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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1 大象

甜是味觉还是嗅觉呢?

发梢的甜味似乎味蕾也能感受得到。

黑色绸缎贴合,头发瀑布在肩膀交汇,两条河流一样的少女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床被子。

“你还记得我找你说话那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吗?”

“什么?”

她做过很多很好的事,自然不必每一件都记得,赵梦雪侧身拉住徐贱女的手。

那天的雪那么大,大得好像要把这个世界埋起来,赵梦雪顶着风步行回家,她走得很吃力,围巾裹着下半张脸,哈气把围巾变得湿冷,有些水汽从围巾中逃逸,凝结在她眼睫毛和前额刘海上。

街上的人很少,耳机的音乐开到最吵。

赵梦雪还没适应新家的生活。

她抬眼看路的时候注意到前面有一个男人正把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往一旁的公厕里拽。仿佛是耳机接触不良发出尖锐的噪音,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全是刺耳的尖鸣,她浑身颤抖着往那边跑去,“喂,你要……”

“你在干什么??!!”马路对面女孩子先她一步跑到两个人旁边,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女孩,“你要做什么??你干嘛拽我妹妹??”

男人被她拦下,虽说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扭头看到不远处还立着一个人,赵梦雪捧着手机的动作像是在打电话,男人掂量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心虚,说着认错人急匆匆跑掉了。

赵梦雪看人跑了,过度紧绷的身子有些站不住,卸了力一下子就软在地上。她擦了一下没有办法止住的眼泪,坐在地上远远看着拉着小女孩的女孩子。

她认出来那个女孩子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注意过徐贱女。

徐贱女蹲在地上认认真真检查小女孩有没有受伤。

那天中午,赵梦雪没有回家。

她失了神一样游荡回学校,在长椅坐了一中午,雪花像披风一样静静包裹住她,她坐在长椅上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回忆。

撕裂喉咙的尖叫声盘桓在大脑里,在长椅上觉得头好晕,她没撑住直接栽倒,一头扎进雪里,头碰到雪下坚硬的水泥路面,擦破了皮。

但是她冻得已经有点失去知觉了,血融化了一些雪,她浑然不觉额前疼痛,“救救我吧。”

贴近衣服那一层雪化了,外套因为雪水变得湿冷厚重,赵梦雪从地上挣扎着起身,四肢早已僵硬麻木,她推开教室的门坐在靠暖气的位置,呆坐到从家中吃完午饭的人回来。

下午,徐贱女来迟了,或许是因为中午送小女孩去警察局耽误了一些时间。

赵梦雪看着徐贱女气喘吁吁往教学楼跑,在自己面前立住,盯着自己的时候忽然有一种自己其实也会得救的感觉。

她脆弱,但是非常坚定。她能带给赵梦雪久违的安全感。

赵梦雪一直这么认为:徐贱女救了那个女孩子,她也就是救了我。

“你是说那个女孩子吗?”徐贱女听她提起那天中午发生的事,“我记得,原来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情啊。”

原本以为是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没想到中间竟然有这样的关系。

“其实,这在某种意义上……等于你救了我。”

徐贱女听出赵梦雪的鼻音变重,伸手摸了把她的脸,她正躲在被子下哭。

“怎么会这么难过?”徐贱女隔着被子轻轻拍赵梦雪的背。

沉闷的声音从被子中透出来,“我想我妈了。”

“这不是明天就放假,马上就能见到了。”

“见不到了。”赵梦雪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妈她……已经走了。”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说过。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他们对她闭口不谈往事、看似正常成长的表象很满意,他们说她“心因性失忆”,“选择性遗忘”了受伤害的记忆,“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像她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

受过伤害的人往往早慧,应验在她身上。

烟头在手臂上按灭,滋滋声沉寂后,表层皮肤破开,露出红肉,6岁的赵梦雪忍着疼不敢吭一声,不可以眨眼,眼泪会掉出来。

手被当作烟灰缸,一旁所谓的父亲在上网,他的烟灰弹在她小小的掌心,“老子生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伸着手要钱,你就在这里给我伸着,伸个够。”

如果手抖了,哭了,会被他用他手边所有能够到的东西劈头盖脸地打。

再过两天学校有六一文艺汇演,她是领队,她不敢惹他,怕到时候老师看到伤口不让她上台。况且,教辅费他还没给,更不敢惹他。

男人游戏打了一把又一把,窗子没开,屋里绕着一层烟雾,二手烟的味道呛人,赵梦雪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男人斜眦,抄起旁边的烟灰缸作势要砸,赵梦雪想用手护住脑袋,手臂刚弯曲,因为太久没活动肌肉酸麻,像提线木偶般灵活却不受控制。

烟灰缸里面积攒的烟头烟灰全洒出来,落了赵梦雪一身,眼泪吓出来的小女孩颤抖着身子,烟灰缸没落到身上,等到的是被男人狞笑着抓着头发甩到床上。

挣扎。

哭喊。

被伤害。

被掐晕。

被锁在屋子里。

醒来。

屋子里多了不认识的人。

他们都跟他一样,是恶鬼。

他拿着她“赚”钱。

母亲来的时候,她正衣果着身子被锁在家里,母亲撬开了门,抱住赵梦雪。在久别重逢的怀抱里,赵梦雪始终忘不掉母亲身上的味道。

她向她手里塞了一把直刀。

天黑,男人带着他的朋友回来,三个人有说有笑得走进屋子,兜头就是一整盆滚烫的辣椒水糖浆。

人好似都融化了,五官变形,惨叫着,伸手一抓,身上的皮肉就被粘掉。糖浆又从边缘包裹到破开的皮肤上,它们冷却在面部,将鼻子眼睛都糊住,只剩下张合着喊救命的嘴。

恶鬼也会害怕吗?

她拿着菜刀,赵梦雪拿着那把小直刀,一刀又一刀,砍恶鬼到刀卷刃,割下恶鬼的头颅,却也不解恨。

只可惜他还不够痛。

香辛甜弥漫在空气中,恶鬼的嚎叫作为背景乐。

白裙子上开着红花,母女戴上红手套。

警察来的时候,她正抱着赵梦雪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们说她手段残忍,是反社会人格,危害公共治安。

判决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死刑立即执行。赵梦雪记不清了。

赵梦雪装作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但这件事她是真的记不清了。

赵梦雪觉得是自己害了她,赵梦雪并不是她自愿产下的孩子。

她是被拐,被贩卖,被强迫产下孩子的人。

她逃走的时候不会预料到无奈留下的孩子会遭遇这样的的事情。

她来找自己的女儿本意是带她走,可面对这样的伤害,她没有办法不去报复。

最后一面是在她上警车之前,她蹲下来抱着赵梦雪,坚定地说:“它只是伤,痊愈了,就好了。”

不要厌恶自己,不要伤害自己。

随后赵梦雪就被送到了孤儿院。

她再也没见过她,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没有照片,连回忆都模糊,她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她曾经被一家人领养,连赵梦雪这个名字都是那一家人给她起的。

那一家人失去了女儿,本以为领养她之后以往的伤痛会慢慢消失,可她的养父母关系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变得更好,无数深夜她在寝室能听到隔壁主卧传来的争吵和哭泣声。

那个妈妈歇斯底里的声音吵醒睡梦中的赵梦雪,她说:“你不辞职,是不是还想要再害死我们这个女儿。”

男人不说话,静默是无声的反抗。

养母找了外派的工作,想让养父辞职,也找份国外的工作,离开这里,他不同意,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他们离婚了,养母并没有把她送回孤儿院,她记得赵梦雪说过的话,她不喜欢那里。

她起初是想把她一起带出国的,但她刚到国外自己尚且还有些不适应,赵梦雪仿佛是知道她自顾不暇,于是说自己更愿意留在国内。

继母出国前把原本要变卖的房子留给赵梦雪居住,在国外也会定期给她打生活费。赵梦雪自己一个人生活,偶尔和继母那边的亲戚来往。

继母每年都会回来一两次,赵梦雪觉得自己很像寄生虫,她不想总麻烦继母,能自己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多劳烦继母那边的人一下。

话说到最后,人慢慢平静下来,未提起的回忆一次次在脑海中重演,慢慢就不会太难过了。

皮肉破开次数多了,会长出厚厚的茧子,灵魂也一样。

幸好有母亲的话还有徐徐的拥抱作为牵引绳,避免坠入毁灭

痊愈了,就好了。

徐徐搂着赵梦雪,觉得人的灵魂和身体都有自我保护的机制。

往前那些她不理解的赵梦雪的行为,也有了合理解释。

那些转手就丢掉,送给别人,直接拒绝掉的糖和甜品。

那些她身上时不时出现的情绪异常波动,突然的落寞与悲伤,格格不入不愿与人交流的时刻。

那都是她在重新拼凑自我,修复自我后仍留下的轻微裂隙。徐徐感觉自己头一次是被赵梦雪如此需要的,这证明她并不是一无是处。

她的父母不该评判她的朋友。

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厌恶一个和他们女儿同样大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对她毫无了解就加以最坏的判断。

用父母高高在上的尊严去羞辱自己女儿的朋友,这样其实何尝不是在羞辱自己的女儿呢。

或许他们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就是想羞辱她。

“我们还看电影吗?”徐徐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微微发亮,在宿舍外打牌的人也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进来休息一两个小时。

赵梦雪摇了摇头,两人躺着又说了会儿初中的事情,就都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徐贱女在被宿舍楼的起床铃吵醒的那一刻,清晰地记得梦境中,她正在站在一间屋子中,背对着所有人,观察那一头蜷缩在屋子里的大象。

引用了在和朋友讨论某件事时的一句话【痊愈了,就好了】

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房间里的大象习以为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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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1 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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