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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到此为止(结局)

许辞缓缓睁开眼,头顶是泛黄的天花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味。他动了动腿,缠着纱布的伤口传来轻微的牵扯感,显然已经被仔细处理过。

“这是哪?…”他撑着手臂坐起身,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目光警惕地扫过这间简陋的小屋——木桌、旧椅,墙角堆着些干草,看起来像处废弃的农舍。

“乖乖待着,不会有事的。”何淫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个豁口的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药汤,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许辞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伤口的疼都被这股怒意压了下去:“你为什么要把我敲晕?这场任务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到底在干什么?这里又是哪?”一连串的质问砸过去,每个字都带着急火。

何淫把碗往桌上一放,忽然轻笑出声。他向前走了几步,俯身,伸手掐住许辞的脖子。

指腹贴着温热的皮肤,力道却轻得很,连让他窒息的迹象都没有,更像种带着恶意的摩挲。

“许辞啊,”他盯着许辞的眼睛,眼底翻涌着复杂的光,偏要把语气说得像淬了毒,“你可真是蠢的可怜。”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卧底吗?不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吗?”许辞的声音发颤,脖子被掐着的地方泛起红痕,眼里却燃着不肯熄灭的光。

他想不通,那个在船上替他挡子弹、在病房里笨拙求婚的人,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何淫的指尖猛地收紧,又在下一秒松开,像是被烫到似的。

他直起身,转身去够桌上的药碗,背影绷得像根快断的弦:“卧底?并肩作战?”他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冰碴,“许辞,你看看这屋子,看看你腿上的伤——真以为警察会让你躺在这种地方养伤?”

许辞一怔,顺着他的话看向窗外。

远处是连绵的山,看不到半点警灯的影子,空气里除了草药味,还有若有似无的硝烟气,和他在赌场闻到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

“别问了。”何淫把药碗递到他面前,碗沿的豁口硌得人手心发疼,“喝了药,伤好得快。至于任务……”他顿了顿,眼神飘向墙角那堆干草,像是在看什么藏起来的秘密,“从你中枪那一刻起,就不算数了。”

许辞没接药碗,反而攥住他的手腕,指腹摸到他无名指上那枚哑光黑的戒指——是自己送的那对,此刻正硌着彼此的皮肤。

“那这个呢?”他声音发哑,“这戒指也是假的?在医院说的话,在船上拼的命,全是演给我看的戏?”

何淫的喉结滚了滚,突然抽回手,药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了满地。他俯身,凑近许辞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一个不能被拆穿的谎:“是又怎么样?”

可许辞却在他转身的瞬间,瞥见他耳后泛红的皮肤——那是每次说谎时,他都会有的反应。

“大哥大哥!快走,他们来了!”屋外突然传来小弟惊慌的叫喊,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的脆响。

何淫脸色骤变,猛地转身想去扶许辞,手刚碰到对方胳膊,就被涌进来的几个手下死死拽住。“老大!没时间了!警察已经围到山腰了!”有人急得嘶吼,蛮力拖着他往外冲。

“放开!”何淫挣了挣,视线死死锁在许辞身上,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破眶而出,“许辞,待着别动!”

许辞看着他被拽向门口的背影,看着他挣扎时手腕上的绷带绷得发白,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撑着床沿想站起来,腿上的伤却让他重重跌回床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何淫被拖出小屋,门框挡住了最后一眼,只留下那句没说完的话在空气里震颤。

屋外响起引擎发动的轰鸣,轮胎碾过石子的声音越来越远。许辞扶着墙慢慢挪到窗边,看见山下隐约闪烁的警灯正往这边涌,而何淫他们的车,正朝着反方向的密林冲去。

两年后的秋雨裹着寒意,砸在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

许辞的枪口稳稳地指着前方,食指扣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两年的时间磨平了他眼底的青涩,只剩下冷硬的警惕,唯有无名指上那枚黑戒,在昏暗里透着点哑光。

对面的人转过身,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

何淫比两年前更高了些,下颌线绷得更紧,眼角多了道浅疤,是新添的印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在看见许辞的瞬间,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缩。

“好久不见。”何淫先开了口,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像被雨水泡过的石头。

许辞没说话,枪口又抬高了半寸,对准他的胸口——那里藏着他们曾经交叠过的心跳,如今隔着冰冷的空气和两年的空白。

“当年……”何淫想说什么,却被许辞打断。

“举起手。”许辞的声音很稳,听不出情绪,“警方怀疑你与三年前的跨境贩毒案有关,跟我走一趟。”

何□□了笑,依言举起手,动作从容得不像个被枪口指着的嫌犯。

他的目光落在许辞握枪的手上,落在那枚黑戒上,忽然轻声道:“戒指还戴着。”

许辞的指尖颤了颤,随即咬着牙别过脸:“少废话。”

雨还在下,仓库深处传来老鼠窜动的声响。两年前那个被强行拽走的背影,和此刻眼前这个成熟冷硬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像根刺,扎得许辞眼眶发酸。

他知道自己该扣下扳机,或者至少喝令他跪下,可指尖的枪,却重得像举不起。

秋雨把仓库的玻璃窗糊成一片朦胧,铁锈味混着潮湿的水汽漫在空气里,连呼吸都带着凉意。

许辞的枪还没来得及再抬高半分,手腕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攥住。何淫的动作快得像两年前在船上时一样,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他猛地拽进怀里。

风衣上沾着山涧的寒气,还有点若有似无的雪松烟味,是许辞刻在骨血里的气息。

“松手!”许辞挣扎着要抬枪,却被何淫死死按住手背,枪口被调转,冰冷的金属抵在了他自己的胸膛上。

“两年了,许辞。”何淫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发哑,带着雨打风吹的粗糙,“你还是这么不经逗。”

许辞的心跳撞在枪身上,震得指尖发麻。他能感觉到对方胸膛的起伏,能闻到他颈间新添的硝烟味,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质问突然冲破喉咙:“逗?你把我丢在那间破屋里,自己往死路上冲,叫逗?这两年你杳无音信,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查你的下落,叫逗?”

何淫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把他按得更紧,紧到能听见彼此血液奔流的声音。许辞的枪还抵在他胸口,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指尖轻轻蹭过许辞无名指上的黑戒,那枚和他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许辞的声音发颤,枪口无意识地往下滑了半寸,“我甚至怀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叛了……”

“怀疑就对了。”何淫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苦意,“不怀疑,怎么骗过他们?”他低头,鼻尖蹭过许辞的耳垂,带着两年未说出口的隐忍,“那间屋子的干草堆里,有我藏的毒枭核心名单。我往密林跑,是为了引开内鬼的眼线……许辞,我以为你会懂。”

许辞猛地一震,想起那天自己跌回床上时,瞥见墙角干草堆里露出的半截油纸——原来不是他看错了。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眼泪终于忍不住砸下来,混着雨水落在何淫的风衣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联系你,等于把你也拖进内鬼的陷阱里。”何淫的拇指擦过他的眼角,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我在暗处清了两年,才把当年漏网的鱼全钓出来。今天约你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

他顿了顿,忽然握住许辞的手,将那把还在发烫的枪重新按回自己胸口,眼神亮得惊人,像黑夜里不灭的星。

“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扣动了许辞的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开,惊飞了檐下躲雨的鸟。许辞眼睁睁看着何淫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瞬间从风衣下涌出来,染红了他的指尖。

“你疯了!”许辞嘶吼着抱住软倒的人,声音抖得不成样,“何淫!你他妈疯了!”

何淫靠在他怀里,嘴角却扬起抹笑,伸手抚上他的脸,指腹擦过他的眼泪:“别骂了……我欠你的……总得还……”他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戒指上,声音越来越轻,“你看,这次……我没把你推下海……”

秋雨还在下,砸在两人身上,冰冷刺骨。许辞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人,才终于明白,这两年的等待,这两年的怀疑,都抵不过此刻胸口炸开的剧痛——原来最痛的不是分别,是重逢时,他用生命给了自己一个迟来的答案。

何淫的手垂落时,一部黑色手机从风衣口袋里滑出来,“啪”地砸在积水里。

屏幕亮了一下,随即传来电流滋滋的杂音,紧接着,是何淫的声音——比此刻的他更年轻些,带着点没被岁月磨平的锐度。

“许辞,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大概已经把该清的都清干净了。别骂我自作主张,你知道的,在这摊浑水里,总得有人当那块砸向礁石的石头。”

许辞抱着他的手猛地收紧,指缝间渗进温热的血,混着雨水黏在皮肤上。手机还在继续播放,何淫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像在耳边低语:

“那年把你敲晕在农舍,是怕你跟着我进死局。内鬼的线比我们想的深,连警局的加密频道都能监听,我必须让你‘活着’,带着那份名单出去。你腿上的伤,是我故意让毒枭打偏的,子弹擦着骨头过,疼,但死不了——我怎么舍得真让你流血。”

录音里出现翻动纸张的轻响,然后是他低低的笑,带着点自嘲:“这两年在暗处,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把戒指摘了。上次在边境看到你的通缉令,照片里你还戴着,我对着那张纸笑了半宿,被身边的马仔当成疯子。”

许辞的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看着何淫胸口不断涌出的血,染红了两人交握的戒指,黑戒上的五角星凹槽里,积满了红得刺目的液体。

“仓库里的这批货,是内鬼最后的筹码。我引你过来,不是让你抓我,是让你收网。他们以为我叛了,以为能借你的手除掉我,却不知道……”录音顿了顿,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我早就把他们的交易记录,发到了你的加密邮箱。”

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快要没电了。何淫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

“许辞,仙人掌……后来开花了吗?你说过,等它开花,就……”

后面的话被电流吞没,只剩下持续的滋滋声。手机彻底黑屏,沉进浑浊的积水里,像被整个世界遗忘。

许辞低头,额头抵着何淫逐渐变冷的额头,眼泪砸在他带疤的眼角:

“开了……”他哽咽着说,声音碎得不成调,“开了两朵,嫩黄色的,像你说的星星……”

可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了。只有那部沉在水里的手机,还残留着他最后的声音,像一句没能说出口的告别,在雨里反复回荡。

风突然紧了,卷着仓库外的秋雨灌进来,带着满地湿冷的落叶。

黄的、褐的叶片打着旋儿飘进空间,有的粘在许辞染血的裤脚,有的落在何淫敞开的风衣上,像些无声的悼词。

一片半枯的橡树叶打着转儿,正好落在那部黑屏的手机上,遮住了边缘的血迹。许辞看着它,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农舍的清晨,也是这样的风,吹得窗纸哗哗响,他醒来时,枕边放着片沾着露水的梧桐叶——那时没懂,现在才明白,那是何淫临走前,偷偷放在那的。

风更大了,卷起更多树叶往深处涌,像要把这空间里的血腥和悲伤都卷走。可许辞知道,卷不走的。

就像何淫留在录音里的话,像他胸口那处枪伤,像两人指头上硌着的戒指,早成了刻进骨血的东西。

他抬手,接住一片被风吹到眼前的银杏叶,叶边还带着点未褪尽的绿。

就像何淫,明明活在最黑暗的地方,却总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留着点笨拙的温柔。

树叶还在落,悄无声息地铺满冰冷的地面,像给这段沾满血与火的过往,盖上了层薄而轻的毯子。

警笛声刺破雨幕时,许辞正用风衣裹紧何淫的身体。

他没哭,只是指尖反复摩挲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戒指,直到冰冷的金属被体温焐热。

回部队的车开得很慢,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单调的弧线。

许辞坐在后座,怀里抱着那部泡坏的手机,还有何淫最后交给他的加密硬盘——里面是内鬼网络的全部脉络,像串用鲜血穿成的钥匙。

营区的白墙在雨里泛着冷光。张队站在办公楼门口等他,看见他满身血迹地抱着个包裹下来,喉结滚了滚,终究没问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许辞没说话,径直走向档案室。他用何淫留下的密钥解开硬盘,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整个缉毒队炸开了锅——从边境线的小头目到市局的高层,密密麻麻的关系网,比他们两年里摸到的线索还要完整。

“是何淫……”年轻警员看着屏幕,声音发颤,“他真的把内鬼全挖出来了。”

许辞盯着那些名字,忽然想起录音里何淫的笑。

原来那些被当成“叛逃”的日子,他一直在用自己当诱饵,一点点收网,把最危险的部分全扛在肩上。

表彰大会那天,许辞穿着笔挺的警服,胸前别着崭新的勋章。

可没人知道,他衬衫第二颗纽扣后面,藏着半枚蛇纹徽章——是当年何淫送他的那枚,在仓库的混乱中被打碎,他捡了半片藏起来。

散会后,他走到射击馆。靶场的风带着熟悉的硝烟味,他举起枪,瞄准靶心时,指尖突然发颤。

两年前何淫在这里教他射击的样子突然浮现,那人站在他身后,呼吸拂过耳畔:“别怕,我在。”

子弹脱膛而出,正中十环。许辞放下枪,看着靶心的孔洞,忽然笑了,眼眶却红得厉害。

他回到宿舍时,窗台上放着盆新的仙人掌,是张队让人送来的,说:“何淫牺牲前托人寄来的,地址写的是这儿。”

许辞走过去,看见土壤里埋着个小小的信封。拆开,里面是片压干的银杏叶,背面用钢笔写着行字:“等你打完这场仗,我们去看真正的星星。”

风从窗户钻进来,吹动窗帘,像有人轻轻叹了口气。许辞把树叶夹进警徽手册,指尖拂过无名指上的黑戒,忽然明白,有些告别不是终点。

就像何淫留在这世间的痕迹——那片树叶,那盆仙人掌,那段录音,还有他胸口的勋章,都在替他说:

我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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