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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回

病弱男子的侍童起身,端了一盘切成瓣的梨子到客人面前。岑乐笑笑,颔首致谢。

荀磊左瞧瞧,右瞧瞧,牙人机灵,眼珠骨碌一转就明白了眼前情势。

“若能结交岑先生,吾等荣幸之至,不知阁下……”

“在下打江南千里迢迢来此是替人办事。

荀磊笑呵呵地道:“麦芒掉进针眼里——凑巧了!某不是自吹,要办什么事尽管开口,就算要天上的月亮,都给您做得妥妥贴贴。”

岑乐低头吃了瓣梨,缓缓道:“不是什么大事……”

听完来龙去脉,荀磊擦擦唇上短髭:“原来先生也是受人之托。”

法寅道:“受人之托确实当忠人之事,不过安知玉佩东西在颂闻馆?”

“在下有些门道,消息错不了,所以才带上湖颖远赴江淮。”

荀磊拍手看向法寅:“容易啊,您认识印大官人,不妨去讨个人情。”

笑佛仍旧在笑,却十分勉强。

岑乐瞥他一眼,已然明了。

“俗话说得好,出门在外靠朋友。岑某人在汉阳,无亲无故,只能依赖诸位啊。”

众人遭他反将一军,霎时无语。

没了靡靡之音,船舱里安静得出奇。此刻,病弱男子终于出声。

“颂闻馆肯以物易物,我们与它换便是。”

男人声音很轻,但清晰利落,像一根针。

“哦?”岑乐佯装惊奇,“这位是……”

“不才谢轻丛,闲在家中无事,今日跟两位长辈来此凑凑热闹。”

岑乐起身作揖:“原来是蛟云寨的大公子,失敬失敬。”

法寅赶忙道:“我家大公子体弱,鲜少外出,怕有风险。礼数不周,先生多担待。”

“哪里的话。大公子方才说要与它换,似乎早有准备。”

此话令在场人士陷入沉默——若承认有准备,岂不挑明给人下了套。

谢轻丛面不改色,低头在腰间摆弄一番,随后唤来侍童。

侍童双手捧着主人给的东西,几人围上来附身细瞧,面面相觑,四周愈发寂静。

荀磊见识广博,不禁面露难色,喃喃自语:“这……这也不……不名贵啊。”

他转头想看岑乐的反应,江南来的公子神情肃穆,脸上肌肉轻微颤动,双唇紧抿——尽管极力克制,但显而易见是生气了。

他咽下口水,脸上堆起笑容:“大公子,您的玉佩似乎平凡了些,有没有……”

“不,”岑乐吸了口气,直起腰杆,“就是它了。”

与惊惧的他人不同,谢轻丛盯着已经恢复如常的岑先生,点点头。

久未说话的鞠飞忽然道:“要是颂闻馆不识货不愿意换,怎么办?”

这同样是在场几人的心中疑虑。

谢轻丛道:“那吾等不好再强求岑先生,”他看向法寅,“就把我这块玉送给您侄女,可好?”

法寅先是愣了下,随后干笑两声点头称是。

天际朝霞尽染,阳光洒满水面。不多时,云雾散去,露出一片晴山蓝。

江上忽然喧闹起来,秦思狂出舱查看,远远眺望,一艘壮观巍峨的沙船越驶越近。

印子瑜到了。

然而他高兴不起来,因为天都亮了岑乐仍未回,十分反常。

“风大浪大,当心伤风。”

身后有人走出船舱,拿了条披帛给年轻人,遂同他比肩而立。

“颂闻馆的人已经与各位登门的客人打过招呼,接下来会给部分人册子。若双方皆有意,再请选中的人上船,”见秦思狂不应声,对方继续道,“心神不宁的,担心他真中了埋伏?”

“哼,那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倒是会反咬一口。我与岑乐无冤无仇,设计他作甚。”

“不知道,也许本意是为了设计我。”

对方一下笑出声:“真聪明。”

三个字宛如晴空霹雳,秦思狂豁然转身,瞪着眼前人一脸难以置信。

“你俩的打算是用湖颖换得所求,假如出现另一件他无法拒绝的东西呢?”

风吹得衣袂翻飞,然而他从头发到神情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秦思狂冷冷道:“你做了什么?”

“你既然知道其中有我的手脚,还猜不透吗?”

一尺长、七寸宽的册子在几人手里传了个遍,谁都没有翻开。最后给到岑乐,谢轻丛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不久之前,颂闻馆的周赉被谢家公子招来,发现岑乐在此时颇为惊讶。

岑先生仔细翻阅,迅速下了决定。面对他的选择,周赉竟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轻声建议换一个。他说得小声,在场人都听见了。

荀磊首先表达不满:“这是个什么说法?”

周赉赶紧道:“诸位别误会。我与岑先生相熟,故善意提醒。刚从别处过来,有人同样看上这件。”

岑乐低头一笑:“哎哟,真不凑巧…多谢周兄提醒,看来我比不过人家。”

周赉抬了下眉,瞬间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又很快藏起。

最后谢轻丛还是下了决断——不改,就它了。

周赉不好再劝,只道:“既然如此,哪位愿意前往?”

船主是荀磊,他向大公子致意,表明听其安排。

谢轻丛转而问岑乐:“先生可愿与我同行?”

“荣幸之至。”

“好,你我风雨同舟。”

周赉拱手道:“那就请二位今日酉时府中相见。”

岑乐一怔:“酉时?”

“唉,情况特殊,老爷眼下有急事,无心开馆。”

谢轻丛眉头一皱:“什么事?”

宝树阁位于江心洲南岸,本是一处戏台。印子瑜在母亲六十大寿时买下并扩建成一座别馆。

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余,头发全白了,依旧神采奕奕。儿子回家是件高兴事,早几天她已搬进宝树阁张罗布置,昨日傍晚亲自和面跺馅预备做黄芽韭烧卖。然而晚上不知为何,突然大发雷霆,放话叫逆子有多远滚多远,别来见她。

管家有眼力见,等清晨老太太心绪缓和,好说歹说才问出缘由。正好颂闻馆的船靠岸,忙通禀主人。

老人家的烦心事印子瑜解决不了,眼下的难题变成如何哄得她开心。否则别说第二天给母亲祝寿,面都见不着。

宝树阁外驻停了四辆马车。岑乐缩回探出轩窗的脑袋,坐回车内。即使不开馆,蛟云寨大公子的面子仍得给。谢轻丛说要来瞧瞧,靠岸下船后,颂闻馆派马车将客人送至此。

黑色大门紧闭,别说迎客的人,鸟都没有一只。门上的黑煞神簇新,一看就是刚贴上的,要挡邪气进门。里面有人声,却无开门的迹象。

可惜啊。

他内心琢磨,都不知老太太因何恼怒,无从下手。若是翎儿在……甚至唐娴,女孩子或许更能讨老人欢心。七十多岁的人,通常会因何事与孩子置气?说来自己从未听过印子瑜有妻儿。

瞥了眼低头沉思的谢轻丛,岑乐琢磨没准他略知一二。

“怎么不见家眷前来迎接?”

“既未成婚,何谈家眷。”

岑乐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七分。印子瑜年逾五十,老人家怎么今日突然发难,怕是昨夜受了谁的挑唆。

昨夜……

昨夜确实有人先一步进了汉阳。

马车内仿佛升起一片愁云惨雾。

谢轻丛道:“先生许是昨夜没休息好,面色不佳。”

“在下只是发愁。若能解决老夫人的心病,印大官人必定不会吝啬。你我都可以想要的东西。大公子先前说得很对,应当同舟共济。”

谢轻丛聪明,一下听出弦外之音。

“世伯虽无妻妾,但有外室养在蜀中,每年都会去探望几次。”

“为何不将外室带回家中?”

“世伯也想,无奈对方有家。”

“啊?”

岑乐险些让自己的口水呛到,直叹江湖儿女都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若连谢轻丛都知晓外室的事,想必瞒不过老夫人。

他笑道:“我明白了。要么是老夫人想见人而不得,要么就是不想见人却来了。若是后者,事情好办,若是前者……”

他们也不能即刻入川绑人呐!算盘打得响,买卖不成亦是空欢喜,何况想讨老太太欢心的远不止他二人。

外头有动静,岑乐再次撩起帷幔。他和印子瑜手下人做过几次生意,没碰上本人,今儿总算见到了。

印大官人果然大富大贵之相,体格魁梧,头大耳大,浓眉广颡,燕颌虎腮。缨子帽儿青罗褶儿,手里攥的折扇倒是素雅。

江心风大,刚到辰时天也不热,喊人却无人答复的印子瑜着急得满头是汗。

这厢仍在看热闹,另一边的马车走下位黑袍文士。

岑乐只瞧见他半边面孔,情不自禁吟道:“鹤汀凫渚,贵殿兰宫。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呐!

端坐车茵上的谢轻丛闻言挑眉,芝兰玉树似在眼前。

又听岑乐反复念叨“名不虚传”,他终于道:“先生慎言,别让那位听去了,他可不是好惹的主。”

“不错,桐子山的事在下略有耳闻。自那之后,天下人仰宁雁之容颜,慕其才华,却无人敢打他的主意。令尊的威慑,莫之敢抗。”

最后一句似有言外之意,听者仿佛没留意。

“我自幼体弱,父亲对他的器重远远胜于我。虽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啊!”

谢轻丛说话本就虚弱小声,一句看似玩笑的话中掺杂了许多无奈。把私房话讲与岑乐听,像是没把他当外人。

谢悬两个儿子不睦之事岑乐当然有所耳闻,尤其谢轻丛江湖名声算不得尚佳,只是人家一直毕恭毕敬,他也得客客气气。

“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但无缘相识。今日有幸,能否劳大公子引荐?”

“恐怕用不着我,”谢轻丛努努轩窗的方向,“是不是那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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