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梵自打离职后,工作是没找到什么好的,旅游倒是天南海北玩得尽兴。
一边焦虑一边玩,白天胡吃海喝晚上失眠辗转反侧,这年头,找工作比找对象还难!
一个人躲在出租屋的时候,头也没洗,饭也不吃,有时还真想躲在一个温柔的怀抱里大哭一场。
可举目望去,哪有什么爱人的怀抱可依偎,于是她就地取材,自己摸着自己的胸,哇哦,手感还不错!
骆一梵双手交叉,一手握住自己的一侧胸,我天,感觉还挺解压,什么对象,什么工作,什么压力,顿时都成了过眼烟云。
想来美人在怀,萧郎在侧,都比不上自己的肉肉。人啊,还是要靠自己。
骆一梵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不谈恋爱。人这一生太短暂了,爱自己都还爱不够呢,哪有时间纠结我爱你你爱她她爱我。
本该在出租屋里老老实实抠脚(修无情道),一个电话打开,骆一梵立马再就业。
只是,这次的职业可算是难倒了她,高老爷子居然让她给自家孙女介绍对象!
“小骆啊,你认识的那些同龄人有没有什么心思纯净,善良,顾家,外形条件不错,工作待遇好,人也机灵的那种小伙子啊?”
“好像有一个,老爷子,你是要来一场忘年恋吗?我怕人家不同意啊!”不知怎么的,骆一梵突然就想起杨振宁和翁帆女士的爱情故事。
“你这样说倒是启发我了,不过我的事暂时还不急。还是先给我孙女高寒安排好。”
“您的孙女还愁找不到对象?怕是媒婆都能把你家的门槛踏烂了。”
骆一梵虽没有见过高寒,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高家的孙女,追她的人都能排到法国。
“那些上赶着贴上来的人,求的哪里是高家女,分明是高家的地位和家产,我一个都信不过,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心思单纯,人以群分,没准你认识的人也像你这般纯真。”
(这,这是在夸我?听着咋那么像在说我傻?我的朋友也是傻人?)
(不是,我怎么了,怎么把我从候补名单里直接跳过了,女孩子不可以和女孩子在一起吗?)
骆一梵思考了一会,大胆开麦:“老爷子,其实高寒小姐那么有钱,家境也好,这辈子不结婚反而会过得不错。”
“小骆啊,你太单纯了。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不比一般人家少,我这病,时好时歹,就怕哪天一蹬腿就护不住她了。”
“退一万步来说,结婚后夫妻俩要是处得不好,大可以各玩各的,这些年我大儿子在外面和三房过得也是有滋有味,大儿媳把他的生意都要过来了,她现在反而比那几年刚结婚的时候还开心。”
骆一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快,骆一梵微信上就收到了高寒小姐的照片。照片中她坐在一棵桂花树下,脚上穿着香奈儿白蝴蝶结平底拖鞋,上身是一件普拉达的黑白长裙。周身只有黑白两色,脸上也是说不出的哀愁。
唯一与这身穿搭格格不入的是她怀里抱着的那只脏得不成样子的黑猫。
少女微低着头,有几小片桂花瓣落在她如墨般的长发上,想来她应该是在树下坐很久了。
骆一梵差不多推理出来了,这是捡到了去世的流浪猫,要把它埋在桂花树下?
如此说来,她应该是个善良又有同情心的小妹妹,爱猫猫的女孩子都是天使。骆一梵更不想当这个媒婆了,这年头谁不知道,婚姻就是咽别人咽不下去的屎。
“老爷子,我就认识一个好男人,可那小子在德国定居了,且没有打算回来。您的事,看来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骆一梵敷衍道。
“在德国,好啊,好好好,山高水长,远离纷纷扰扰,这个好,带我去见见。”
什么,骆一梵一头雾水,八字都没一撇呢,这就要到德国了。现在老年人都是这么着急催婚的吗?
直到飞机起飞的时候,骆一梵还感觉像在做梦,大脑里不断闪回画面,离职,旅游,求职,失业,失眠,如今竟不知不觉踏上了去欧洲的飞机。
文雅点说是人生如梦,直白点就是这活着怎么跟闹着玩似的!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行程,高老爷子呼呼大睡,她时不时思考人生。
上次问周耀他是不是gay,他好像还没回答我啊!万一他是呢?怎么办,这千里迢迢的……
没事没事,他要是是的话,那正好撮合撮合他和高老爷子,至于他俩愿不愿意,那可就与我无关了。
不过有一说一,老一辈选的相亲对象几乎都是他们自己个儿喜欢的类型,这高寒小姐能看得上吗?
卧槽,还没告诉周耀我们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他不会以为我把长辈丢(托孤)给他,然后我一个人在德国自由自在瞎玩吧(虽然我确实很想这么做)!
可是,该怎么告诉他呢,话有点说不出口啊!嗨,周耀,我在国内遇到了一个天仙般的女子,你要是在就好了(听着怎么有点变态呢)!
整个机舱鼾声一片,只有骆一梵愁得睡不着,窸窸窣窣地嚼着薯片。
高阳先生的助理正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声响,还以为飞机里进老鼠了,吓得猛睁眼一看,原来是骆一梵在吃乐事。
“消停点吧,姑奶奶!”说完便接着睡去了。
……
下了飞机后,高老爷子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周耀,直夸他高大,阳光,俊朗,卓尔不凡。(助理无力吐槽,都是白人,就一个黑头发的亚洲人,换谁谁认不出来。)
“小伙子,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刚到。高老,很高兴能为您接风洗尘。”
周耀转而又看向骆一梵,诧异道:“怎么了,是长途飞行不舒服吗?”
骆一梵刚睡醒,头发乱得跟草窝一样,边挠头边问:“我还好啊,倒是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门了?”
助理轻咳了几下,低声说:“那是真丝外套,还是高定,我的姑奶奶,不是所有有垂坠感的衣服都是睡衣。”
周耀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早早起来搭好衣服,收拾好发型,在机场等了四五个小时的飞机,在她眼里,不过如此。
“骆一梵,你知道为什么德国人发明了凉鞋配袜子的时尚吗?就是防止我们把正经衣服当睡衣穿!。”他还是选择幽默地化解。
一路上,高老爷子对着周耀问东问西,就差上门查户口了。周耀都一一对答如流,风度翩翩。看得出来,老爷子对周耀很满意。
这倒是让骆一梵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八面玲珑了,怎么一跟我说话就能气死人?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要论真正的soulmate,还得是同性。
短暂地见过之后,老爷子让助理火速把高寒叫过来。
“高老,三小姐是我能说叫就叫得动的人吗?这可是在德国,难度太高了,要不您给我编个理由!”
“就说我在德国病危了,让她赶紧来签字。”
助理无奈:“这理由我今年已经用了五六次,狼来了都没这么频繁。”
高老爷子想了下,“有了,你就说在慕尼黑看见有人收集死猫烂狗做肉菜,以她的性子,估计明天一早就到了。”
骆一梵绝望地闭上眼睛,很难想象,坐在自己旁边的居然是举世瞩目的大艺术家。
晚上,高阳已经订好包厢,请骆一梵和周耀吃饭。
席间,高老爷子多次表达对周耀的赞赏之情:
“小周啊,你太辛苦了,我们突然来这一趟,你看你又是请假又是接机,还帮我们联系好了酒店,太感谢了,你这位小友,老夫交定了。”
周耀受宠若惊,连说:“高老,您客气了,您远道而来,我没什么能招待您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好好好,最难得的就是真心啊!小周,老夫就倚老卖老,问你几个问题,你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我一定如实相告,知无不答。”周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头答应。
(完了完了,图穷匕见了。)骆一梵在心里为周耀默哀三秒钟,然后继续吃菜。
果不其然,高老爷子连问了一大堆周耀原生家庭的事情,他读过心理学,知道童年对于人的性格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
周耀如实回答,平静地将旧日伤疤一道道揭开,将那些血淋淋的往事摊开来捋平了摆在桌面上。
云淡风轻,潇洒豁达,没有任何遮掩,任何矫揉造作,任何虚与委蛇。
骆一梵不忍听下去,她看到了周耀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能想象到,这些话,他一定在心里诉过上万句,沉默过数十年,怨过无数夜晚,如今才能坦然开口。
高老爷子大为感动,除了在艺术圈,他还从未在哪个领域见过这样坦诚,勇敢,自强不息的人。
“命不好,人好。命太薄,人太硬,不做艺术家可惜了!”高阳沉吟着。
骆一梵翻了个大白眼:“大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德国,能不能多吃饭,少说话。”
高老爷子浑然不在意,自顾自地对周耀说道:“以前我有一个孙子和你性格很像,很诚,很勇,不过现在是孙女了,她叫高寒,明天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我想,你们会聊得来。”
周耀放下了刀叉,骆一梵惊掉了下巴。
高老爷子似乎是把想说的都说完了,开始慢条斯理地切牛排和香肠吃,不再说一句话。
(不是,大师,你把话说清楚再吃啊!这个时候你怎么又装死了,快告诉我,什么叫曾经是孙子,现在是孙女了,这玩笑可开不得。)骆一梵在心里哀嚎。
周耀低头不语,他似乎也是有心事挂碍,整个人沉重得像装满了石头,不过他对高老爷子的孙女与孙子一说倒不是很在意,人生如梦,哪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这一顿饭三个人吃了很久,却什么菜都没有吃完,服务员收拾包厢时有些意外,怎么还剩这么多菜,看来中国人是一点都接受不了我们国家的食物啊!
晚上,骆一梵半躺在床边,边啃着干脆面边盯着高寒小姐的照片看,百思不得其解。
这明明就是漂亮的郁郁的妹妹啊,一点也不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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