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放风的太监,也只敢站在远处喊话:“主子,那边传话的来了,正叫着您去呢。”
十四唯恐花雪若是醒来不认账,一时也抛不得手去。想着将人背了,走近了吩咐道:“就说是吃坏了肚子,好一会儿子再来。”
小太监得了令也不敢耽误,等人走远了,十四背着花雪慢悠悠地往远处走。瓦蓝的天空上,不时飞过鹰,卷起流云,十四心道事情是妥定了。
花雪吹着风,酒醒了大半,正迷蒙间看见了前方的脑袋,因而笑道怎么草原里反倒有了西瓜,于是伸手去扯那瓜藤。
那瓜反开口求饶,正得趣哪里肯放手。那瓜转过脸来,竟是个俏面的郎君。可叹可叹,她嘴里称奇。那瓜藤便幻作手正捉了她,花雪一惊。
不是别人,却是十四。唬得花雪又是一惊,“怎的是你?”她往两边看,竟是寻不到个人影。十四嘴巴瘪了,忍不住控诉道:“姐姐,真是没趣。方才扯了我的头发不松手,这会儿怎么倒像要赶了我去。”
他目光落在发辫之上,确实松散了许多。花雪一时合嘴无言,只是呆愣着,十四却有些急了,“姐姐真真不记得了。”
手只是扯着她的手不松,又是追问,又是要闹。花雪酒已是醒了,事情自然是记得起来,想是卑鄙地推脱,亦是逃不过其法眼,磨不过去。想到这,脸上又如火烧。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十四点头。
见她又是不答,猛地一刮风,卷起千重草浪来。又怎么不算是孽缘?反倒如月悬中天,寒露浸透了衣衫无端地冷了起来。
十四心里也是凉了半截,虽说旧例里娶了多少人物都不算什么事的,但姐妹共侍一位夫君的倒也难听,容易惹人非议。若说是前者病死,后者再嫁了,反倒是美谈。
那边的花雪待一思量,也是想到了许多层。二人交握的双手反而生了汗液,难说的粘腻。“想来,我们当真是有缘无份。”
十四低下头,抵住那双手,只是泪流,“倘或我抛不开,硬要强求呢?”花雪感受到那温热的泪,心尖颤动。
“污名我是不怕的,只怕你有天负了我。”话至此,花雪的眼泪也是忍不住流了下来,连话也不成句子了。
“我不是你们男子,若是哪天没有了意趣,自是随了心。却不知,诓骗一个人的心,就再也不会懂得珍惜了。就是说这天空,亦有尽时。”
十四只是垂首落泪,花雪揽了他的肩拍道:“你也只管行你的路,做法挑不出错了,才有你施展的空间。”
十四抬了眼,只注视着她。花雪朝他笑,是极为恬淡地笑,不似落花流水安静闲适的笑,反倒像是花落于深泥的笑。他只扑了她去,道:“你是知道的,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
花雪不语,这世间又有谁能真正地随了自己的意愿而活了。挣脱了他的怀里,道:“没记错的话,此刻若赶了去应该还赶得上围猎。”说着,便替他解了辫子,重梳了。
“你想要什么?我替你猎了来。”
“倒是想的巧,只问了我,你若是猎不来又该怎样?”
十四只倒在她肩上笑道:“自然是姐姐多疼疼我,想我丢份···”
花雪好笑:“那我就不求你这尊大佛了,因为我不缺什么。”
两人分前后进了营地,这会子那边主子走了,这边却是忙了起来,预备下热水,柴火备着用。迎面正撞上了哪一个婆子,正往这里来讨水。
“花雪姑娘,原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只是那边的主子少了,想往这边匀一点。”那婆子想是哪里得罪了什么人,这会子倒是怕主子怪罪,巴巴地往这里来了。
花雪原是不想管的,这时怎的就来要水呢?笑道:“劳担这虚名,你还年长我几岁哩。我们这里自是常备着,难免有主子一时要的,你只管取了又有何妨。”
带着她进去了,只说不够,又要再来一趟。婆子连连谢道:“姑娘是心善的。”
旁边的小丫鬟不是很服气,但不敢称花雪的不是,道:“这婆子最是可恶,只我见她便是两回了。”
花雪只留了个心眼,拍了那丫头的肩,“少胡诌,便是主子和奴才,闹起来,谁的脸上好看。”正是知道这个理,丫鬟才想花雪替其出一口气。
花雪四处看了,没有什么的,就自去预备明天的糕点了。
晚间围猎方结束了,到处又点了火。更是要仔细留意灯火,那边喊了开宴。一时间,香味便散了开来。厨房那边喊人去了,这边只留了几个伺候酒水的。
花雪慢的端了水果盘子上去,只听得那蒙古人的歌舞很是潇洒放荡,回荡在辽阔的草原上。服饰又新奇,惹得她看了几眼。
只这一眼便看到了十四,他混在里头,也戴了那蒙古人的帽子,倒是尺寸不合适,衬得那脸小。皇帝旁边的宜妃眼尖,嘴也快,笑道:“皇上,快看那是谁?”
“那是十四罢,看他胡闹地,真似猴儿一样顽皮。”康熙笑着,另一手却扯了根香蕉掷了去,十四也是有所感应,脚上借了力,飞身接了。“如何?这话是没说错的吧。”宜妃只管笑。
恰是歌舞褪去,十四跪在地上,请了安。
“你看,这是要讨赏了来的。倒也难为你来了,怎么就做了个猴子呢?”旁边的九阿哥帮着调侃,十四也笑。
“玩笑罢了。”四阿哥解围。
十四不领情,“不若比比。”
“谁都知道此次你是拿了头彩,又有何好比的。”皇帝笑道。
十三阿哥,也笑道:“是啊,我们皆是服了气的。”
十四不答,只进一步走近了,道:“咱们也总有没比过的,此刻现有的场地,不若就和皇阿玛讨个彩头。”
皇上想既是要热闹,何必又拘泥着他们。“原是惦记到我这里来,巧是朕新得了一把金刀,你们谁有本事自是拿了去。”
“只是比什么呢?”十阿哥苦恼道。
最后定了摔跤,两人相比,胜者往下一局,最后得剩一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