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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高寒

赵诚的秘书高跟鞋都快踩断,写文件都快把手写断了,总算把这位领导的出国手续办好了,她在心里骂了一万句:

今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上面一句话,下面的人跑断腿。

“为什么不能直达慕尼黑,还要转机。”领导永远都觉得她办事不够完美。

“因为不算是私人行程,所以您要到法兰克福的驻德大使馆那里再走一个学术访问流程。”秘书弯腰笑着回答。

“算了,不管了,赶紧出发吧!”赵诚急不可耐。

(奇怪,领导这么急,该不会是要跑路吗?应该不会,这年头谁跑路往德国去啊,澳大利亚和美国不得天独厚吗?他应该没这么傻。可若不是要跑,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急?)秘书不动声色地怀疑。

“这两天我的会你到时候让小张替我参加就行了,什么决定都不要做,好好写份会议纪要,一切等我回来再拍板。”

“好的。”秘书内心窃喜,哦耶,领导要出国呆几天了,我可以好好摸鱼了。

…………

毕竟是正规的“学术交流”,赵诚在飞机上还是耐着性子把要学习和交流的文件看完了。

收入增长124.62%,官网占比36.5%,shopee占比22.3%,其他线上渠道占比23.2%……

光是这一页数字就这么夸张,下面的年报只会更恐怖!

赵诚心里莫名窝火,下面的人都是一群废物,你就算编数据也要有个度吧!经济下行时期,文件还写得跟坐火箭似的。

下次开会一定得好好压压这股歪风。

不知怎么了,他突然就想起几年前高寒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她是一个容不下一点迂回和苟且的“女人”。

那时候妻知道她做了变性手术,恼了好久,整日长吁短叹,从小抱到大的外甥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外甥女!

赵诚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劝慰起妻:“你在单位干了那么多年,怎么还在用意识形态,主义,性别,出身来区分‘好人’和‘坏人’,你的思想觉悟还需要进步啊!”

“老赵,你说该不会是他们高家太艺术了,从小又散养着他,事情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说我要是从小把小寒接到这里养,会不会不一样。”

“那你迟早要被双规,你这么宠他,就算他杀人放火你也会给他兜着,早晚要出大事。”

妻似乎被说服了,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甚至还把刚做完手术的高寒接到自己家中疗养。

没过几天,自己还在上班,妻就火急火燎地把自己叫了回来。

“不好了,出事了,我二姐杀过来了。”彼时的他还以为杀过来是什么夸张修辞。

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地在自己家中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高寒和她的亲生母亲(妻的二姐)真真地缠斗在一起,互相掐着彼此的脖子,殴打着彼此,那一刻,她们彼此都想杀死对方。

二姐死命撕扯着高寒手术缝合过的伤口,其中最为紧要的便是她脖子上刚割过喉结的那处缝线,如今那块皮肤已被扯得鲜血淋漓,离主动脉只有一线之隔。

高寒一手护住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摸索到茶几旁的酒瓶(妻最爱的blue威士忌),狠狠地往二姐头上砸。

砰的一声,酒瓶碎了,二姐倒了下去,高寒也因失血过多虚弱地倒在沙发上。

比起亲外甥,妻果然还是最爱自己的亲姐姐,她赶紧扶起二姐,对着高寒骂道:

“小寒,你还有没有良心,她可是你亲妈,你就这么狠心拿酒瓶子抡你亲妈。”

“哎呦我的二姐啊,你的命咋这么苦啊!”妻已嚎啕大哭。

高寒瘫在沙发上大口喘气,衣袖上全是血气,过了很久才勉勉强强站了起来,笑道:

“从今以后,我是我自己的妈妈,我是我自己的女儿。”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见过大风大浪的自己都慌了神,保姆吓得不敢出来,妻一直在哭……

现场所有人中,只有高寒捡起了摔在地上的手机,打了120给二姐叫了救护车,然后淡定地把地上的碎酒瓶扫了。

从那一刻起,他再也没把高寒当作男人,变性人或是妻的外甥,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

只有女人才会有这种顽强和坚韧,只有女人在天塌下来后还能冷静地把地给扫了,赵诚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二姐和高寒的母女矛盾注定不可调和,对二姐来说,若是自己的孩子没有长成自己期望的那个样子,那这个孩子不如死了。

对高寒来说,若是不能做自己,那她宁愿去死。

妻只得把高寒接过来,让她们母女老死不相往来。

高寒住下后,他发现她并不是传闻中所说的那样不堪。

相反,她善良又有才华,每天早出晚归地照顾流浪猫,猫粮都是一大包一大包扛在肩上。

她的画技是高家人中唯一得高老爷子真传,假以时日,定成一代宗师,可她却为了照顾流浪猫放弃了画画。

如果让她发现有谁欺负流浪猫,她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数十倍的代价,而每每这时候,自己就得放下老脸亲自给她闯的祸事兜底。

不仅如此,自己还特意在家中为她移栽了一颗桂花树,不然,总不能看着她每年费尽心机把流浪猫的骨灰带到日本,埋在樱花树下。

S城的水土养不了樱花树,她说,桂花也很好,猫猫生前没有家,死后与草木同腐,与桂花同香,也算是魂归有处。

“既然那么喜欢流浪猫,为什么不带两只回来养。”他问道。

“这辈子,既然做了猫,就应该自由自在。”

赵诚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的自由自在,不过都是苟且地活着。

高寒不解:“姨父,您这样的人也会觉得不自在吗?”

赵诚说不出话了,何止是不自在,简直是压抑到窒息,他甚至连一句“当然,我活得最不自在”都不敢说出口。

最后,他还是极其虚伪地说出:“自由那是西方人追求的,我不怎么在意,不过我想我的生活更接近庄子所说的逍遥。”

他不得不这么说,他必须得如此,毕竟,这条路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选的。

人们只看到了他人前的风光,却无法看到他一路走来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不知怎么就突然被带走几天接受调查,不知怎么就被卷入了血雨腥风中,不知怎么就得被逼着站队,不知怎么就突然被调走几年,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每天必须得吃两片思诺思才能安眠……

世人都说高寒疯疯癫癫,桀骜不驯,可没人知道,他有多羡慕高寒,他多想像她那样活着,快意恩仇,风风火火,无拘无束。

这一次,她不过就是在家族群里同时公开谈了一个男朋友和女朋友,这算什么离经叛道?

有的人贪污百亿,有的人为非作歹,有的人在外面养了几十个情人,这些人都没得到审判。高寒她只想做自己,她如何能算得上“丢人现眼,让家族蒙羞,让家里人抬不起头”?

二姐很快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孩子,每年年夜饭时,她带来的都是自己课题组的研究生或博士生。

“我倒觉得,我和XXX学生更像亲母子呢!”二姐谈笑风生。

察言观色多年,他一眼就看出那些学生只是为了毕业证拼命讨好二姐,待拿到毕业证后,绝不会再和二姐有过多联系。

他终于理解了二姐夫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出家了。

二姐在人前闭口不提高寒,反而总是谈起她引以为傲的学生们,如数家珍,谁又发了一篇核心期刊,谁又做出了什么学术成果,谁找的工作多么好,这么年轻就是技术骨干……

她家的照片墙,几乎变成了优秀校友会展览,没有什么亲人的照片。

女儿见此,有时也会惶惶然,她私下问过自己:

“爸爸,如果我没考到重点高中,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

“爸爸,如果我减不了肥,你会不会把我送走?”

“爸爸,我没有那么优秀,你是不是很失望?”

…………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骤然停下手中的一切工作,蹲下身,一字一句地告诉女儿:

“宝贝,爸爸永远爱你,爸爸只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

“真的?”

“宝贝,爸爸一点也不需要你有多优秀多成功,你要相信,真正爱孩子的父母不管孩子变成什么样都会爱他们的。”

看透父母真是人生中最难的一门功课,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受这等苦。

而自己在这门功课中从来都不及格。

他的母亲是一个坚毅不服输的女人,哪怕丈夫抛妻弃子,婆母苛待,依旧能把事业和家庭都经营得风生水起。

至于父亲,他记不太清了。

唯一记得的便是,母亲常对他念叨着:都是因为你没出息,整天就知道玩,你爹才不要咱娘俩了。

于是他改性情,收棱角,修心性,努力出人头地,努力做父母期望的成功人士。

付出极大的代价,他做到了,当然,母亲以他为傲。

可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他渐渐觉得,以他如今的身份,父亲给他提鞋都配不上,从始至终,都是父亲配不上他们母子。

“我那是为了激励你上进,要不是我一直鞭策着你,你能有今天?”多年后,母亲一脸骄傲地道出当年真相。

后来母亲病重不治时,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他却死活不同意拔管,所有人都劝他放弃吧,让老太太走时少受点罪。

“我还没有等到她跟我说对不起,她就要走了?”他哭着对妻说,最后,是妻大手一挥签的字,拔的管。

妻真是个狠人。

看到高寒在德国“搞变态”,妻立马要冲到德国撕烂高寒的嘴。他千拦万拦,都没拦住。

幸好妻的工作单位特殊,出国卡得死死的,怎么疏通手续都下不来,这才避免了一场血战。

去不成,她就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让自己务必一周之内把高寒抓回国。

妻已经变得和她二姐一样,是真的想让她死。

为什么呢?你们明明也曾有过一起去迪士尼,一起野餐,一起办生日party的幸福时光,你们曾有过那么多桃李春风一杯酒的浪漫日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你死我活的模样?

家族的颜面真这么重要吗?高家,赵家,韩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看是风光,说不定哪天就被一窝端了。

大家族的流言确实杀人于无形,自己平时不过是多关照了些高寒,坊间就沸沸扬扬传起了“姨父”与“外甥”的不伦之恋。

加之高寒是变性人,更是给传言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惹得大家都信以为真,连高老爷子都将信将疑,急着把高寒嫁出去。

他还得特意去高家向高老爷子亲自说明原委,“这些都是官场的那些死对头搞出来的风言风语,高阳大师,谣言止于智者啊!”

“可你确实对高寒有所不同,以你的经历,按理说应该比我们这些搞艺术的还要保守十倍,可高寒这个事,你反而是看得最开的。”

他开始意识到一代大师真是老了,关心则乱,连最基本的事实判断都做不准确了。

母亲临走前也是整日疑神疑鬼,把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过来倒过去想。

她总说,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啊!

…………

飞机突然一阵颠簸,想来应该是遇到什么气流了,他凭窗往下望,远处有一座雪山。

或许几秒后,飞机会撞上那座雪山,或许不会。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命都在机长手里握着,我们死了,他也绝对活不了。

想到这,他欣慰了,他相信再窒息的亲情还是要不了人命,一如他坚信坚信飞机不会撞上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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