧般的生活,背井离乡,出国留学,不就是为了摆脱这个命运的烙印,如今在异国他乡,反而能轻而易举地面对了。
“啊,就这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骆一梵毫不掩饰失望之情。
“那你以为会是什么事?”男人很好奇。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高考是作弊的,或者你是个gay,再不济,也该是个发朋友圈告诉亲朋自己去看脱衣舞会这样的人生大事。”
男人快要笑倒在地上。
“私生子,多大点事,不就是起跑线没画好,反正你自己已经在终点线战胜所有人了。”
这些话是骆一梵的真心话,男人都一样,都是老登,也没啥值得子女分个三六九等的。
私生子挺好的,少了个老登做爹,登味立马减半,你看看你个小登,眉清目秀像模像样的,比其他男的看着舒服多了。
男人并不知道骆一梵九曲十八弯的心路历程,只知道,她其实并不在意世俗的身世。
她的原生家庭一定很幸福,而他自己,已经花费了很多年时光,才使得此刻的心情平静如水。
“你是拉拉吗?”他突然开口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女生怎么会喜欢看脱衣舞秀。
“什么?”骆一梵目瞪口呆。
你哪只眼看到我是拉拉了?我怎么会是拉拉?
不过话说回来,当拉拉好像也挺不错的,万一呢?万一有一个温柔,漂亮,情绪稳定,有书卷气的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做我老婆,妈耶,这日子都不敢想会有多美!
(想想吧,这个世界要是没有男人,那我会很快乐,可如果没有女人,那我会死的!!!)
就这样,两人聊了一路,无拘无束,旁若无人,什么话题都敢聊,什么瓜都敢爆,不觉时间飞逝。
还未到临别之际,男人心里已经开始担忧,这次分开,下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见到了。
他故作惆怅,将话题又引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上,似有若无地表达自己对那位父亲的挂念。
骆一梵装听不到。
紧接着,他又提了几句,还在老家孤苦无依的祖母。
骆一梵瞪大眼睛,二话不说,就答应回去一有时间就帮他看望看望奶奶。
男人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对了,老乡,你叫啥名来着?你好多事我都记得,但是就是这个名儿,我有点记不清了。”分开之前,骆一梵问道。
唉,故人不识我!
他心中怅然,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阳光自信道:“我叫周耀,耀眼的耀。”
哦对对对,是这个名。骆一梵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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