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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4章 鲁城

暮春的晨雾裹着潮湿的青苔味,苏冰瑶攥着车辕的手指被晨露浸得发凉。襄阳城的城墙在朝霞里泛着铁锈色,墙缝里钻出的野蔷薇垂落着带露的花瓣,城墙根下挑菜老农的草鞋踏碎水洼,惊起一群灰鸽子扑棱棱掠过青瓦。车夫粗粝的手指拨开布帘,腕间旧铜镯撞出闷响:“瞧见那客栈的幌子没?老掌柜的女儿去年刚嫁去鲁城,兴许能问出些近况。”

青石主街蒸腾着热烘烘的烟火气。铁匠铺的火星溅在苏冰瑶裙摆上,她慌忙后退时,温桓伸手虚护在她身后。铜器铺老板举着铜镜高声叫卖,镜面映出苏冰瑶被炉火映红的侧脸,与温桓腰间玉佩的冷光交叠。客栈门帘掀开的刹那,浓郁的鸡汤香裹着黄酒味扑面而来,老板娘围裙上的油渍在阳光里泛着油光:“客官尝尝后山猎户送来的野山鸡,配着新采的野葱,鲜掉舌头嘞!”

日头毒辣时,马车已行至官道尽头。苏冰瑶掀开竹帘,滚烫的风卷着细沙扑在脸上。远处山峦在热浪中扭曲成青灰色的幻影,温桓忽然勒住缰绳,指向前方干裂的河床:“再往前二十里才有水源,得省着用了。”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苏冰瑶听见车夫低声哼起儿时的童谣,苍凉的调子被山风撕成碎片。

暮色降临时,寻阳城的飞檐刺破云层。护城河倒映着满天晚霞,画舫上的丝竹声顺着水流飘来。苏冰瑶望着街边吞火的杂耍艺人,火焰照亮他脸上狰狞的刀疤,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的喝彩声惊得她往温桓身边缩了缩。悦来客栈的露台正对着江面,渔火明明灭灭,像撒在黑绸缎上的碎金。温桓倚着栏杆擦拭佩剑,剑身寒光与江月交辉:“明日过了襄阳地界,就该小心了。”

黎明前的山道弥漫着腐叶气息。马车在狭窄的崖边摇晃,苏冰瑶数着车轮与悬崖边缘的距离,每一次颠簸都让心跳漏半拍。温桓突然按住剑柄,山风送来细微的马蹄声。车夫猛地拉紧缰绳,马嘶声惊起林间宿鸟,成群掠过崖壁时,苏冰瑶看见对面山腰闪过几缕黑影。车轮在松动的碎石上打滑,她死死攥住车辕,指节泛白,耳边只有山风呼啸与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车轮在碎石上打滑的瞬间,温桓猛地翻身跃下马车。他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马首,长剑出鞘,寒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苏冰瑶死死抓住车辕,看着温桓矫健的身姿在朦胧的晨光中舞动,他的剑招凌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空之声。

“驾!” 车夫突然大喝一声,用力甩动缰绳,马车猛地向前冲去。苏冰瑶被惯性带得往前一扑,额头重重磕在车辕上,一阵剧痛袭来。她顾不上疼痛,转头望向身后,只见几匹快马从对面山腰飞驰而下,马上的黑衣人蒙着面,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他们是什么人?” 苏冰瑶声音颤抖着问道。车夫紧咬牙关,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崎岖的山道,“不知道,但来者不善!” 马车在山道上疯狂颠簸,苏冰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

温桓且战且退,渐渐靠近马车。他一个纵身跃上马车,长剑一挥,将一名试图靠近的黑衣人砍落马下。“抓紧了!” 温桓大声喊道,同时将苏冰瑶护在身后。

山道越来越窄,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黑衣人的包围圈逐渐缩小,苏冰瑶数了数,至少有七八人。温桓将长剑横在胸前,眼神坚定而冷峻,“等会儿我拖住他们,你们找机会先走!”

“不行!” 苏冰瑶脱口而出,“我们一起走!”

温桓还没来得及回应,黑衣人已经发动了攻击。弯刀如雨点般向他们砍来,温桓挥剑格挡,火星四溅。苏冰瑶在混乱中摸到马车角落的一根木棍,她握紧木棍,鼓起勇气向靠近的黑衣人挥去。

就在局势陷入僵持时,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阵喊杀声。苏冰瑶心中一喜,难道是援兵到了?借着微弱的晨光,她看到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举着火把,骑着马冲了过来。黑衣人见状,对视一眼,迅速调转马头,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士兵们将马车围住,为首的将领掀开面罩,竟是苏冰瑶父亲的旧部陈将军。“苏姑娘,可算找到你们了!” 陈将军抱拳行礼,“令尊得知你们此行危险,特命我带人前来接应。”

苏冰瑶露出审视的眼神:是么?随即和温桓飞快的对视一眼。温桓收起长剑,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眼神中却充满警惕。陈将军看向温桓,好像很赞赏的样子:“这位少侠好身手!若不是少侠护着苏姑娘,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苏冰瑶行礼道,“只是不知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要追杀我们?”

陈将军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股神秘势力,专门针对朝中官员及其家属。苏大人位高权重,怕是早已被他们盯上了。”

苏冰瑶不露声色道:“哦,是吗?”

陈将军注意到苏冰瑶怀疑的眼神,假装沉思片刻后说道:“先随我回军营,休整一番。我会派人调查这股势力的底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接下来的行程恐怕得改变了。”

暮色如墨,山道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尽。苏冰瑶望着陈将军带来的二十余骑人马,月光将盔甲上的兽首浮雕映得森冷。她按住腰间暗袋里藏着的银针,强压下指尖的颤抖,声音却沉稳如常:“不急,眼下黑衣人应该走远了,咱们赶了一天的路,诸位若是不嫌弃,马车上还有随身带的干粮和水,凑合着吃点垫垫肚子。”

陈将军闻言正要推辞,队伍里突然传来几声不合时宜的肠鸣。几个年轻士兵尴尬地低下头,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山道格外刺耳。陈将军摩挲着腰间玉佩,犹豫片刻后抱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苏姑娘的好意。”

苏冰瑶掀开马车暗格,取出用油纸包裹的麦饼和水囊。她递给水囊时,余光瞥见陈将军的食指在囊口快速划过 —— 这是在验毒?但是她苏冰瑶的毒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识别的。陈将军接过麦饼时,特意掰下一角,走向正在啃食干草的战马。月光下,他的影子在马背上拉得很长,喉结滚动着将饼渣递到马嘴边。

马儿嚼着麦饼打了个响鼻,陈将军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他旋即转身,声音洪亮如钟:“大家伙都吃快点!吃饱了才好护送苏姑娘!” 士兵们如获大赦,纷纷围拢过来。苏冰瑶注意到,陈将军始终握着那半块麦饼,直到最后一名士兵接过食物,才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口。

夜风卷起枯叶掠过众人脚边,温桓突然按住剑柄。苏冰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陈将军的战马正在啃食地上的麦饼碎屑,嘴角沾着的饼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与温桓对视一眼,指尖悄然扣住袖中的暗器。

“苏姑娘这麦饼倒是劲道。” 陈将军突然开口,声音惊得众人动作一滞。他拍了拍手上的饼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当年在北境,我们吃的麸饼硬得能当板砖,哪像这麦饼,还带着股子芝麻香。”

苏冰瑶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也跟着笑道:“是我舅舅特意准备的,加了些胡麻籽。”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碎饼,不经意间摸到陈将军指尖留下的温度。

暮色愈发浓重,林间鸦群突然惊飞。一名士兵握着啃了一半的麦饼,喉间发出 “嗬嗬” 的怪响,豆大的汗珠顺着铁盔缝隙滚落,乌青的嘴唇不受控地抽搐。紧接着,呕吐声此起彼伏,打翻的水囊在地上蜿蜒成暗褐色的溪流。

“水... 水...” 倒在地上的士兵抓着陈将军的靴筒,指甲缝里渗出黑血。陈将军瞳孔骤缩,猛地扯开中毒者的衣领 —— 脖颈处浮现出蛛网般的青斑。他腰间佩剑 “呛啷” 出鞘,剑尖却在距苏冰瑶三寸处戛然而止。

苏冰瑶的裙摆已被呕吐物溅脏,她死死攥着褪色的帕子,指节泛白如纸。温桓挡在她身前,剑穗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陈将军,这其中必有误会!” 话音未落,又一名士兵抽搐着吐出黑沫,手脚蜷缩成诡异的弧度。

陈将军脸上青筋暴起,胡须因愤怒而颤抖,苍老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不好,中毒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冰瑶,剑身上倒映着少女计谋得逞的面容:“姑娘好手段!” 尾音未落,他猛地挥剑削向马车篷布,碎布如雪花纷飞,露出暗格里半袋未开封的麦饼。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般铺天盖地,将众人裹进压抑的氛围里。苏冰瑶猛地甩开水囊,布料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转身逼近陈将军,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往日温婉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们的行程,还知道我与苏均那老头的关系!” 她的声音尖利,字字如刀,在寂静的山道上回荡。

陈将军踉跄着扶住马鞍,方才还盛怒的眼神此刻满是慌乱与无措。他望着满地痛苦挣扎的士兵,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染血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 这是他与那个女人的信物。“苏姑娘,此事... 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温桓剑尖微扬,寒芒直指陈将军咽喉,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建安城刺杀、山道截杀,再到如今投毒嫁祸,种种巧合凑在一起,可不是一句‘不简单’能敷衍过去的!”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陈将军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神情变化。

突然,一名濒死的士兵突然暴起,枯槁的手如鹰爪般抓向苏冰瑶。温桓反应极快,旋身挥剑,寒光闪过,那只手应声而落。温热的鲜血溅在苏冰瑶脸上,她却浑然不觉,俯身揪住士兵衣领,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谁派你们来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士兵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发出断断续续的怪笑,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与轻蔑:“你以为... 你以为苏均那老匹夫... 真的是你的靠山?哈哈哈... 不过是个随时能舍弃的弃子...”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血,瘫软在地没了气息。

苏冰瑶如遭雷击,呆坐在地,双眼空洞无神。陈将军踉跄几步跪在她面前,老泪纵横:“苏姑娘,老奴有罪!半月前有人挟持了我的妻儿,用他们性命要挟我... 说要将你们引入绝境。我...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重重磕头,额头在石板上磕出血痕,声音里满是悔恨与绝望。

温桓剑眉紧皱,收剑入鞘,弯腰将苏冰瑶扶起,轻声安慰:“先别慌幕后黑手跑不了。” 他转头看向陈将军,眼神冷冽如冰:“陈将军,想要将功赎罪,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吐出来!”

山风裹挟着松针的腥涩,如无数细针般扎在苏冰瑶汗湿的脖颈。枯叶在她脚下发出脆响,仿佛是命运的丧钟前奏。她背抵着冰冷的岩石,听着四周窸窸窣窣的响动,如同置身于一张逐渐收紧的巨网之中。月光被云层遮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只有偶尔掠过的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苏冰瑶的心跳声在胸腔里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她缓缓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金属的凉意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是在这绝境中唯一的依靠:“显然这场刺杀是针对我来的吧?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姨娘派你们来的吧?我实在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苏姑娘好眼力。” 陈将军冷笑,刀刃出鞘的清鸣划破寂静,“夫人说了,只要您的命,其他一概不计。” 话音未落,寒光已至眼前。苏冰瑶侧身翻滚,匕首与长剑相撞迸出火星,尖锐的声响在空旷的山谷中格外刺耳。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凸起的山石上,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在杀手收剑的瞬间,反手将匕首刺入对方肩窝。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厮杀声惊动了沉睡的山兽,远处传来鸟兽的嚎叫,为这场血腥的搏斗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苏冰瑶忽然笑出声,血泪混着尘土顺着脸颊滑落:“告诉那个毒妇,本小姐的命,没那么好拿!”

野兽的低吼裹挟着腥风逼近,苏冰瑶握紧染血的匕首,膝盖因长时间紧绷而不住颤抖。陈将军抹去脸上的血痕,长剑直指她咽喉:“死到临头还嘴硬!”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一支银箭擦着苏冰瑶耳畔飞过,精准钉入陈将军脚边的岩石。

“谁说她是一个人?你抬眼看看,你的这些骑兵都已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清冷男声从峭壁上传来。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苏冰瑶望见温桓如苍鹰般凌空飞下,玄色劲装猎猎作响,手中长剑泛着幽蓝寒芒。他落地时剑锋横扫,两名杀手不及反应,咽喉已绽开血花。

苏冰瑶眸光明亮,他似乎很少让他失望,果然是有默契。温桓旋身挡在她身前,剑刃与陈将军的长剑相撞,迸出的火星照亮他紧抿的薄唇:“先保命,叙旧稍后。” 他剑招狠辣,专攻下盘,逼得杀手们连连后退。苏冰瑶趁机跃起,匕首直取左侧杀手的肋下要害。两人在刀光剑影中默契配合。苏冰瑶佯攻引敌,温桓则趁势直取对方命门;温桓剑招大开大合,苏冰瑶便绕后突袭,匕首专刺关节要害。

“杀!” 陈将军暴喝一声,亲自冲向温桓。两人缠斗间,苏冰瑶瞥见陈将军脚步虚浮,肩头还淌着她先前留下的伤口。她绕到侧面,找准时机掷出短剑。陈将军侧身闪避,却露出空门,温桓趁机一剑刺入他心口。

陈将军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嗬嗬声响。他挣扎着向前扑来,苏冰瑶再次抽出匕首,与温桓同时发力 —— 寒光闪过,陈将军瞪大的双眼永远定格在不甘与惊恐中。

血腥味混着山风在空气中弥漫,陈将军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远处野兽的嚎叫渐渐逼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死神在窥探着这场厮杀的残局。

温桓撕下衣襟为苏冰瑶包扎手臂的伤口,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伤口虽不深,但匕首淬了毒,得尽快处理。” 他的声音沉稳,目光却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四周。苏冰瑶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可眼下的处境却让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残月悬在天际,如一把锈蚀的弯刀。温桓牵着马车从密林深处驶出,车轮碾过枯叶发出细碎声响,惊起几只夜枭。苏冰瑶倚在车厢旁,看着他将最后一盏灯笼挂上辕木,昏黄的光晕落在他沾血的侧脸,为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

“上来。” 温桓掀开青布帘,掌心残留的温热透过苏冰瑶冰凉的指尖。车厢内铺着厚实的毛毡,她刚坐稳,车身便随着马匹的嘶鸣晃动起来。车外传来马鞭轻响,夜风裹挟着血腥味从缝隙钻入,让她不自觉攥紧裙摆。

马车在山道上颠簸前行,车轱辘碾过碎石的声响与马蹄声交织。苏冰瑶透过车帘缝隙望去,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化作墨色剪影,而方才厮杀的地方已隐没在浓稠的黑暗里。温桓挺直的脊背挡住了大半月光,却遮不住他肩头渗血的绷带,那是为护她留下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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