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金液，泼洒在皮尔特沃夫的天空。恒星大道的黄铜路纹被晒得发烫，纹路间嵌着的细小海克斯水晶碎屑在光线下闪闪烁烁，像撒了一地碎星。伊泽瑞尔的金发在光线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他冲在最前面，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快点！我新发现的秘密基地超酷的！里面藏着好多宝贝，我们去翻一翻，说不定能找到老古董呢！”
“来啦来啦！”莉娜的高马尾在身后甩成道弧线，尾端三根彩色羽毛随着蹦跳的动作轻轻扫过肩头。她跑两步突然刹住脚，蹲下身用指尖捻起路纹缝隙里的一片碎水晶，转头冲托姆扬了扬手：“托姆你看！是海克斯水晶的碎屑，上次我们在首饰店见过的那种，说不定是环骑车路过时带下来的。”她小心翼翼地把碎屑放进挎包的小铁盒里，铁盒里已经攒了小半盒，“攒多了能给你的齿轮手环当装饰，上次你说手环缺个发光的点缀。”
托姆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另一个手的手指上正转着一枚铜制齿轮——那是他手环上掉下来的零件。他顺着莉娜的目光看向路面，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恒星大道的清洁机器人每天黎明会清扫一次，能留下碎屑，说明是今天环骑车检修时掉的。”他抬头望向大道深处，阳光透过镜片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光斑，“你看黄道地库的青铜门，上次来还沾着雨痕，现在被晒得发亮，连门环上的星图纹路都看得清了——第三圈那个倾斜的星轨，是皮城历法里的‘导航星’，据说古代航海者靠它辨别方向。”
“导航星？”莉娜踮起脚尖正要看，手指扫到旁边一位提着鸟笼的老妇人。鸟笼里蹲着只机械鸟，羽毛是镀金的，喙部嵌着小块海克斯水晶，正歪着头用红宝石眼睛打量她。莉娜连忙道歉，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夫人！”老妇人笑着摆摆手，机械鸟突然扑棱棱扇动翅膀，发出清脆的“啾啾”声——那是预先录制的鸟鸣。
“这是杰斐逊工坊做的‘晨昏鸟’，”托姆看着鸟笼，“内置的计时器会让它在黎明和黄昏鸣叫，很多富人喜欢养来当闹钟。”
他的眼神像极了想要把它拆解开来研究，伊泽瑞尔连忙给莉娜使了个眼神，两人一起将他拉走。
三个少年继续往前走，黄道地库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蹲在大道尽头，石质墙面上爬满深绿色的藤蔓，藤蔓间缠绕着细小的铜制管道——那是皮城特有的温控系统，能调节墙面温度，防止藤蔓过度生长。但这些管道丝毫掩不住顶端穹顶的金光——那是覆着金箔的青铜瓦，在阳光下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两扇青铜大门足有三人高，门面上雕刻的星图随着光线角度微微变动，仿佛真的在旋转；门前站着两名守备官，海克斯动力铠甲的关节处泛着淡蓝色的光，铠甲表面的温度调节器正往外喷着细雾，在燥热的空气里瞬间消散。
“上次守备官叔叔说，国库的钥匙有七把，分别由七个议员保管。”莉娜盯着守备官铠甲上的光纹，“每次开库都要七个人同时到场呢，少一个都不行。”
“没错，”托姆点头，“《皮尔特沃夫律法》第三章第七条写了的，而且钥匙每年会重新锻造一次，防止有人复制。”他指了指守备官腰间的佩剑，剑鞘上刻着螺旋纹，“那是‘守库剑’，剑刃里掺了星银，能斩断普通金属，却砍不断附魔的绳索——设计很巧妙，既防抢劫，又怕有人用蛮力破坏国库门。”
突然，一阵“咔嗒咔嗒”的齿轮转动声由远及近，混着“呼呼”的蒸汽声。莉娜立刻往托姆身后缩了缩——那是环骑车来了。这辆车比普通的环骑车更大些，通体裹着磨砂银的金属壳，圆滚滚的像只刚从炼金锅里捞出来的丸子龙，背脊上的琉璃窗是渐变的蓝色，里面坐着个戴草帽的驾驶者，正悠闲地哼着歌，车身上绕着三圈黄铜齿轮，最大的那圈直径足有半米，转动时齿牙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轮轴处冒着丝丝白汽，在拥挤的人潮里灵活地穿梭，车轮碾过路面的黄铜纹路，溅起细小的金粉似的光。
车斗里坐着个穿工装的少年，正低头擦拭一把海克斯扳手，扳手的钳口闪着蓝光。他看到莉娜，笑着挥挥手：“莉娜！你上次要的羽毛，我让我姐姐在祖安市场找到了！”
莉娜眼睛一亮：“真的吗？谢谢泰姆！”泰姆是环骑车的学徒，偶尔会帮祖安的商人带些皮城没有的小玩意。
“是老本驾驶的环骑车，他开了二十年了，从没撞过人。”伊泽瑞尔的金发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你们看它侧面新刷的漆，上周我来的时候还在修理厂呢，说是要改成警备专用款，以后能更快运送巡逻队。”
“它的轮毂真的换了！比上次亮多了，像嵌了星星似的。”莉娜眼睛都在放光。
“是海克斯合金锻造的，”托姆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环骑车的光，“熔点比普通合金高两百摄氏度，适合长时间行驶。上个月《皮尔特沃夫科技报》的第三版详细写了改造方案，我还剪下来贴在笔记本里了——你看轮毂内侧的散热孔，是按蜂巢结构设计的，能快速散掉摩擦产生的热量。”
环骑车“嘀嘀”地响了两声，从他们身边慢悠悠驶过。驾驶者老本掀了掀帽子，冲三个孩子笑了笑：“伊泽、托姆、莉娜，又去探险啊？仓库那边的杂草该除了，小心别被绊倒。”
“知道啦本叔叔！”伊泽瑞尔挥挥手，“今天我带了除草刀！”
莉娜也小声说：“本叔叔再见！您的车好漂亮，新轮毂转起来像小太阳！”
环骑车渐渐远去，留下淡淡的蒸汽味。伊泽瑞尔已经跑到前面的首饰店门口，回头喊：“快点！再磨蹭商店要关门啦！”
一只发条松鼠“嗖”地从货架后窜出来，它的尾巴是卷簧结构，正抱着颗坚果大小的铜齿轮啃得欢。看到莉娜，它突然停下动作，用黑曜石眼睛盯着她马尾上的羽毛，然后“吱”地叫了一声，窜进旁边的工具店。
“是发条松鼠！”莉娜眼睛发亮，“上次在机械博物馆见过，没想到街上也有。”
“应该是从哪家工坊跑出来的，”托姆推说，“它的尾簧有点松，跑起来尾巴会晃，估计是没调试好的样品。”
他们跟着松鼠来到工具店门口，托姆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橱窗上，玻璃后面整齐地挂着各式海克斯工具：银灰色的精密扳手带着可调节齿轮，扳手的握把处缠着防滑皮革，上面印着工坊的徽记；微型螺丝刀的尖端泛着蓝光（那是防磁涂层），旁边摆着配套的螺丝盒，盒子上标着从0.5毫米到3毫米的刻度；最显眼的是一套齿轮组——大小不一的铜制齿轮嵌套在一起，中间的轴心嵌着颗小海克斯水晶，正微微发亮，水晶周围刻着细小的符文。
“这家店进新货了，”托姆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那套齿轮组是七轴联动的，比普通型号精密三倍，适合修我的旧座钟——座钟的摆轮最近总卡壳，需要这种带缓冲装置的齿轮。”他盯着橱窗里的一把折叠式游标卡尺，“还有那个，刻度能精确到零点一毫米，上次我在《工匠手册》里见过，说是用月光石打磨的刻度线，在暗处也能看清。”
莉娜凑过去看，手指在玻璃上跟着刻度线划：“看起来好复杂呀，你真的会用吗？我连尺子都用不直。”
“说明书我看过三遍了，”托姆点点头，又指了指橱窗角落的铜制镊子，“那种镊子的钳口有防滑纹，夹细小零件不会打滑，上次修指南针时我就缺一把——当时只能用两根针代替，差点把指针弄弯。”
伊泽瑞尔拉了拉他的胳膊：“回头再来研究你的工具，先去战场补给商店！格雷戈里先生说不定进了新的武器样品，上次他说要到一把‘幽梦之灵’。”
“幽梦之灵？”托姆眼睛动了动，“是那把能提升攻速和移动速度的匕首吗？《军备图鉴》里说它的刃口涂了暗影涂层。”
“对！”伊泽瑞尔拽着他往前走，“快走吧，去晚了被别人买走了就看不到了！”
托姆最后看了眼那套齿轮组，脚步里带着点不舍：“好吧，但看完武器模型，我得回来看看这把游标卡尺多少钱。”
沿街的商铺像一串被阳光串起来的彩色珠子：面包店的橱窗里摆着刚出炉的蜂蜜面包，表面的糖霜泛着油光，面包旁放着个机械搅拌器，搅拌器的齿轮还在慢悠悠转着；修理铺的门口堆着待修的东西，一个络腮胡师傅正用镊子夹着细小的零件，眉头皱得像个疙瘩，他脚边蹲着只机械狗，正用爪子给他递工具；书店的门敞开着，风吹得书页“哗哗”响，最外面那本《约德尔人的奇妙发明》的封面上，画着个戴护目镜的白胡子小个子，书旁边趴着只机械猫，正用尾巴扫开落在书页上的灰尘。
莉娜指着机械猫：“那只猫的尾巴是软轴做的，能360度转动呢！”
“是‘清洁猫’，”托姆解释，“书店老板怕书页积灰，特意订做的，它的眼睛能检测灰尘浓度，浓度高了就会自动清理。”
几人转角走到街角最惹眼的那家商店。
它和周围的砖木建筑截然不同，墙面是深蓝色的金属板，上面用金色涂料画着交叉的剑与盾，盾面嵌着一颗会发光的能量水晶（其实是块通电的琉璃），水晶周围刻着防御符文；门楣上挂着两面小旗，一面是剑与盾的徽章，另一面缀着闪烁的能量星点，星点里嵌着小铃铛，风一吹就发出“叮叮”的轻响；门口立着块黑板，用白色粉笔写着“今日特价：复用型药水/300金、仙女护符/150金”，字迹歪歪扭扭的，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那是店主的习惯，每次写特价都会画个笑脸，笑脸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的齿轮。
“到啦！”伊泽瑞尔熟门熟路地跑到橱窗前，手指点着玻璃，“看那个货架，上次我跟你们说的‘海克斯科技□□’就在那儿！”
三个孩子趴在橱窗上，鼻子都快贴扁了。橱窗里的陈列和别处的商店不一样，没有花哨的装饰，只有整齐的货架和标签。
左侧的货架挂着各式护甲。最上面的是“荆棘之甲”，银白的金属材质上布满尖刺般的纹理，这些纹理相互交错，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每一根尖刺仿佛都蓄势待发，似乎在警告着一切敢于靠近的敌人。护甲的边缘处，刻着神秘的符文，符文微微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如同冬日里的寒芒。标签写着“防身利器，战场必备”；中间的是“凛冬之临”，整体呈现出深邃的蓝色，仿佛是将寒冬的坚冰凝铸其中，散发着阵阵寒意。护甲上雕刻着雪花形状的图案，这些雪花栩栩如生，每一片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像是真的从寒冷的冬日飘落至此。在阳光的照耀下，雪花图案会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宛如冬日里的梦幻景象。而在护甲的关键部位，如胸口、肩膀和膝盖处，镶嵌着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宝石，这些宝石不仅为护甲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更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标签上写着“提供法力和生命，法师最爱”。
中间的架子摆着靴子。“铁板靴”的鞋底有锯齿状防滑齿，鞋帮上嵌着三块方形铁板，铁板边缘泛着冷光，铁板之间用弹性金属连接，既坚固又灵活，标签画着个举着盾牌的小人，旁注“增强护甲，能走能扛”；“轻灵之靴”是淡蓝色的，鞋帮有一圈白色绒毛，鞋跟还有一对覆盖了魔法阵的羽毛翅膀，鞋底藏着小小的弹簧，弹簧上缠了银丝，轻轻一碰就会上下弹动，泛着柔和的白光，鞋内垫着透气的魔法布料，标签写着“脚步更轻盈”。
右侧的货架最丰富：武器区里，“海克斯科技□□”躺在丝绒垫上，银灰色的枪身刻着三道能量槽，槽里泛着蓝光，旁边摆着三发小巧的子弹，子弹头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能量液，枪身侧面刻着“P-03型”的字样，标签写着“浓缩能量弹”；“纳什之牙”是柄弯弯的匕首，刃口泛着诡异的绿光，像淬了毒液，刀柄上缠着黑色的皮革，皮革上印着蛇鳞花纹，标签写着“法师近身”；伊泽瑞尔说的“幽梦之灵”就挂在旁边，它通体散发着幽紫的光芒，，刃口像蒙着层暗影，整体看起来像一把细长的异国太刀，标签写着“可以用来跳舞”，这条标签被划掉了，边上重新写上了“行军疾速”几个字。
“上次来‘复用型药水’还是350金呢，”莉娜指着黑板，“现在便宜了50金。”
“因为祖安炼金材料降价了，”托姆推了推眼镜，“供需关系影响价格，这是《皮尔特沃夫经济学》里的基础原理。而且最近是和平期，军备需求减少，价格自然会下调。”
“真想摸一摸这些东西。”伊泽瑞尔趴在玻璃上往里瞧。
“摸可以，别碰坏了哦。”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店里传来。
三个孩子回头，商店的布帘被掀开，走出个穿灰蓝色长袍的商人。他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一点花白的胡子和沾着粉笔灰的嘴角；手里拿着支粉笔，正低头在黑板上写着什么，新的字迹盖住了旧的，变成“今日特价：复用型药水/300金、仙女护符/150金、速度之靴/250金”，写完他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靴子简笔画。
“是格雷戈里先生！”莉娜小声说。她记得这位商人，上次她想买个仙女护符，钱没带够，他笑着说“下次来再给吧”。
格雷戈里先生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伊泽又来啦？今天有‘幽梦之灵’的样品，可以摸摸看。托姆还是这么爱看书？昨天我进了本《海克斯工具进阶指南》，说不定你会喜欢。莉娜的羽毛又换颜色了，这片绯红之羽很配你哦，像极了日落时的导航星。”
“谢谢格雷戈里先生！”莉娜的马尾晃了晃，绯红的羽毛扫过脸颊，“我这次带够了钱，想买个‘仙女护符’，要水晶里光点最多的那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格雷戈里先生掀开布帘，“进来吧，里面的新货更多。”
店里比外面凉快些，墙壁上嵌着小小的通风口，吹着带着薄荷味的风——那是为了防止药水变质特意加的香料。货架比橱窗里的更满，最里面的架子上摆着一排排药水：红色的“治疗药水”里有悬浮的红色颗粒，颗粒会慢慢溶解，摇晃时会发出“沙沙”声，瓶身上刻着愈合符文；蓝色的“法力药水”里像装着片小星空，泛着点点蓝光，瓶盖是螺旋式的，上面有刻度，方便控制用量；紫色的“**药水”里有紫色的雾气在翻滚，雾气会随着温度变化浓度，角落里堆着几个箱子，上面印着“皮尔特沃夫军备处”的印章，箱子边缘包着铁皮，防止搬运时磨损。
“这是…是军方认证的符号！”托姆凑近去打量。这些箱子的角落都拓着一个三角标记。
“这些都是直接供给战场的，”托姆用大拇指指着箱子，“包装比普通商店的更结实，防摔、防水、防魔法腐蚀。”
格雷戈里先生从柜台里拿出个“仙女护符”，递给莉娜：“这个是新做的，水晶更透亮，能量也更足——你看里面的光点，其实是浓缩的魔法能量，在你使用魔法时会自动给你补给法力。”护符是黄铜做的链子，菱形的吊坠整体也是黄铜，但其中心处嵌进去一块挂着块鸽子蛋大的蓝水晶，晶莹透澈，摸起来温温的，水晶底部刻着个小小的“吉”字，是工匠的标记。
莉娜小心翼翼地接过，从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数出金币递给格雷戈里先生——那是她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每个金币上都印着皮城的徽记。“谢谢先生！这个‘吉’字是什么意思呀？”
“是工匠吉米的标记，”格雷戈里先生笑着说，“他做的护符能量最稳定，我每次都特意进他的货。”
伊泽瑞尔正趴在武器架前，手里拿着“幽梦之灵”的模型，刀身很轻，握在手里像握着团影子。“这刃口真的涂了暗影涂层？”他翻来覆去地看，“摸起来凉凉的，像冬天的石板路。”
“实战版的涂层是用暗影石粉末做的，”格雷戈里先生笑着说，“能吸收光线，让刀身看起来像隐身了一样，不过模型用的是普通涂料，安全些。实战版能劈开十厘米厚的钢板，不过你们现在用还太早，等长大了参加守备队，说不定有机会摸到真的。”
托姆则在看那本《海克斯工具进阶指南》，书里夹着张工具示意图，上面标着各种齿轮的参数。“这本书里提到了七轴齿轮组的调试方法，”他抬头问，“您这里有配套的调试工具吗？”
“嗬，小家伙懂得不少，”格雷戈里先生点点头，“有是有，不过有点贵，要200金。你要是能帮我整理好货架上的药水标签，我可以便宜50金卖给你。”
“真的吗？”托姆眼睛一亮，立刻开始整理标签，动作又快又准。
告别格雷戈里先生时，托姆怀里抱着《海克斯工具进阶指南》，莉娜则小心翼翼地把“仙女护符”戴在脖子上，水晶里的光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伊泽瑞尔双手插兜看了看太阳：“该去秘密基地了！再晚天要黑了！”
他们沿着恒星大道往前走，路过黄道地库前的广场。广场中央的喷泉正喷着水，弧形的水流在阳光下架起一道小小的彩虹，水珠落在池子里，溅起细碎的光。喷泉的基座上刻着皮城的建城日期，周围蹲着几只机械青蛙，它们的后腿是弹簧，会随着水流节奏跳来跳去，偶尔还会“呱呱”叫两声。
“用机械青蛙清理池底的落叶，也不知道哪个能人想出来的发明。”伊泽瑞尔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样子十分闲适。这种青蛙的嘴里有滤网，能把落叶粘住。
周围的咖啡厅飘出焦糖玛奇朵的香气，穿西装的商人坐在露天座位上，手里拿着羊皮卷账本，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他脚边的机械侍者正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小吃店的蒸汽里混着炸鱼薯条的味道，老板是个胖阿姨，正大声喊着：“刚出炉的蜂蜜饼干！皮城最好吃的！里面加了云蜂蜜浆，比普通糖浆甜三倍！”
莉娜果然拉着两人走了过去。胖阿姨笑眯眯地递给他们三份饼干：“伊泽的多加蜜浆，托姆的少糖，莉娜的要印皮城徽记的，对不对？看这个徽记，雄鹰的翅膀是用齿轮做的，是我儿子设计的，他在杰斐逊工坊当学徒呢。”
“谢谢玛莎阿姨！”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
莉娜接过饼干，那上面的徽记——那是皮尔特沃夫的城标，一只衔着齿轮的雄鹰，刻得清清楚楚，齿轮的齿牙都看得很分明。她把饼干递给托姆时，特意用纸巾包了包：“这样就不会沾到眼镜上了，你看书的时候可以慢慢吃。”
托姆推了推眼镜，满脸认真地说：“谢谢你。”
伊泽瑞尔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抹了抹嘴：“往这边走！穿过这条巷子就是仓库了，昨天我看到巷口的藤蔓开花了，紫色的，特别好看。”
他带着两人拐进一条窄巷。巷子两侧的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开着小小的紫色花朵，花朵的中心是黄色的，像撒了把金粉，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藤蔓间缠绕着细小的铜制管道，管道上有小孔，正往外滴着水珠——那是附近咖啡厅的废水回收系统，用来灌溉藤蔓。与外面恒星大道的喧嚣相比，这里安静得能听见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还有远处环骑车隐约的“咔嗒”声。
一只机械蝴蝶从花丛中飞出来，翅膀是透明的琉璃，上面画着叶脉纹路，正追着莉娜马尾上的羽毛飞。莉娜笑着停下来，蝴蝶落在绯红的羽毛上，翅膀轻轻扇动，折射出七彩的光。
“是‘传信蝶’，”托姆看着蝴蝶翅膀上的编号，“属于37号商铺，估计是送货时飞出来的，它的记忆水晶里应该存着送货地址。”
巷子尽头是一间废弃的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门楣上的招牌早已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字迹，只隐约能辨认出“工”和“作”两个字。墙角长着几丛杂草，缝隙里还卡着几片干枯的落叶，草叶间有只发条甲虫正慢吞吞地爬着，它的甲壳是铜制的，上面刻着太阳图案。
“就是这儿！”伊泽瑞尔走过去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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